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们第一次亲密合作。
五日后,四百斤的雄老虎与那只伤势渐轻的母老虎降临到柳絮城内,按照苏凤梧事先安排好的阵仗,那只母老虎被轻易杀死,可是,那只能彻底的激怒雄老虎,让它的战斗力暴涨,而且它比县民们想象的更狡猾。
苏凤梧不得不承认,当时确实低估了雄老虎的力量,碗口粗的活木杠能被它轻易的撕断,当这只猛虎对县民们没有真正威胁时,它已是满身插箭,还有几杆专门为其铸造的钢叉。
柳絮城内的伤亡不小,死了三名,伤了七名,要说一句的是,在这次杀虎战中,杜荷花的爹便是身亡三人其中之一,荷花娘亲的半条腿也是被这畜生咬去的。
冬去春来,到现在四个年头,杜荷花接受了这个对她过于残忍的事实,这些年,荷花家的日子没被县内任何人家接济过,过的却愈发富裕。
……
……
时下,杜荷花眼色玩味的看着苏凤梧,苏凤梧正与高翠娥、董怡等人商榷去南陵的事宜。
杜荷花站在苏凤梧的不远处倒也不显眼,可是,站在董怡身后的翠儿却看她极为不顺眼。
翠儿眼色毒辣的看着一身碎花红褂与兰花罗裙的杜荷花,只见她穿着一身旧衣裳也难掩风马蚤的成熟体态,心中对其咒骂:这个勾搭野男人的狐媚子。
杜荷花的肌肤很是滑嫩,犹如剥了皮的鸡蛋,举手投足间显示着的风韵,在看翠儿,虽然屁股尤为丰腴,可她毕竟没被开发过,胸前不甚壮观也罢,脸蛋还如青苹果般,让人看一眼便能不记得她长的什么样子。
美丽的女人,尤其是风马蚤而又美丽的女人,只要是在有女人的地方,她便是被妒忌的对象,可是,杜荷花可不仅仅是被翠儿妒忌,而是鄙视,看不起。
……
……
一切源于两年前的一天夜里,翠儿奉董怡之命,前往野坊子寻找苏松麟,不想经过一片麦田时听到一阵连绵不绝的奇怪声音。
这声音自然被翠儿识得,因为,每当夜深人静时,翠儿都会独自在被窝里做一些手指与桃花洞的游戏,也会发出这种同样的奇怪声音。
翠儿不想便罢,一想,坏了,不会是哪个女鬼因为寂寞而……
当时,翠儿壮着胆娇喝一声:“谁!”
翠儿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只听麦田中忽然没了动静,她紧张而焦急的从路边摸起一颗石块,随之,毫不犹豫的顺着感觉向麦田砸去。
“啊——”
一声女孩的尖叫立刻响彻在黑漆漆的麦田中,接着,翠儿以为真的是女鬼,也未多想些什么,立刻顺着小道逃跑而去。
不知跑了多久,翠儿终于看到野坊子的亮光,谢天谢地,不过,翠儿非但没有停止狂奔,反而更加大了迅猛的速度,因为她只觉的后面有一双诡异的脚步跟着她。
直到跑到坊子里静下心来,翠儿才回想起那声尖叫,这音色她熟悉,是杜荷花的音色。
第二天,杜荷花去苏家送新织的棉布,翠儿惊奇的发现杜荷花的额头竟起了一个大胞,虽被头发遮盖,却也经不起翠儿这个有心人的仔细端详。
关于这件马蚤野之事,杜荷花从未向任何人阐述过,迄今为止,翠儿也猜不到,她如今咒骂的与杜荷花私通之人竟是自家的少爷。
可笑的是,翠儿对杜荷花勾搭的这个“野男人”一直耿耿于怀。
翠儿时有闷马蚤想过:什么时候,自己也被那个强壮的野男人临幸一回……
……
……
就在翠儿对杜荷花由妒生怨的时候,萧佩喜自苏家门前已向苏凤梧这边“款款”走来。
高翠娥已经与苏凤梧商榷好,虽然苏凤梧一直沉默寡言…,但是,高翠娥早已一厢情愿的敲定了此事。
高翠娥只见伤势不轻的萧佩喜向这边款款而来,赶紧握住苏凤梧不情不愿的手腕,笑迎而去。
倒是苏凤梧,此时,他对萧佩喜那兰花指的操行儿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致,只觉的此物精神有问题。
此物若非精神有问题,那为何被打成这般却不见他大发雷霆,真是奇人也。
苏凤梧不知,若他要问萧佩喜为何要这般,萧佩喜准是掐着兰花指对苏凤梧哼哼:“咱家受点委屈没什么,只要咱家的外甥女高兴,便是要咱家红颜薄命,咱家也在所不惜。”
看到姿态如此的萧佩喜,苏凤梧不得不浮想翩翩,想起前世一部电影中的人物,风声里的玉玻璃白小年,这个曾是昆曲名伶的东西对时任伪军剿匪总队军机处处长的金生火说过这么一句话,而且还是操着太监嗓儿:“孬货,不信你硬得起来!”
