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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家四姐妹之四:谍医谋第6部分阅读

 可她近些日子受到连续的打击,整日浑浑噩噩,早已失去了思考能力,所以有些纳闷眼前这女人到底来做什么。

    木扬错听到她这样的问话,唯有更加生气,她盯着乌兰鄙夷道:“贱人,我不管你用什么巫术迷惑了我的丈夫,可你迷惑不了我,你这四夫人的名分我首先不承认!你不过是个来自蛮夷之地的低等的汉人,竟敢霸占着拓陀部落最优秀的男人?”

    乌兰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以及因为极度愤怒而略显扭曲的面颊,终于有些明白了。

    “原来你吃醋了。”她无奈地扯扯嘴角,从地上站起来,“你不用这样,我对阿尔多没兴趣,只有恨。”她在心底冷笑,为什么自己避之不及的所谓“宠爱”,惹得其他女人这样歇斯底里。

    她不管屋内的其他人,径直向床走去,她想睡一觉,对这种意外的纷扰厌恶透顶。

    妒妇

    如果可以选择,她才不愿意留在这里等着阿尔多蹂躏呢。别人艳羡的恩宠,在她看来实在是肮脏而下贱的行为。

    可其他女人并不是这样想的。

    阿尔多连续宿在同一个女人房中这么多天,除此之外根本不见其他任何妻妾,这是史无前例的事情。以往无论他多么宠爱的姬妾,也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所以,在乌兰这顶毡房之外,流言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在传说着酋长新纳的汉族女人是多么勾魂摄魄,手段高明。阿尔多的三个妻子和众多姬妾们,都不同程度地感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木扬错是第一个坐不住的人。她也有资本坐不住——毕竟她是酋长的大妻,最有资格管束新来的妻妾。

    于是她被人明里暗里煽动着来了,打算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异族女子一个下马威。

    可她没想到,乌兰既没有拜服在她脚下乞求她的宽恕,也没有恃宠而骄与她对峙,而是不冷不热,不咸不淡,不理不睬,让她一腔怒火憋得难受。

    而此时,这异族女子竟然还想绕过她重新回到床上休息去,更加让木扬错无法接受。

    “站住!”她喝道,顺手扯住乌兰的胳膊。

    乌兰木然转头看看她,目光里什么情绪都没有,仿佛在看一个桌子或凳子。

    木扬错恨得牙痒痒:“你给我跪下!”

    乌兰依旧毫无表情地看着木扬错,心里忽然一阵悲凉。

    这个女人她气成这样,无非是觉得我抢了她的男人吧,可是,我比她更加希望这曾经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啊。

    可是,是梦吗?

    那一夜夜的身体纠缠,一幕幕让人难堪的画面……

    它不是梦啊……

    乌兰长长叹了一口气,感到自己的腿弯处被人重重踢了一下,然后便跪在了地上,跪在这个怒发冲冠的女人脚边。

    妒妇

    木扬错看乌兰一直痴痴的,狠狠啐了一口:“呸!你这样蠢笨呆傻的女人,竟然也能享受这么隆重的宠爱。阿尔多他不过是图个新鲜,过不多久就会把你丢开。拓陀部落里有的是美丽聪明的姑娘,你这蛮夷女人只配给她们当奴隶!”

    乌兰木木地跪着,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也不发出声音。

    木扬错是个急性子的人,最见不得别人在自己跟前木头似的杵着,平日里手下如果有稍微慢性一点的奴婢,她动辄打骂。如今见乌兰这个样子,木扬错一肚子的火全无发泄之处,仿佛一拳头打在了柔软的棉花上,憋得难受。于是她一脚揣在乌兰胸口,将乌兰踹到在地。

