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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清之天下无双第19部分阅读

    眼眸。

    纳兰容若。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手指不自觉地起来,我感觉到胸口涨得要裂开了,泪水哗啦啦地涌落下来。

    纳兰容若定定地看着我,目光颤了颤,话语含在嘴里,却哽咽着没有发出来。

    雪花轻轻柔柔,映照着他光洁苍白的脸庞。

    “娘娘,请回宫吧!”千言万语终究化为一句生疏的辞令。

    耳膜里有轰轰的啸响,我手足僵硬的倒退了一步,凄蒙的泪光渐渐遮住了视线,嘴唇紧抿一线,纳兰容若在我的眼睛里变成一道模糊的影子。

    他也认为我应该回去吗?

    为什么所有挣扎的力气都瞬间消失了。

    纳兰容若翻转手腕,抽剑驻地,目光哀伤而黯然。

    我蜷缩着身子,粗重地抽着气,僵硬地蹲下身去,告诉自己不能哭,可是眼泪还是不听话的拼了命的往下坠。

    雪花漫天飞舞,整个世界忽然安静下来,万物没有呼吸,静悄悄的死去了。

    “娘娘,回宫吧!”身后,几个追过来的小宫女伏跪在雪地中,哭声请求。

    心坎一阵阵剧痛的,就在我闭上眼睛,绝望地瘫软身子,往地上坠落时,一只手即时揽住我的肩身,将我大力压入了自己的怀间。

    我闷哼一声,怔忡间,身子忽然一轻,已然被那双温暖的手臂从雪地上抱了起来。

    “芳儿?”急促滚烫的呼吸声压在我的发顶。

    身子微微颤栗,我哽泣着,艰难地仰起头来。

    亮眼的明黄|色衮服了我的双眼。

    “对不起!”用力拥紧了我,凄然的道歉声隐藏着一丝愧疚的颤意。

    我低低地呵气,胸口仿佛有块千斤巨石压下,压得我不能动,只是痴痴地望着他。

    雪空沉寂。

    “唰唰唰—!”

    侍卫们齐齐俯首,单手扣地,称臣跪拜。

    “今天晚上的事,不许走漏半点风声。”康熙语音低沉,眉宇间流露出惟我独尊的傲气。

    “是——!”

    康熙折身不语,大踏步往回走去。图德海举着伞,磕磕绊绊地跟上。

    途中,走过跪地扎千的纳兰容若身边时,康熙停下脚步,看着他。

    纳兰容若抬起眼睛,气息沉静从容,迎住对方不冷不热的眼眸。

    康熙眉眼收缩,低低地笑:“你立了大功,朕要好好奖励你!”

    纳兰容若肩膀微颤,在雪花中低下头,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是喜还是忧。

    我伸长脖子,无意识地睁大眼睛,斜斜凝望着纳兰容若。

    康熙冷哼出声,用力拥紧了我,我的脸蛋重重地埋回他的臂弯内,登时喘不上气来。

    在他铁箍一般结实的臂弯里,我忐忑不安地咬住嘴唇,可怜兮兮的安静下来,有些害怕。

    “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冷清清的回荡在阴沉的天幕下。

    几只白纱灯笼在风雪中晃动着远去。

    正文 第38章   迷情

    ………………

    雪夜。

    坤宁宫。东暖阁,火盆里的炭火烧得很旺,暖烘烘的。

    图德海半蹲半跪的伏在地上,给皇上洗脚。康熙已经褪去外套,穿着素色的中衣,手里握着一卷《明实录》,看得津津有味。

    长发披散在身后,手指揪着白色寝袍的滚边,我东瞅瞅西瞅瞅,花了片刻的工夫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思量着,决定走过去泡茶。

    提起陶壶向荷叶杯里注入,淡绿色的清亮的水泠泠作响,一股清妙的茶香四下飘散开来。

    外面传来敲梆子的声响。

    康熙抬起头问:“几时了?”

    图德海一边帮万岁爷擦干了脚掌,一边轻轻答道:“子时!”

