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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祸害第6部分阅读

    回泉阳衙门一纸书信,怕是要生出不少麻烦。

    接着,一行人来到运河码头,以最快的速度将乘船的竹牌买在手中,上船之后,乔婉儿可算松了一口气。

    所谓的乘船竹牌,与苏凤梧前世存放自行车给的那种竹牌有异曲同工之妙。

    乘客的楼船后面,尾随的是货运专用的平底船,也就是官名讲的沙船,其内空间宽裕,就算那十二匹骏马,在萧佩喜用银子的督促下,也变的容易运送了些。

    泉阳至南陵的运河有许多支流,形成的段流也多是由北向南,由南向北的段流也不少,只不过那是官府御用的流域,一般的百姓是不能从中运作船只的,苏凤梧所乘的楼船速度不慢,仅仅三天两夜的时间,距离南陵便不过二百里了。

    这个消息传入乔婉儿耳朵里,她那提心吊胆的心情终于得到了些许平稳,同时,苏香凝也在喋喋不休的提醒乔婉儿,让她在苏凤梧面前吹吹风,到了南陵安顿好以后,赶紧去玉坊逛逛,对此,乔婉儿也只能无奈的敷衍了事。

    关于客栈出人命的事,苏凤梧也柔声劝说过乔婉儿,沈家的老爷虽然不在了,但是沈家的女主人却是三品诰命夫人,别说一条人命,便是再来上十条八条,衙门里的人若是找到沈家,怕是拿沈家也没有任何办法。

    这委实不怪乔婉儿心中犯嘀咕,她毕竟从小到大也未经历过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乔婉儿在没见闻,也知道包庇杀人犯是什么罪过,时下沈家那两个虎人是跟随苏凤梧一起到南陵,若是在船上真叫衙门的人追上,那可得怎生办才好。

    从泉阳到南陵,中间也会经过不少湖泊,眼下,楼船要渡过的便是一个不下八百平方公里的长湖,湖面只有轻微的流动,湖面上的波纹看上去风吹的一样,好像随时都会静止,成为一面蓝色的镜子,乔婉儿的心就如这湖面一般,渐渐平静,却又微动不止,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行驶在湖面上的楼船忽然停止,这叫乔婉儿的小心肝再次担忧起来。

    乔婉儿的担忧也并无道理,楼船停止行驶的同时,四层客舱的梯口传来一阵“砰砰…!”的声音,一听便是个类似于虎娘那种级别的虎人向上走来。

    这阵厚重的声音似乎聚集了四层客舱所有人的目光,直到那人出现在楼梯口,乔婉儿才暗自松了一口气,不是衙差。

    紧接着,乔婉儿的心肝又不争气的提了起来,她怔怔的看着来者,他的确比虎娘强壮,身材高大,面目凶悍,长的像是一个屠夫,手中还拿着一把钢刀。

    此时,苏凤梧同样奇怪的看着这个虎人,心道:好在四层没有顶,不然这货还真进不来,嘶…,这几天在船上没见过这人啊,难道是打劫的?……

    第一卷 第15章 :染了血的钢刀

    楼船四层在平时风和日丽的时候是不上顶的,可供乘客观览途中风景,若是遇到阴晴不定的天气,四周的支架会撑起一块防水的帆布,这样一来,四层的座位便少了起来,船牌比下面两层的价格提高了不止一倍,所以坐得起四层的,非富即贵。

    楼梯口的座位坐着一个面色红润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员外服的他颇显富态,怔怔的看着身材高大的屠夫,一动不敢动,嘴里的松花蛋都忘记咀嚼。

    屠夫站在梯口,他扫视着众人,目光很特别,这种目光就好似长期在停尸间工作的人,每天都会看到很多尸体,麻木了。

    屠夫走到中年员外面前,用刀尖扎了一个放在桌上盘子里的松花蛋。

    屠夫的这个动作把中年员外吓得不轻,嘴里的松花蛋几乎整个咽了下去,差点噎死他,不顾自己的感受,中年员外惶恐的推了推桌上的盘子,满脸堆笑的看着屠夫:“吃吃吃…,这位大爷,您若是吃不饱,小的这就叫船家在上几盘儿。”

    这时,屠夫已经把刀尖上的蛋吃在嘴里,觉着味道不错,粗糙的大手将盘子里的蛋全部抓进嘴里,撑得屠夫那分辨率很低的脸颊如同吃了很多石头。

    “砰!”