    木扬错自幼练习骑射,手上脚上都有几分力气,近年因为稍微上了年纪,懈怠了些,否则像这么用力踹过去,乌兰不直接晕过去才怪。

    但这一脚也着实不轻,乌兰只觉得胸口像被大石头砸了一下子,整个人支持不住歪在地上。

    胸口闷闷地疼,心头却清明了一些,多日闷在心中的苦涩像被打开了一个缺口,流水一样,随着胸口的疼痛慢慢浸出身体。

    她躺在地上,发髻散开,一头青丝遮住雪肤红颜。

    嘴角微扬,她抬起头来看定木扬错,忽然无声地笑了。

    乌兰笑得苍白而诡异,木扬错下意识打了一个冷战。不过紧接着,她就被自己的冷战激怒,这汉族妖女这样卑贱,怎么能被她一个笑就吓到。她俯下身子,狠狠扬起手给了乌兰一个耳光。

    乌兰的嘴角被打得流出血来。鲜红液体慢慢流过雪白的面颊,更添了几分诡异。她还是不说话,任由木扬错打骂。

    木扬错的贴身侍女达拉上前两步:“主子,小心手疼。奴婢来帮您教训她。”说着扶木扬错站到一边,就要向乌兰衣领抓去。

    刑场

    达拉向来心狠手辣,仗着是木扬错的人,经常明里暗里欺负其他奴才。朵玛知道她的狠毒,见她要对乌兰动手,急忙劝道:“大夫人请手下留情,阿达最近喜欢这汉人,要是晚上回来看到伤痕,肯定会兴师问罪的。您教训她当然没错,但若是有小人煽风点火歪曲您对阿达的好意,恐怕会让阿达误会了您,对您心生不满的呀!”

    木扬错虽然跋扈,但到底有些忌惮阿尔多,她来找乌兰的茬多半是被别人煽动的,知道阿尔多要后天才能回来,这才气势汹汹杀过来。此时听朵玛一说,心里不禁有了些犹豫。

    婢女达拉眼珠一转,也收了手,顺着朵玛的口气说:“是呀主子,朵玛说得对。这位姑娘最近是阿达心尖子上的人,才几天就升了四夫人,虽然没有明媒正娶行婚礼,但府里上上下下这么些人,除了您之外谁敢不承认她这名分?她今天受了委屈,只要还活着,肯定会让阿达为她出气,到时吃亏的可就是您。不如咱们忍一忍算了,离开这里吧。”

    朵玛听了这话暗暗着急,特别是达拉将“只要还活着”几个字说得极重,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这话明里是劝木扬错忍让,效果却是反的。果然,木扬错听了不但没消气,反而更愤怒了。

    她指着乌兰骂道:“什么心尖子上的人,不过是一时兴起,玩错的玩意儿罢了!我今天就算活剐了她,他也犯不着为这点小事和我生气!”

    达拉继续煽风点火:“主子,咱不能和她斗气,万一阿达回来跟您发火,不是折了您的面子?阿达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就算二夫人当初进门也没这样子,咱们还是暂避锋芒吧。”

    她不提二夫人还罢,提了更让木扬错恼火。

    想当初,阿尔多只有一个妻子的时候,虽然姬妾众多,但一个月总有二十天是宿在木扬错房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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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场

    可二夫人进门,马上分走了木扬错的宠爱,弄得一个月里她只能宿在丈夫身边十来天,让她十分不快,闹腾了好久。

    所以这么多年来,虽然府上又新进了三夫人和许多新姬妾,但二夫人作为第一个分宠的对手,仍被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达拉此时说乌兰比二夫人更厉害,怎能不让木扬错火大。

    朵玛看达拉不肯罢休地添油加醋,心中替乌兰着急,暗道这位主子怎么就不知道告饶呢?她在府上多年,深知大夫人虽然凶狠暴躁,但禀性却单纯,是个心思简单的人,如果乌兰肯说上几句好话,缓和一下气氛,事情也不会变得太过糟糕。

    可偏偏乌兰一副事不关己的木头样子,还对着大夫人轻蔑地笑,不是火上浇油么?