    康熙翘着脚丫子,抱着书打了个滚,钻到了床帏里,看不见了。

    看着孩子气的皇上,图德海忍俊不禁地笑了笑,端着脚盆走了出去,随手掩上门。

    太监,宫女们纷纷跪安。

    阁子里安静下来,暖意融融。

    我端着茶盏走了过去,静静地伫立着,犹豫着该怎么开口。

    帷幕里传来哗啦啦的翻书声。

    我咬紧了唇角,嘶嘶地吸气。

    一想到自己醋意大发,一晚上做得那些荒唐事,我羞得脸红脖子粗,难为情极了。

    “呼啦——!”康熙伸手拨开了帐子,瞅着我,目光里闪动着高深莫测的笑谑。

    我深吸一口气,毕恭毕敬着,双手奉上茶盏,像一个道歉的孩子。

    康熙伸手接了,笑意朦胧地盯了我一眼,然后敛目而坐,认认真真地喝了一口茶,“清香沁人心脾,非常甘美。”

    听到了他的夸赞,我不觉松了一口气,扬眉耸肩,露出得意忘形的笑容。

    康熙将茶盏递还给我的时候,正好看到我面带笑容,摇晃着脑袋,正在冒傻气。

    “芳儿?”他低低地喊,表情严肃下来。

    我大惊回神,羞怯地转过身去,将茶盏放下,手指在桌面上画圈圈。

    “你过来!”身后的人命令出声,语音有些哆嗦。

    我强自站着,脸蛋羞红,眨眨眼睛,咬着嘴唇,不肯动。

    康熙下了榻,从帐子里走出来,小心翼翼地凑近了我,双手环住我的腰,下巴蹭在我的肩头上,他闭下眼睛,细细慢慢的亲吻着我的脸膑。

    浑身一阵轻微的电流涌过,又酥又痒。

    我挣开他的手,急急跑开,他在后面抓我,两个人嘻嘻哈哈亲昵地打闹起来。

    “你站住!”

    “我不!我就不!!”

    绕着屏风,跑了两圈之后。

    康熙被我惹得没辙了,满脸懊恼之色,呆呆地站住,似是有些生气。

    我扭头望他,忍不住笑了。

    “小傻瓜!你逃不掉的!!”康熙薄怒带笑,扑过来。我躲了好几下没躲开,被他扑倒在枕边。

    眼底有撩人的火焰,他的动作有些粗鲁,手指生硬地抬起,竟然将红色的帷帐扯下一大片来。

    我紊乱地喘着气,放弃了抵抗,两个人忘情地亲吻。

    意乱情迷中,我甚至能听到他怦怦的心跳声。

    康熙低低地笑,突然一个翻身,抱着我滚到了床帏深处。

    “这本书很好看吗?”喘息的空当,我借机抓起了那本书,想要让他停下来。

    康熙不说话,夺过我手上的书“哗啦啦”扔出帐子外,埋下身来,的继续吻我。

    我酥痒难耐地低吟,手指在他的手心里,心里有些害怕,却还是鼓足了勇气给予,承受着他雨点般的热吻落在我的眼帘上,唇上,耳垂上,粉颈上。

    一灯如豆,纱帐垂落下来,里面人影绰绰。

    衣衫褪下肩头,裸露出来的肌肤接触了清凉的空气,我浑身打了冷颤。

    康熙拥着我,柔柔的吻,温润如细雨,热切的辗过一寸一寸的肌肤。

    一阵奇异而陌生的热潮淹没了我全身,直通过我灵魂最深处,我的心一阵阵……

    百转柔肠,我完全忘我了,什么现代、今生、恩怨、顾忌……都离我远去了。这个时空里,我什么都可以丢弃,什么都可以失去,什么都可以忘记,什么都可以割舍……我只有他了。

    温柔的呓语。

    外面又传来敲梆子的声响。

    一阵曼妙的清风吹起,地板上的书页被吹得哗啦啦翻卷。

    帐子里安静下来,康熙披上衣服下床,将书捡起来,握在手里发愣。

    “怎么了?”我整理好衣襟,拨开帐子,悄悄注视着他。

    康熙回过头来,脸上又恢复了温柔而轻快的笑容。

    他走过来,移过灯,上了榻。

    相视一笑,我们两个趴在一起,借着微弱的灯火,细细地瞅着这本书。

    康熙单手托着脑门,眯了眯眼帘,神色出现了从未有过的认真:“芳儿,我近日反复阅看《明实录》,受益不浅。大明之所以灭亡,一是亡于制度废弛,二是亡于庸人柄政。总之,是君主昏愦,百官旷职,终而民穷财尽,内外交困,不堪一击啊!”