    屠夫的一只大手忽然把中年员外的脑袋按在桌上,又粗鲁又凶狠。

    “噗嗤!噗嗤!噗嗤!———”

    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三刀全部扎进中年员外的后心处,动作一气呵成。

    “吭!吭!——”

    中年员外抽搐了两下,死挺了,眼珠子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啊——!!!(啊———!!!!)”

    尖叫声四起,不仅是四层,还有三层与二层传来的,似乎下面也正在发生着同样的悲剧。

    谁也不能否定,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悲剧,有人已经受不了这个事实,崩溃了,有人还生出直接跳船而逃的心思,可是他们的想法很快便被现实破灭了。

    楼船两边各有一名水手在湖面上浮着,而且他们的手中还有看上去能把人体插上三个大窟窿的鱼叉。

    杀人对屠夫而言,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他没有阻止个别人的尖叫声,只是淡淡扫视众人说了一句话:“我家掌事有令,想要活命的,船板集(防和谐)合。”

    屠夫的话音落下,“噗嗤。”声响起,钢刀被屠夫从中年员外的身上拔(防和谐)出来,随之,中年员外猩红的血柱喷在屠夫那特有的白围裙上。

    只见屠夫像是没事人一般托着略显笨重的体魄转身向楼下走去。

    苏凤梧连看都不看已经死了的中年员外与下楼去的屠夫,只是静静的看着被吓住的乔婉儿,叹道:“知道江湖险恶了吧。”

    乔婉儿怔怔看着苏凤梧,愣了片刻,像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担心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沉着冷静的萧佩喜接过言来,掐着兰花指道:“怎么办?凉拌!哼!咱家倒是不信了,这谭台河道上还有什么幺蛾子在扑棱!”

    苏凤梧无语的看着萧佩喜,认真道:“人家神不知鬼不觉抢了后面的沙船,现在又把这楼船给办了,所以,做俘虏,就要有做俘虏的觉悟。哦,对了,到了甲板,你别说认识我,这五百两金票,我就不要了。”

    苏凤梧神情淡定的把金票掖在萧佩喜怀里,随之不等萧佩喜有所言语,苏凤梧拉住乔婉儿冰凉的小手,说道:“跟紧我,别离开。”说着,苏凤梧拎着乔婉儿向楼梯口走去。

    萧佩喜掏出被苏凤梧掖在怀里金票,怒瞪着苏凤梧的背影,气的嘴角直发颤,尖锐道:“嘿!~这不死的!”

    看到气急败坏的萧佩喜,苏香凝浑然没有一点害怕的觉悟,踩着急促的小碎步向苏凤梧跟跑而去。

    萧佩喜没有想到,苏凤梧的洞察力竟然这么强,向船后投目望去,那艘专门运货的沙船可不就是被数名围着红头巾的船员控制着吗,至于这五百两金票,萧佩喜将其拿捏在手中,只觉的沉甸甸的,扔了?实在舍不得,不扔?若被劫匪发现,这金票还不成了催命符?!

    最终,萧佩喜还是没有把金票扔掉,而是将所有的金票都掖在了靴筒里……

    甲板上,楼船里的所有船客都聚集在此地,一个个神情凝滞,目光恐慌,他们被十几个手提十字弯刀的匪徒围束着,其中一个看似年过七旬的老头尤为扎眼,可能是他们的头目。

    老头的白发稀松,身上松垮的粗布白衣好像很长时间没洗了,他手持一杆光泽渐褪的金烟枪,悠然自得的坐在船头的围栏上,时不时的嘬一口旱烟,他那泛黄的老眼犹如一只昏昏欲睡的老龟龟目。

    随着萧佩喜从船舱里走出来,老头的眼睛忽然活泛了些许,变的愈发精亮起来。

    萧佩喜目顾左右,很快注意到了这个手持烟枪的老头,随之一愣,立刻缩了缩脖儿,再没有之前在船舱中那般野气的不屑,乖乖的向人群中站去,心中犹如翻江倒海:嘿!~这祖宗冒白烟儿了不是!陈鲎簰这老不死的居然还活着?