    朵玛想挣开按住她的人,上前阻止大夫人,但哪里挣得开。

    跟着大夫人木扬错的婢女都是平日里跋扈惯了的,往常碍着阿尔多的面子不敢对朵玛不礼貌,但此时大夫人正在气头上,没人敢惹,她们正巴不得趁机收拾朵玛,于是都狠狠掐着朵玛胳膊,根本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木扬错又是一脚踹在乌兰身上:“贱人!暂避什么锋芒,这府里谁是天,我看她还没搞明白。有本事的,再笑一次给我看。”

    朵玛急道:“大夫人手下留情。”

    “闭嘴!再叫唤我打烂你的嘴。”木扬错骂朵玛。

    达拉得意地瞥了朵玛一眼,看自己主子继续对乌兰发狠。

    乌兰坐在地上,直起身子,轻轻撩开挡在眼前的乱发,露出苍白的脸庞。

    她真得对着木扬错又笑了一下,神情比刚才更加轻蔑。

    “你不过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乌兰嘲笑着面前凶狠的女人,然后又转头看了一眼满面得色的婢女达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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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场

    乌兰认出她正是那天请阿尔多出席大夫人生日宴的婢女,看来从那时开始,自己就被达拉盯上了。

    乌兰满脸惋惜之情:“你得不到丈夫的宠爱,只能在我身上撒气,身边还有像她这种心思诡谲的奴才,可怜。”

    很明显,她在故意激怒木扬错。朵玛连连哀叹,四夫人,您这是不想活了吗?

    木扬错闻言,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抄起桌上的紫砂茶壶,像乌兰砸下去。

    砰的一声,茶壶碎裂在乌兰额头,热水夹着血迹直流而下,瞬间将乌兰半张脸染红。

    乌兰晃晃身子,终于倒了下去。

    白裳,鲜血,凌乱乌发,紧闭的双眸,嘴角解脱的笑……

    她卧在毡毯巨大的花纹中间,像一朵暴风雨后凋零的栀子花,柔软而脆弱,却浑身散发倔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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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多出城的当天中午,酋长府门前的小广场上聚满了人。

    这个广场是平日处置犯罪的奴隶用的,场中立着几十根行刑柱,场边有指挥行刑的刑棚和观型的看台。

    处置罪人在拓陀部落里是神圣而隆重的事情,遇到重罪的奴隶,行刑之前还需要巫师做法事,以驱散因为囚犯的戾气而聚拢的恶鬼,并向过往的神灵祝祷,请他们护佑神圣的刑场。

    而这一天,刑场上没有犯罪的奴隶,也没有盛装的巫师,有的只是满脸怒气的酋长大夫人木扬错,以及被吊在最高的行刑柱上的孱弱的乌兰。

    双盛国初春的风,依旧像冬天那么烈。

    行刑柱那么高,虽然粗壮,但顶端仍在大风卷袭之下颤颤巍巍。乌兰的长裙被风吹得鼓起,整个人也在柱子上摇晃。

    白色的裙裾和乌黑长发随风飞扬,她整个人单薄而脆弱,唯有身后血色的行刑柱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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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场

    大风卷起街道上的尘土和杂物,刑场边的围观者们被吹得灰头土脸,但都饶有兴趣神情激动地盯着场中形势。

    他们都是闻讯赶来的城中居民,听说酋长府里最受宠爱的女人要被吊在柱子上示众,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奔走相告,争先恐后往刑场跑来。

    一传十,十传百,观刑的人越来越多,拓陀城中一时万人空巷。

    木扬错满意地看着台下人头攒动的场面,心想,汉人不是最讲羞耻心的么,这下丢够她的脸面,就算阿尔多再怎么宠爱她,难道她还能厚颜无耻苟活在世上?

    乌兰尚在昏迷之中,额头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一直蜿蜒到洁白的裙裾上。

    她是被木扬错手下的婢女一路拖过来的,衣衫被撕扯得凌乱,破了好几个口子,露出被划伤的肌肤。木扬错还将她散乱的长发撩在脑后,就是为了让大家看清她的脸,从而狠狠羞辱她。

    她被一根很粗很粗的绳子吊在行刑柱上,那绳子是平日用来系牲畜的,表面粗糙得很,将她细嫩的手腕磨出血痕。

    乌兰在此地一个熟人都没有,唯一惦记她安危的朵玛被木扬错关在屋子里,无法给阿尔多通风报信。除非木扬错良心发现,否则真不知道她要受难到什么时候。

    可是女人的嫉妒心是最可怕的,木扬错正在气头上,哪里会善心大发,放过跟自己争宠的敌人呢?