    大清朝廷自太祖、太宗、世祖皇帝以来,都在探究明弱明亡的原因,或说任用宦官,或说偏用文臣,或说贪风炽烈,或说民气文弱,莫衷一是。还没有人像康熙这样说出过如此深切的原因。

    我目光闪闪地望着他。

    康熙平静地笑着,似乎得到了鼓舞,想的说的更加深切了:“我想,明亡虽亡于崇祯,明衰却早衰在正德、嘉靖年间,到了万历则病入膏肓,此后泰昌、天启、崇祯三朝便是益发不可收拾。纵有明太祖朱元璋再世,恐怕也无力回天了。所以,崇祯殉国之日还说“朕非亡国之君”,可谓是执迷不悟了。”

    “是啊!”双手托着雪腮,我思量了片刻,嘀咕道,“从来一朝之亡,非一代之过;而一朝之兴,亦非一代之功啊!朝代更替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我用的可是专业术语。

    “说得好!”康熙两眼放光,兴奋地望着我,顿了顿,才信心百倍地说:“我必将以明为鉴,效法先贤,为后代子孙开创出一条盛世之路来!……不过……”声音缓缓低下去,他遗憾地摇摇头,笑容有些苦涩:“如今大清基业初定,我又尚未亲政,朝政大事由几位辅臣把持,我空有一腔报复与热血,也难以施展!……”

    辅政大山压在头上,处处受人节制,小皇帝的日子怎么可能好过。

    感受到了他心里泛滥的苦楚与凄凉,我强颜欢笑,低低道:“忍一忍吧!就像伍先生说的那样,皇上尚年青,只需养精蓄锐,静静的等待时机!总会有你施展宏图的那一天。”

    “是啊!”康熙领悟了我的意思,仰面躺下,感慨万千:“皇额奶也说让我忍,怎知,这忍字可是心字头上一把滴血的刀。忍的时间越长,心底的痛就会越深。”

    “你害怕吗?”我含着笑问,同情的话语中夹杂着鼓励。

    康熙凝视着我,深邃的目光里融汇着雄心壮志和似水柔情的暖流,顿了顿,他凑近了我,用低得只有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深情地说:“有你陪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我咯咯地笑,脸蛋烧红,被他这句贴心的话语说得心花怒放。

    康熙心神激荡,埋下头来,温柔地吻住了我。

    “小心,灯…灯…”我破碎地呢喃。

    他毫无察觉,辗转热切的吻痕划过我的耳背,落在了我的后脖颈上。

    我酥软地偏过头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将灯盏挪了出去。

    要是烧着了帐子,可就大事不妙了。

    ——

    几场瑞雪过后,腊梅迎寒开放。

    新年即将来临,皇宫里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

    皇亲贵族穿梭往来,对联,彩灯,彩带随处飘扬。

    礼部正在着手准备着一年一度的元旦大朝庆贺礼。

    整个紫禁城,里里外外都洋溢着迎接新春佳节的热烈气氛。

    最让我高兴的是,额娘进宫看我了,良辰美景,还有蝶衣,她们都来了。

    慈宁宫的正殿里,笑声不断。

    老佛爷满目慈祥,面带笑容,侃侃而谈。

    孝惠皇太后和几个中年贵妇坐在侧位,毕恭毕敬地附和着老佛爷的言谈,苏茉儿姐姐为客人穿梭上茶,气氛轻松活跃。

    我探着脑袋,心急如焚的眺望着殿门的方向,恨不得像风一样冲出去,和殿门外等候的良辰她们会和。

    孝庄看着额娘,摸着我的脑袋,笑吟吟的道:“……芳儿以前是你的孩子,进了宫以后,她就是我的孩子,你放心,孩子到了我这里就是到了自己家里了。你待她好有十分,我待她的好就有十二分、二十分!我绝不输给你们这些做母亲的……”

    众人交头接耳,啧啧称叹。

    额娘自是感激涕零,她双目疼惜地望着我,轻声回道:“太皇太后圣明,芳儿进了宫,服侍在您和皇上膝下,我这个当额娘的,自是一百个情愿、一百个放心,若是这孩子哪儿做得不好,还请您多多调教才是。”

    孝庄点点头,亲切地笑道:“芳儿这孩子乖巧温婉,谦恭孝顺,她和玄烨情投意合,这么好的孙媳妇,哀家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绕床弄青梅,羞颜尚不开。”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笑声不断。

    手里摆弄着帕子,我低着脸蛋,娴静端庄地坐着,心里却在煎熬着。

    ——

    回到了坤宁宫以后,那就是我的地盘了。

    额娘带了许多我喜欢吃的糕点过来。

    我倚着炕桌,吃得有滋有味。

    对面的额娘端详着我,眼眶忽然红了,“喜欢吃,下回多给你带点来,看见你这幅吃相,我就想起了你小时候,爱吃的吃起来没个够!嘴馋的跟小猫一样!”