    站在人群中挺扎眼的萧佩喜用余光暗暗瞟向陈鲎簰,生怕他认出自己,心里暗发警惕,这老不死的竟敢明目张胆的出现,难不成天朝这几年没杀五朝余孽,就以为天朝的怒威不在了不成。啧!~咱家现在关心这些作甚,但愿这陈朝的余孽不是冲着咱家来的,千万别认出咱家才好。

    萧佩喜的一举一动落在了两双眼睛中,苏凤梧很好奇陈鲎簰的身份,一向倨傲的萧佩喜看到他之后居然呈现那般衰样,这简直太不科学了。

    至于陈鲎簰看到萧佩喜的举止后,却也不甚奇怪,只是暗暗好笑,曾经风马蚤一时的萧佩喜如今竟变成了这幅鸟样。

    接着,陈鲎簰的屁沟也未在船栏上继续逗留,离开船栏后,板起一副像是一张皱巴厕纸般的老脸,刻意的将烟枪锅在船板上磕打了几下,然后向船板上的人群走去,边走边打量船板上的所有俘虏,奇怪的是,他没再过分的将心思聚集在萧佩喜身上,倒是与他素未谋面的苏凤梧成了他最注意的焦点,还有手里捏着细针的苏香凝,陈鲎簰瞧过她的时候,忽然怔了一下,然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陈鲎簰打量苏凤梧的同时,他也正被苏凤梧暗暗打量,只见陈鲎簰一副谁欠他钱没有还的嘴脸走近几个劫匪身边,面对船上的所有俘虏,泛白的老嘴上下开合,里面的门牙与一排切牙不知所踪,稀松而恶心的几颗槽牙好像也会随时脱落,嘴里除了这些,只剩下那句对俘虏们尖酸刻薄的一句话,“全蹲下,把脑袋扎裤裆里砌(去)!身上有什么值钱玩意儿,全放船板上!”

    陈鲎簰的话音落下,苏凤梧的眼角肌肉微微一跳,心中甚是奇怪,这口音像是中州的,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南陵的地界,中州离南陵可是隔着上千里地呢。

    就在苏凤梧为此事浮想翩翩的时候,从沙船迈过来的一个丽影吸引住了他的视线,只见来者身着一袭绣着兰花边的淡紫斗篷,白里透红的素额被白纱半遮,一双远山黛下的狭长丹凤眼里,略带着含蓄的冷意,真是一个绝色的美人儿。

    “嘶——”

    不仅是苏凤梧被这个女人吸引住了,在场的所有俘虏,他们的眼球都被这个女人的美貌抓住了眼球,这时,苏凤梧只觉的腰后传来一阵疼痛,扭头看去,只见乔婉儿正在嗔瞪自己,她的眼中明明写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看女人!

    第一卷 第16章 :余孽

    披着斗篷的女人走向陈鲎簰的同时,也在打量船板上所有蹲着的俘虏,当她扫过萧佩喜的时候,嘴角闪现出一丝不叫人察觉的笑意。

    陈鲎簰见女人走来,向她迎了两步,指了指船板上的俘虏,一脸恭敬道:“公主,一切顺利。”

    女人轻轻点头,朝船板空地上那些被打晕的人看了一眼,心中甚是满意,若是没记错的话,那八名青衣小厮与两名妇女的确是沈家的下人,随之对陈鲎簰淡淡道:“是谁?”

    陈鲎簰将目光投向萧佩喜,用烟枪对其指了指,沉吟道:“他。”

    萧佩喜听到此言,心中咯噔一下,不好,这些挨千刀的还真是冲着自己来的,然后瞄了一眼披斗篷的女人,若是没记错的话,这女人定是陈朝余孽中的唯一公主,陈荌慈。

    萧佩喜本来就猜的八九不离十,现在听陈鲎簰对陈荌慈的称呼,更加确认了这一点,不然,当今世上还有哪个女人能叫陈鲎簰这个陈朝余孽的亲臣如此恭敬。

    陈荌慈看向陈鲎簰的目光有些奇怪,不动声色的想道,师傅明明知道要找的是苏凤梧,为何会指着沈家的这个萧佩喜,难道师傅有话要对自己说?

    陈鲎簰默不作声的看着萧佩喜,陈荌慈沉吟了片刻,连搭一眼萧佩喜的意思都没有,然后向船舱走去,随口对陈鲎簰扔下一句话,“随我来。”

    在萧佩喜诧异的目光下,陈鲎簰恭敬的向陈荌慈跟去,萧佩喜刚想陷入沉思,只感觉后背被苏凤梧杵了一下,以往的行军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不能回头,所以,萧佩喜只是轻轻侧耳,以示有感。

    苏凤梧见萧佩喜如此,低着下巴小声道:“连带水里的,一共二十四个,我二八,你双四,如何?”