然而,苏凤梧的想法并非是这位萧佩喜就像玉玻璃白小年,而是白小年与金生火的综合体,或者也可以这么理解,萧佩喜是二人的后代……
萧佩喜一副玉玻璃的操行儿,却如金生火般五大三粗,这人长的就未免太恶心了。
高翠娥笑容中挂着一丝不可掩饰的歉意,与萧佩喜距离不足三米时,高翠娥叹道:“佩喜莫要责怪,刘管家不懂事,惹起这般大的乱子。”
萧佩喜淡挑细眉,瞄了一眼面色凝重的苏凤梧,掐着莲花指对高翠娥甜笑:“那老鳖…”本想说那老鳖日的,可是话说一半,萧佩喜觉察到不对,立刻转言道:“老先生身子带着伤,火气大些也是在所难免。”
身子带着伤?
高翠娥奇怪的看着萧佩喜。
苏凤梧闻言,眼神即刻略带诧异,却不见萧佩喜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只见他媚眼一笑,将目光投向自己。
萧佩喜用莲花指指了指苏凤梧,询问道:“莫不是这便是传闻中的苏家二少爷,苏凤梧?”
苏凤梧开始有些佩服萧佩喜,满头疙瘩乌青,却能如此面不改色。
当下,苏凤梧学着萧佩喜掐起了兰花指,阴阳怪气的对萧佩喜指道:“咱家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的苏凤梧,小生这厢有礼了。”
第一卷 第8章 :智勇(上)
接亲,该当得喜事之一,可是,对于苏家而言,今天这幕算得方圆百里内的喜事异数。
苏家外院一阵热闹,收礼同时也在发钱,气氛有些不和谐,不过,在苏松麟一众浑人的一些喧嚣下,这一幕变的当真是要多和谐有多和谐。
相比外院,四进以内的内院倒显的中规中矩。
萧佩喜不远千里来接亲,路上舟车劳顿,到苏家后自是要洗尘,不过在当头喜事下,按照习俗,洗尘不叫洗尘,要叫喜尘。
如今,萧佩喜可谓是遍体硬伤,不过,在苏家众人的簇拥下,萧佩喜很快便被送入了喜尘堂,在虎娘与豹娘的一番伺候下,萧佩喜倒也舒坦了不少。
从喜尘堂里出来时,萧佩喜脸上的一些淤青已被特有的药粉化去,只是额头上的硬胞委实难消散了些。
所谓喜尘堂,在平时其实就叫做洗澡堂。
所谓虎娘与豹娘,便是随萧佩喜而来的两名妇女,萧佩喜为别人介绍时便叫两人虎娘与豹娘,对于二人的名字,别人还能说什么,只能连呼相得益彰……
喜尘过后,喜饭必不可少,饭桌上,苏凤梧倒还规矩,没生出什么洋相,倒是萧佩喜对苏凤梧一番夸赞,差点把苏凤梧夸吐了。
按照礼数,饭后应是点礼的时间,所谓点礼,自然是苏家点沈家的礼,毕竟萧佩喜千里迢迢而来,所带之物都是些上好的贵重东西。
其中最为贵重的当数银票。
至于含金量多少,苏家除了高翠娥,谁也不知道,反正众人看见高翠娥与萧佩喜从内堂出来时,高翠娥的眉目舒展的都不能在舒展了,连对苏凤梧说沈家的礼数真周全……
苏凤梧对萧佩喜的现有状态生出质疑:难道药量不够?