    我歪歪脑袋,撒娇似的冲额娘笑了笑。

    额娘细细地瞅着我,顿了顿,柔声问:“皇上对你好吗?”

    “好!”我想也不想,便甜甜开口回答。

    额娘笑了,笑得很开心很欣慰:“只要你过得好,额娘就放心了。”

    我使劲使劲地点头,用幸福的眼神告诉额娘,我过得很好,让她不用担心我。

    “时候不早了,收拾收拾,额娘也该回去了。”额娘慈爱地笑着,目光恋恋不舍。

    一听这话,良辰急了,美景急了,蝶衣也急了,三个小丫头齐齐凑过来,恳切地望住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恍然大悟,急急道:“额娘,我想让她们三个人留下来陪我,成吗?”

    额娘愣了一下,目光从三个小丫头兴奋的脸上一扫而过,斟酌片刻,却不吭声。

    “额娘!你就让她们留下吧!”我摇晃着额娘的手臂,可怜兮兮地央求道。

    额娘双目含忧,叹息一声,笑着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她们三个跟丢了魂似的,整天心不在焉的,这儿进宫,非要缠着我,说要来看看你,额娘料定她们就是想跟着你。”

    “既然这样,你就答应吗?”

    “罢了罢了!想留就留下来吧!有她们在,你身边也多几个贴心的伴。”额娘终于妥协。

    “谢谢夫人!”三个小丫头一溜烟地跪下,叩头谢恩。

    我抢身上去,将她们一一扶起来,四个人抱成一团,欢呼雀跃的转圈圈。

    额娘怔怔地笑,用帕子揩了揩眼角,唇角微颤,忽然落下两行泪来。

    我又是感动又是激动,折身回去,紧紧地抱住她,无比依恋地大喊道:“额娘,您对芳儿最好了,您永远是芳儿最爱最爱的额娘!”

    “傻孩子!”额娘抬起手摸着我的脑袋,显然是被我这一番话打动了,笑得眼睛湿亮湿亮的。

    我良久良久地依偎在额娘的怀里。

    原来,在这个时空里,除了小玄子之外,还有这么多我割舍不下的浓浓的爱和亲情。

    赫舍里芳儿真的好幸福好幸福。

    我泫然欲泣。

    正文 第39章   惜心

    热热闹闹的新年已过,转眼间冬去春来,到了康熙五年间。

    这一年,八旗中爆发了影响极大、后果极其恶劣的换地运动。

    清军入关后,延续关外的旧习,曾在京畿五百里内圈地,分配给东来的诸王勋臣兵丁人等,原定八旗地土,各照左、右翼次序列分给。

    当时,睿亲王多尔衮打算驻在永平,下令留下永平的地土未圈。同时又将镶黄旗应得左翼而靠近河北省永平的蓟、遵化、迁安等州县较好土地,分配给隶属自己的正白旗;而把原该属于白旗的右翼之末的保定府、河间府、涿州府所属雄县、大城、新安、河间、任丘、肃宁、榕城等县的较差土地,分给御前镶黄旗。

    这件事引起了黄旗上下官兵的不满。多尔衮死后,在镶黄旗中,就有人议论他分地偏袒不均。

    出身于正白旗的苏克萨哈听到一些黄旗人要求换地的议论,默不作声。而鳌拜却认定有机可乘,立即将已分定的黄白两旗的土地,再行调换分配。索尼与遏必隆等黄旗旗主顺手推舟,一同附和鳌拜的主张。

    鳌拜派遣旗人向户部呈文诉请将蓟、遵化、迁安的正白旗诸屯庄改拨镶黄旗,把保定府、河间府、涿州府的镶黄旗诸屯庄换给正白旗。如所换的地土不足,别圈民地补充。

    大学士兼户部尚书苏纳海阅览旗人的诉讼后,立刻上奏说:圈地分定已历二十余年,旗人安业已久,且康熙三年,又奉旨不许再圈民地,请将八旗移文驳回,力罢换地之议。

    康熙帝览奏后亦认为换地扰民,开令停止。鳌拜决意之下,将换地的主张和苏纳海的奏疏一并谕令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