    萧佩喜犹豫都没犹豫的不爽道:“瞎扯淡,仅是那没牙的老帮菜,就能顶你仨。”

    苏凤梧愣了一下,不相信道:“挺牛逼啊,什么来历。”心中却道,听那老不死的方才称呼那名女子为公主,想必来头定然不小。

    萧佩喜眯了眯眼,沉吟片刻:“陈朝余孽,一会儿别认咱家,咱家这次要没了命,去南陵,把咱家那外甥女娶了,三年后你便休了咱家的外甥女,你这次也得去沈家。”

    听萧佩喜冷静的阐述语气,苏凤梧的胸中不由咯噔了一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这死太监竟然还想着自己与她外甥女的婚事,随之似有不服的轻骂道:“我草!”

    五朝的事,苏凤梧也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华夏朝建立七十余载,这些淹没在历史舆论中的皇朝还有余孽,现在听萧佩喜说这些劫匪竟然是五朝乱党之一的陈朝余孽,苏凤梧的心中不由的愤骂:你妈逼策反就策反呗,关老子什么事,难不成你们策反策的都沦落到靠打劫来维持生活了?!

    船舱里,陈荌慈看着有话要说的陈鲎簰,沉吟了片刻道:“师傅,有什么话尽可直言不讳。”

    陈鲎簰若有所思,听到陈荌慈猜中了他的心思,愣了一下,点头道:“外面有个小女娃,拈银针的手腕像是出自龙州苏家。”

    陈荌慈听后,黛眉轻蹙,狭长的丹凤眼里显出一屡奇怪,问道:“谁?”

    只见陈荌慈用剑护手轻挑船窗帘子,投目向外,陈鲎簰不加思索道:“萧佩喜身后是苏凤梧,苏凤梧左边的女娃便是。”

    陈荌慈只见苏香凝抖抖瑟瑟的靠在苏凤梧身边,神色恐慌,可是细心的陈荌慈已经发现她那根中指与无名指间的银针,若隐若无的手式看上去尤为熟练,然后,陈荌慈不再将她放在眼中,轻笑道:“是龙苏家培养出来的丫鬟没错,可惜,只是一个残次品。”

    龙州位于华夏东北疆域,与契丹为邻,龙州苏家与凤州苏家同脉却不同支,龙州苏家在华夏有左右朝廷局势的实力,凤州苏家除了四十年前出了个苏烟客,而后的嫡亲全是酒囊饭袋,至少在有心人的眼里是这样。近数十年来,外人称呼龙州苏家为龙苏,而对于和龙苏家族差着五代亲以上的凤州苏家,诸多江湖人士连听都没听说过,倒是在柳絮县周边百里以内的地区,提起苏家,人们首先想起的便是苏家二公子,苏祸害。

    陈鲎簰蹙了蹙老眉,奇怪道:“残次品?公主此话何意。”

    陈鲎簰已经二十年没有关注龙苏家族了,不过,对于陈荌慈而言,她这几年经常与龙苏家打交道,与龙苏家族培养的丫鬟也有过招的经历,自然能够一眼看出苏香凝是龙苏家培养的一个残次品。

    陈荌慈轻笑道:“要做龙苏家的丫鬟,须过苏娇龙摆下的奇门八卦阵,十年来,我还未听说有三七妙龄以下者能够闯过去,你觉的这丫头有二十岁?”

    陈鲎簰怔了一下,愕然道:“公主是说龙苏家是在敷衍凤州的苏家?”

    陈荌慈点头道:“亏有苏烟客的夫人在世,龙苏家才给苏松麟一点薄面,数年前,苏松麟去龙苏家蹭酒,醉后还直言向苏娇龙要二十七八个丫鬟护他儿子,最后苏娇龙却将一个厨娘家的女娃送于苏松麟,那女娃便是现在苏凤梧旁边的这位,当初,苏松麟因为要丫鬟一事没痛快,他还给龙苏家闹了个大笑话。”

    陈鲎簰听陈荌慈如此解释,摇了摇头,好像在惋惜什么,随之问道:“前些年忙着与太子走南闯北,倒是没听说龙苏家还有被闹笑话的时候,到底是什么笑话。”

    陈荌慈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似显绯红,沉吟了片刻,轻笑道:“苏松麟竟骂龙苏家是个老绝户。”

    其实,苏松麟是骂苏娇龙又不是个带把儿的,身边留那些丫鬟作甚,还不如给他儿子下崽子。

    陈鲎簰愣了一下,老嘴一抿,差点笑出声来,哭笑不得道:“那浑球竟如此骂他侄女,真是一朵奇葩。”

    “奇葩?我看是醉鬼才是,也便是苏娇龙孝顺,听了她父亲之言,没对苏松麟痛下杀手。”陈荌慈对陈鲎簰的话不予苟同,然后看着窗外的苏凤梧道:“这苏凤梧想来也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去南陵做赘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