同时,他也奇怪于高翠娥的表现。
常理而言,苏家在柳絮县与周边县级地区拥有多家当铺,除去这些,其他生意往来也或不可少,委实不缺钱,也不将一些小钱放在眼中,通常听别家成婚,便是富足的门庭,百两礼金已是顶好。
在苏家,一百两文银实在是看不得任何家长的眼里,当然,苏松麟除外,作为苏家家主的高翠娥更是眼高过顶,苏凤梧委实想不出,究竟是多少银子能够打动奶奶这般失仪。
厅堂内,高翠娥方才上座,萧佩喜便在多人的注目下向苏凤梧身边款款走来。
萧佩喜无视众人,直把三角眼对着高翠娥,手掐兰花指对其言道:“苏婶娘,可否让咱家与凤梧单独坐会儿,筠儿有些闺房话要咱家对凤梧捎带。”
高翠娥并未对萧佩喜这声套近乎的婶娘称谓生出任何不适,一脸慈祥的笑意:“应该,应该,那佩喜贤侄便先与凤梧坐坐,我等先去后院备些薄礼,待佩喜贤侄回南陵时带上。”
亲事而言,回礼不可少,不过,其中含金量自是比接亲时礼物低了不少,当然,这都是两家心领神会的礼节,谁也不能说开。
随后,高翠娥携着众人由厅堂到后院行去。
时下,厅堂中就剩萧佩喜与苏凤梧二人。
苏凤梧端坐在侧椅上,奇怪的看着萧佩喜,他很纳闷,为什么萧佩喜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异样,在喜宴上,自己明明给他下了药的。
就在苏凤梧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萧佩喜正在笑眯眯的打量苏凤梧,而且是从上到下。
萧佩喜手掐兰花指对苏凤梧道:“苏贤侄莫不是还为投毒未遂感到困惑?”
苏凤梧闻言,双眼下意识的圆睁:“什么毒?”
话音落下,苏凤梧心中却是咯噔一下:这玻璃怎么知道此事!
萧佩喜一脸媚笑的看了眼苏凤梧的屁股,手中拈着的帕子还向苏凤梧脸前晃了晃:“的确不是毒,早就听闻苏家二少爷是个小祸害,以前还真不信,而今却信了,亏你个小祸害能想出来,竟把春(防和谐)药投入酒水中,好在咱家有所防备。”
萧佩喜脸上浮现得意洋洋,只见苏凤梧神情冷静,又阴阳怪气道:“方才咱家还奇怪,这苏祸害在喜宴上竟满脸敬重的对咱家敬酒,这未免太叫人稀罕了。”
苏凤梧沉默片刻,并未否认投药之事,冷笑道:“远来是客,敬客人一杯薄酒也是应该的。”
萧佩喜笑意更浓:“远来是客?”说到此处,萧佩喜用兰花指点了点自己脸上的瘀伤,娇哼一声:“有这般对待客人的吗?!”
苏凤梧很无耻,听到萧佩喜这般质问的言语,连话都没搭,自然的站起身来转移话锋:“公公,我也懒得听您讲什么苏若筠的闺房话了,现在还请您打道回府吧,关于这门亲事,恕在下直言,本人不同意。”
公公?
听到苏凤梧如此直言不讳,萧佩喜饶是知道自己的短处,也不喜欢听别人叫自己公公啊。
时下,萧佩喜的粉颊顿时生出怒相,好在他自制力非比寻常,只是颤抖了几下嘴角,一双三角眼瞪着苏凤梧,尤为吓人。
萧佩喜心中对苏凤梧怒骂:“你个小不死竟敢称咱家为公公,方才在门前就不与你一般见识,你个小不死还蹬鼻子上脸了,待着,待到那药劲上来,看你个小不死还如何嚣张”
苏凤梧面对萧佩喜煞白的太监脸没有露出一丝胆怯,倒是很坦然的从眼神中拿出鄙视二字送于他。
“啊呸!你以为咱家的外甥女还真有闺房话与你说!你倒还不同意这门亲事?”萧佩喜瞪了苏凤梧不知多久,忽然开言骂道:“莫不是你个小不死的把苏烟客生前许下的诺言当成了他拉下的稀屎?”
“砰——”
萧佩喜话音刚落,还未看清苏凤梧是如何出手,他的身子便如弹簧一般向后飞去。
苏凤梧没有丝毫前奏的动怒。
不等萧佩喜落在地上,苏凤梧的脚影即刻闪烁在光亮的地板上,骤然间,只听“呼哧—”一声,他的手爪向萧佩喜呼啸而去,顺势抓住萧佩喜的脖颈,如铁钳一般卡在上面。
“吭——”
萧佩喜都来不及发出高亢的尖叫声,只觉的一阵窒息感传入脑中,蒜头鼻内的一点气息让他仓促的闷吭一声,下意识表现出惊恐的神情。
如同一个人莫名其妙的突然被人按在水里,濒临死亡,却挣扎无效。
萧佩喜便是用屁股想,也能知道苏凤梧是个练家子,而且是没有任何悬念的继承了苏家男人的风范。
萧佩喜这身肉有二百斤上下,却不想被苏凤梧一手抓住不说,却还被斜立在地面纹丝不能动。
不待萧佩喜有其他反应,苏凤梧另一只手流利的将靴口处一柄匕首拔出,即刻杵在萧佩喜的小腹上,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萧佩喜之前可是被他生击一拳,向后仰去的惯力少说也有上百斤,这前后三百余斤的力道却被苏凤梧拿捏的一丝不散,猛人也。
“老玻璃,你若再敢满嘴喷粪,信不信老子给你搞二次结扎!”
