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错的人反而是我这个亲娘了。”
“太后的意思是什么?夺去朕的皇位?还是永远的让朕留在这间小小的密室之内,不见天日?亦或是——”
☆、夺身夺心(三)
“太后的意思是什么?夺去朕的皇位?还是永远的让朕留在这间小小的密室之内,不见天日?亦或是——”他拖长了音调,一脸灿烂的笑容,但是他的眼睛却是冰冷一片,眸光锐利得仿佛刀片随着狂风乱舞一般,“让朕彻底的消失掉,然后再找个合适的借口,让外人以为这是一段不可追求的皇家秘辛,紧跟着由太后理政,等您控制不住局势了,再选个更听话的傀儡皇帝出来。”
话,说的极重。
几乎没留下翻转的余地。
苍澈的咄咄逼人,令何太后狼狈万分。
撕破了脸之后,露出的是真实的肮脏。
哪怕是亲生的母子,也经不得这样的直接。
“你——你——”她指着他的鼻子,另一只手捂住胸口,重力喘着粗气。
“若非要在皇位和亲情之间做个选择,朕永远都是先顾及到亲情,那把龙椅,本就是皇叔用全部力量护佑着澈儿坐上去的,若是有天他希望取而代之,不用他启用阴谋阳谋,朕自己就会脱掉龙袍,让位于皇叔。。。。”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不大的密室之内。
苍澈本就略显苍白的脸上缓缓现出一个清晰的印子,逐渐转为青黑。
他躲都不躲,目光澄然,其中的清澈和干净,耀花了人眼,“即便是皇叔为帝,这夙夜国依旧是姓苍,没有任何不同。”
后边的话,不说出口,何太后也能非常明白了。
苍澈的所选的亲情,其实就是苍夜流。
苍王是先帝的亲弟弟,他愿意把龙椅让给苍王,却绝不肯将之交付在她的手中。
☆、夺身夺心(四)
苍王是先帝的亲弟弟,他愿意把龙椅让给苍王,却绝不肯将之交付在她的手中。
这就是她的亲生儿子,所作出的选择。
她本来铁青的脸色慢慢带上了笑容,那是一种极其诡异的笑容,疯狂的血色,掩藏于其中。
脑海中,有根始终绷紧了的弦‘啪’的一声,清脆着断裂。
何太后突兀的转换上了一脸慈母温柔微笑的表情,只是那双眼睛却是冰冷无比……
“澈儿,你乖乖的呆在这里,用不了多久,会有人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到时候你,苍王就再也伤害不到哀家的乖儿子了。”她温柔的摸了摸小皇帝的脸,那是她刚刚下重手打过的位置,已然肿起了老高。
“太后——”才吐出两个字,苍澈的口已被掩住。。。
“嘘!你是哀家的儿子,唯一的儿子,不论如何,哪怕是你先大逆不道,不敬母亲,哀家也不会杀掉你。”轻轻的,却十分坚定的将他按坐在床上,何太后稍作整理,一袭太后宫装,颜色虽暗,却透着气势庄严,还有许多许多的距离。
“您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舍弃朕吗?”苍澈苦笑着坐在床头,一动不动。
看似问的漫不经心,唯有攥紧的双拳却泄露了真实的心情。
他的手掌心内,一阵阵剧痛,可他却更加用力的将指甲抠的更深,以此来克制咽喉处的哽咽。
“皇儿在说什么傻话,哀家怎会舍弃自己生出的孩子,放心吧,只是要换个地方给你居住而已。”说完话,直接转身离去,留下了一道绷紧的背影,每一步都重若千钧。
☆、夺身夺心(五)
说完话,直接转身离去,留下了一道绷紧的背影,每一步都重若千钧。
密室之内,又恢复了往昔的寂静。
苍澈没有拾起地上的书,直直向后仰去,借由着昏暗的烛火,望向头顶的漆黑。
他努力的不让泪意湿润了眼眶。
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早就在预料之中吗?