    大风继续毫无同情心地吹着刑场上的众人。木扬错端坐在刑棚下,捧着蜜汁热茶,得意地看风景。

    围观的百姓就算是被大风吹死,也不肯错过这么一个机会,既能一睹闻名很久的酋长新宠的芳容,又能观赏一场贵族女人争宠的斗争,简直比戏台上演得还精彩。一个个边观刑,边交头接耳地和身边人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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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穿之今夕是何年》【完结】

    刑场

    婢女达拉给主子填水,觑着木扬错神色说:“主子,都在这里坐半天了,咱们回去吧,那贱人让奴才们看着就是,谅她也跑不了。”

    乌兰瘦弱的身子吊在半空中一荡一荡的,哪里跑的了。

    木扬错抚着胸前一挂玛瑙项链,正了正坐姿,抿嘴笑道:“说得也是,这大风天的,在外头容易吹伤皮肤,咱们走。”说着站起身来,让达拉扶着回府。

    一行人浩荡进府。

    围观的百姓一看大夫人走了,更热闹地议论起来。

    “哟,大夫人走了,那小妮子怎么办?”

    “你傻啊,继续吊着呗,看着情形,说不定吊个几天几夜呢!”

    “阿达不管?这姑娘听说很得宠,怎么才几天就失宠了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阿达这两天都不在城里,府里大夫人说了算。肯定是这丫头初来乍到不懂事,仗着受宠惹到大夫人了。”

    “嘿,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惹到大夫人,有她受得了。去年府里死了一个小妾,听说就是大夫人弄死的。”

    “哪是一个,是三个!”

    …………

    …………

    小半个时辰过去,酋长府的大门在大夫人进入后,再也没有被开启过。

    围观人群不耐烦了。争宠的两个女人,一个回帐里享清闲,一个被干巴巴吊在府门外,看来是不会再有什么冲突好看。

    于是大家渐渐散去,每离开几步还要不死心的回头,再看一眼一直紧闭的大门和行刑柱上吊着的女子,看实在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了,才颇为不舍的离开。

    再半个时辰过去,小广场上围观百姓彻底走光,除了乌兰和几个看守,四周再无人烟。

    天地寂静。

    唯有狂猛的大风,继续呼啸而过,将乌兰的身体吹起来,再落下去撞在柱子上。

    再起,再落。

    她渐渐苏醒过来。

    刑场

    她的身体几乎被冻僵了。

    被吊住的手臂,早已麻木得没了知觉。

    又一股大风吹来,她的身体高高扬起,再重重撞在冷硬的柱子上。她竟然感觉不到疼,甚至觉得这样好痛快。

    日影西斜,天色暗了。

    拓陀城中渐次亮起一点点灯火,汇成一片暖意海洋。

    乌兰被吊得很高,整个城都在她的眼中。

    人间烟火,合家团聚,对她来说却是那样遥远渺茫的事情。

    有粼粼马车声传来。

    “去问问,这是什么时候下令处置的刑犯。”车里,拓陀部落的滕江大人见刑场上吊着女人,有些疑惑。

    因为阿尔多亲掌兵权,所以拓陀部落没有大统领。除了酋长之外,部落里最大的官员便是处理政事的滕江。凡是要动用酋长府前刑场的案子,都要经过他的手,但他显然不记得何时签过吊女人的公文。

    滕江的贴身侍从泰格奉命走近看管乌兰的人面前。

    “请问这是犯了什么罪的囚犯?”

    “哎呀,原来是泰格大人呀,好久不见您了。”一个看守见到泰格,满脸堆笑。

    泰格挥手阻止他嘘寒问暖的奉承:“滕江大人想知道,这女人犯了什么罪。”

    “您不知道吗?”看守贴近泰格耳边,“这不是什么囚犯,是阿达府上的四夫人。”

    “四夫人?”泰格惊异。

    “哎哟您小点声。”看守忙转头看看周围,继续低声说,“就是阿达最近宠爱的女人,古达城里抓来的,还是个汉人?br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