苏凤梧瞪着萧佩喜已经涨红的脸颊,怒道:“老子本就没给你脸,你那外甥女难道没人要了不成,明知老子不乐意,处处与你为难,你却还贱到如此地步。”
二次结扎?
萧佩喜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忽想之下却也猜到这不是什么好话,接着却听到苏凤梧更为恶毒的话,气火蹭的一下涌上来:“咱家的外甥女生的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与你个小不死的成为夫妻委实是作践了自己,不想你个小不死的还拿脸,哼!这亲事不……”
见萧佩喜一口气说这么多却突然停顿,苏凤梧手掌顺势松开不少,怒道:“不什么?”
萧佩喜眼见苏凤梧的力道松弛,不屑哼道:“你个毛未长齐的小儿,竟拿话激咱家,咱家告诉你,这亲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莫不是你家要收了礼金便赖皮不成?”
说到此处,萧佩喜的惊吓暂缓不少,冷静些许,感到小腹被匕首顶着,继续横道:“你怎生不去打听打听,不说你这小小的破刀,便是当年闹海匪被他们细刃割皮,咱家可软过一根毛?”
萧佩喜不相信苏凤梧会用匕首伤他。
因为。
萧佩喜可是沈若筠的亲娘舅,三品诰命夫人萧诗蓉的亲哥哥。
退一万步讲,就如萧佩喜自己说的,当年去剿海匪时,萧佩喜被海匪擒住,生猛的海匪割他皮肉下酒喝,他都没将海匪需要的讯息供说出来。
譬如在苏家门前,谁会相信这么耐揍的一个人会忌惮匕首为其带来的皮肉之苦?!
萧佩喜横言落下,苏凤梧果真将匕首收回,这倒不是因为萧佩喜方才之言太像汉子了,而是,苏凤梧只感觉自己的力气莫名其妙的弱了下来,力气好像在快速的流散。
苏凤梧心中生疑的同时,冷冷道:“这亲事你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区区礼金,莫不是还怕本少爷还不起不成?”
苏凤梧瞳仁里的微妙变化被萧佩喜尽收眼中,见状如此,萧佩喜心中一喜,药劲终于上来了。
萧佩喜心怀鬼胎:药劲为何此时才上来,其中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这三息软筋散可是咱家废了三年时间研制出来,莫说一个人,便是一壮头牛嗅了,在三息的时间内也莫想站住脚跟,这苏凤梧难不成比一头牛还要结实?
萧佩喜上下打量苏凤梧,未发现什么猫腻,鄙夷的瞥了苏凤梧一眼,故意拖延道:“不是咱家看不起你,便是这门亲事成不了,以你的本事也难能还上这些礼金。”
苏凤梧怒道:“你倒说出个数来。”
萧佩喜兰花指一变,伸出三根手指尖锐道:“三千两!”
说出礼金数量的同时,萧佩喜的细眉微微一挑,眼中泛出异样神采。
三角眼只盯在苏凤梧脖颈衣襟里那颗不经意露出半点猩红的吊坠之上,心中暗骂:奶奶个腿儿,怪不得那么些三息软筋散都不能放倒他,原来这厮带着百毒不侵的王眼蛇珠!
说起这颗蛇珠,它本是多年前被苏凤梧杀死的守山灵蛇头上之物。
守山灵蛇被百姓俗称三眼白龙,蛇头不仅有王字纹,而且王字纹中间还长着一颗血珠,血珠犹如白蛇的第三只眼,后来白蛇被苏凤梧杀死,这颗坚硬如石的血珠便被苏松麟挖下。
血珠被苏松麟用白蛇蛇胆与其他药材浸泡了很久,饶是苏凤梧自己,也不觉的被苏松麟做成吊坠的这颗血珠竟有防毒作用,只因它如红宝石般漂亮,所以常年戴在身上。
苏凤梧没有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