为何,他还是难过的没有办法止住一滴一滴滑出的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呵,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
“随皇叔出去吧。”一条黑影,不知何时来到了床边,开门关门,一丝声响都不曾发出。
苍澈稍微调转眼神,直直与苍夜流的撞了个正着。
“刚刚的话您都听见了?”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心智或许比一般的同龄人要成熟许多,可他的心境还远远达不到泰然自若的地步。
“嗯,听到了。”何太后从思过祠离开之后,苍王便远远的跟在身后,生怕她会在盛怒下做出不理智的事。
至于皇帝被软禁的地点,苍夜流早就确定了十几天,期间也曾悄悄的溜进来,想要把他带走。
无奈苍澈执意不肯,不断的央求他再给何太后一个机会,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去劝说她迷途知返。
苍夜流只得答应下来。
时间稍微一拖,就过去了不少日子。
他便安心住在思过祠之内,就近保护,不断的将命令从宫中传出,在利仞城的周围,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在苍澈正式亲政之前,把那些不安份的家伙们一网打尽。
可是有关于何太后的一切,他却不能不顾及到皇帝的感觉,没法像对待外人似的冷硬残酷。
☆、夺身夺心(六)
可是有关于何太后的一切,他却不能不顾及到皇帝的感觉,没法像对待外人似的冷硬残酷。
直到刚刚何太后替他和苍澈决定了未来要走的路。
“皇叔,不论如何,至少留母后一条命,她或许充满了野心,也有些不择手段,可是。。。可是。。。她毕竟是生了我养了我的女人,我不忍心看她死在眼前。”声音渐渐哽咽,他无助的扯住皇叔的衣角,愈发像个孩子。
“好。”苍夜流取出一只温润的玉瓶,从里边倒出两颗解毒丹,示意他张开嘴。
“谢谢您。”咀嚼咽下,失去的力气在缓缓恢复当中,又休息了一小会,苍澈轻轻的活动手脚,“可以走了。”
苍夜流无声的搀扶起了他,让苍澈将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挂在他身上,疾步向外走去。
看守的侍卫,无声的站在原处,对于两人的经过,视而不见。
一个与苍澈的体形和身高都差不多的影子,趁机闪身进入了密室,背对着门而卧。
他的脸上戴着人皮面具,属于小皇帝的脸上一片僵硬,不过只要不是近到了跟前,也很难发觉。
“万一太后再来,发现了怎么办?”她是他的母亲,世界上最最了解他的人,只消片刻,一定能够发现破绽。
“短时间内,她不会有时间来。”苍夜流非常的肯定,因为他在宫内宫外的布置,都接近了尾声,光是和众位大臣研究怎样去化解掉危机,就够她‘操劳’好一阵子了。
“皇叔,我还是很懦弱对不对。”不必出力跑步,苍澈一径沉浸在莫名的感伤当中。
☆、夺身夺心(七)
“皇叔,我还是很懦弱对不对。”不必出力跑步,苍澈一径沉浸在莫名的感伤当中。
“没关系,她毕竟是你的娘亲。”苍夜流拍了拍他的头,算是安慰。
孝顺,永远都不是错,没有人能选择父母双亲,除了接受之外,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能够理解苍澈的为难,也纵容了他想要拯救何太后的念头,然而,当一个人陷入到了病入膏肓般的疯狂之中,亲缘似乎也变得稀薄了许多。
谁也不知道何太后什么时候才会彻底的清醒过来,从那种似是而非的幻想之中解脱,看清眼前的事实。
苍澈有注意到,苍夜流选择的方向是皇宫之外,路上遇到了不少巡守的御林军,对‘病重’了许久的皇上和苍王并驾齐驱而行的场面也不惊讶,默默的让出了去路,以目光护送两人离开。
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皇宫上上下下,包括这些个侍卫,全都换成了苍王的人马。
他忍不住追问道,“反击要开始了吗?”
“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呀,”苍王的回答,意味深长。
到了皇宫门前,已有人将准备好的马匹送上,苍夜流与苍澈各乘一骑,由一队人马护着,向城外的军营而去。
他们在民居之中换上了便装,又刻意用斗笠遮住面容,走在大街上,即使是与何太后迎面相撞,她也未必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们的身份。
“皇叔,你有没有想过做夙夜的皇?”苍澈轻声问,虽然行进的速度很快,路两旁又有许多嘈杂的声响,可他相信苍夜流一定可以听到。
☆、夺身夺心(八)
“皇叔,你有没有想过做夙夜的皇?”苍澈轻声问,虽然行进的速度很快,路两旁又有许多嘈杂的声响,可他相信苍夜流一定可以听到。
可他并没有回头。
马鞭轻拂,速度催快,那极速的氛围总令人有一丝丝的不安。
此刻并不是谈论此事的好时机,而这样的话题显然也太过沉重了些,一个不小心,破坏了的感情就再没办法修补回到了从前。
苍澈本不想直接问出口,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话却不防备的脱口而出,他反应过来时,身体禁不住生气了一波波的冷汗。
屏住了呼吸,他等待着。
小心翼翼的揣度着苍王挺直的脊背所代表的真实意义。
几名侍卫环绕在左右,警惕的盯着人群中的动静。
似乎没有意料之外的状况发生,也不见有可疑的追上来。
西城门是铁血龙骑团的人马,从那里出去,最最安全不过。
终于越过了最后一道关卡,城门外的一辆舒适马车立即被驱赶上前,请皇帝陛下屈尊暂时乘坐。
临上马车之前,苍夜流忽然拽住了他的胳膊,“不要胡思乱想,除了你之外,没有人可以染指龙椅,包括我也一样。”
这是承诺。
与他在先帝病榻之前许下的誓言一样的重。
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苍澈垂下了眸子,黑密的睫毛挡住了颤抖的眼波,“皇叔,我的意思是想说,如果你有此念头,澈儿其实是乐见其成的,这皇位,委实不好坐,龙椅上简直就是生满了倒刺的刀山,令人寝食不安。”
☆、夺身夺心(九)
“有那么难受么?”苍夜流好笑的揉了揉他的眉心,把那两团纠结成了麻花状的肌肉抚平,“安安心心的坐下去,没有人能动的了澈儿,你的父皇是位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澈儿是他的孩子,当然也会与他一样,不过是需要时间而已。”
“我真的可以吗?”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他直愣愣的望着那个笑容温和的高大男人,记忆中的浓浓依恋被唤醒。
在很小的时候,苍澈总会将皇叔当作是已经回到天上的父亲看待,被他保护着,不必担心风雨的侵袭。
到了后来,渐渐长大,何太后又日日在耳边叨念着防人之心不可无,那种感觉又仿佛逐渐的开始消失不见了。
孩子成长的伊始,总会和父辈的想法产生分歧,而日渐疏离。
那并不是感情变了,或者是怀疑什么。
他对皇叔的尊敬始终不变,可生出些隔阂总是免不得的。
可即使如此,他也还是相信皇叔。
打心眼里坚定的相信,皇叔绝不会伤害他。
“你可以。”轻轻推送,让他在马车上坐好,苍夜流的眼尾已然生出了冷意,凝住右侧的某一点,“护着皇上去龙骑团的军营,誓死保卫,路上不准出任何一点差错。”
五队人马,共计千人,倒是派了四队出去,苍王身边仅仅留下了一队。
当然,这一队的成员,全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他们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擅长杀人。
若手上没有百条人命,根本就没有可能加入到这一队来。
苍夜流今天留下了这一队,显然心中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夺身夺心(十)
苍夜流今天留下了这一队,显然心中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秋风起。
一抹肃杀,震荡人心。
护卫在苍王身边的侍卫‘之’字形排列,拦住去路。
他们的面前并没有任何的敌人,可那股冷冽血腥的氛围,却很自然的让普通百姓绕道而行,免得不小心被误伤到。
皇帝的马车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