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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之天子门生第25部分阅读

卫州、滑州地灾民上了。

    相比之下,荥阳虽然受灾不严重,可是也有五万亩良田被黄河水淹没了长达两年多的时间,等黄河水退出后,这些良田都变成了盐碱地,庄稼不能生长。

    荥阳县黄河南岸地区有一万多灾民面临无地可种的严峻局面。

    按照北宋惯例,一旦某个地方受到大规模的旱灾和涝灾,为了防止饥民哗变,朝廷都会在这些地区招募厢军,只要入了军籍,就由朝廷养着了,虽然不能养得很好,但是可以保证不会被饿死。

    可是在荥阳这次黄河泛滥之灾,朝廷却并没有依照惯例在荥阳灾民中招募厢军。

    这里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荥阳长达两年多没有知县和县丞,没有主政的父母官,谁会向上级,向朝廷反应荥阳地灾情?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荥阳受灾的面积比较小,才五万多亩,不及整个荥阳县管辖面积的十分之一,这些灾民人数不多,即使闹腾起来也没有多大危害,所以京畿道的官员隐约知道荥阳县有部分地区受灾,但是却没有向户部申报。

    这两个原因结合起来,荥阳县地一万多灾民就无人管无人问了。

    如果仅仅是无人管无人问倒还罢了,京畿道主管钱粮税赋的转运使衙门还按照原来的钱粮税额向荥阳县衙门派钱粮税赋,这让郭松到什么地方去征收那些缺额?那些饥民吃喝都没有着落,还要向他们征税派粮,不是要逼他们造反吗?假如他们真的反了,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也会惊动朝廷,到时候这个逼反饥民的罪责谁来承担?郭松每日愁眉苦脸可不单单是因为他家里有个无法管教的小魔王,还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被京畿道转运使衙门的钱粮税赋任务给逼的。

    江逐流道:“郭大哥,既然如此,那些所缺钱粮地数额你是怎么完成的?”

    “怎么完成?”郭松苦笑道:“借呗!我只能向县境内富裕商户和财主借款借粮,并许以他们较高的利息,不管怎么说,先把转运使衙门征稽的钱粮税赋交上去再说。

    ”

    “那这些所借款项和粮食郭大哥打算怎么归还?”江逐流皱眉问道。

    “唉!”郭松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摇头道:“不知道!有很多富户因为我借的太多而且从不归还,就拒绝再借给我了。 而且经常有人来衙门里向我讨要账款。

    我被他们逼迫地无奈的情况下只好先寅吃卯粮。 预先向一部分商户农户征收下一年的粮款,然后归还所借的粮款。

    不瞒县丞大人说,现在是天圣六年,可是我连天圣十年地粮款都征收过了。 ”

    “郭大哥,那些商户会同意你提前征收吗?”

    郭松叹气道:“他们当然不会同意了。 但是我会以减免部分钱粮数额作为条件,有些人贪图便宜,便会同意提前缴纳。 ”

    江逐流点了点头,情况还真是复杂。 无论是案件官司还是民生民计,荥阳县没有一处让他感到轻松地地方。

    “好!郭大哥且莫担心!”江逐流伸手拍了拍郭松的肩膀道:“小弟既然已经到了荥阳县,一定会想办法帮助郭大哥解决这些问题地。 ”

    郭松赧然地对江逐流说道:“县丞大人,属下无能,连累了县丞大人。 ”

    江逐流摇头道:“哎!郭大哥说得是哪里话来?这些情况属于是三分天灾七分人祸,岂能让郭大哥担这个责任?要怪也只能怪上头那些腐败无能的官员了。 ”

    说道这里,江逐流站起来道:“郭大哥,走,你带我到黄河南岸去,小弟要看看那五万多亩盐碱地究竟是什么样子。 ”

    郭松迟疑了一下说道:“县丞大人,你稍等,我去让张保多带几个弟兄,一道到那里去吧。 ”

    江逐流道:“不用。 张保还要安排明日的官司事宜,就你我二人就行。 ”

    郭松坚持道:“县丞大人,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还是叫上张保吧,那一带饥民出没,不怎么太平,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

    江逐流无奈,只好由着郭松。

    这边张保听说江逐流要去黄河南岸查看,顿时如临大敌,立刻叫上十个衙役,又在县城附近乡镇喊来二十个乡勇,一行人这才把江逐流护在中间,向黄河南岸方向走去。

    序 第七十七章 黄河劫匪

    第七十七章 黄河劫匪

    大地白茫茫的,仿佛是刚起了一层白霜,或者是下了一场小雪。

    一阵寒风吹来,卷起了地面上白花花的盐碱,呼啸着向远方去了,这等景象让江逐流仿佛是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让他感到格外寒冷,这种透彻心扉的冷与其说是身体上的,不如说是心理上的。

    这种寸草不生的盐碱地,该让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如何讨生活?

    江逐流本来以为来自现代社会他已经看惯了人间冷漠,对别人的疾苦已经可以做到不闻不问无动于衷了,可是当他站立在白茫茫的盐碱地上的时候,江逐流发现他错了,以前无动于衷是没有把他放在那个应该承担责任的位置上。

    现在他身为荥阳一方百姓的父母官,想法和心境和以前身为旁观者的时候有了天壤之别。

    盐碱地倒也不是完全寸草不生,在低洼的积水之处还是稀疏的生长了一些细小的芦苇,枯黄的茎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偶尔也能看到几株碱蓬,干硬的枝叶上挂满了碱霜。

    江逐流走了十来里路,满目都是白花花的盐碱。 他终于忍不住了,停下脚步问郭松道:“郭主簿,这盐碱地绵延到什么地方?”

    郭松往前遥指道:“还要再往前十里,直到汴渠和黄河的交汇处。 ”

    汴渠和黄河的交汇处江逐流却是知道。 严格来说,甚至黄河的一小段也被称为汴渠。

    汴渠从洛阳洛河出发,绵延几十里后自巩县进入黄河,在黄河中行驶几十里后,在荥阳广武山附近入汴河,直至开封。 这段行程江逐流走过,他只是没有想到。

    看是繁华的汴渠一侧,竟然有这样寸草不生的荒凉盐碱地。

    江逐流点了点头,道:“好,你们就随本县这样一路看过去吧。 ”

    一行人走走停停,十来里路竟然走了一个多时辰,不过这一路行来倒也安全,并没有发生什么饥民拦路打劫之类的事情。

    江逐流想着从衙门出发时张保和郭松如临大敌的模样就感到好笑,真是小题大做了!

    郭松和张保却不似江逐流这般想。 他们眼见到了汴渠和黄河的交汇口,已经能清晰看到运河里地船帆,这才松了一口气。

    江逐流忽然发现运河两侧有很多人影往来穿梭,似乎是在搬运什么东西,忙向郭松问道:“郭主簿,那些人是在做什么?”

    郭松忙回道:“县丞大人,汴渠是一条人工运河,需要注黄河水才能保持通航。 可是黄河水泥沙多。

    时间长了会淤塞航道,因此每年冬日农闲的时候,负责运河管理的排岸司都要招募民夫运河进行挖排清淤,疏浚航道。 也幸是如此,黄河南岸的灾民才冬日里才有了一条活路。

    属下央过排岸司的程大人。 让他招募民夫时多招一些南岸失地的灾民。 ”

    江逐流一路上都表情沉重,此时方才有了一丝笑容。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郑重其事地对郭松拜了下去。

    “郭主簿,本县代这些失地的灾民拜谢于你!”

    “县丞大人。 你这不是折煞郭松么?”郭松连忙闪到一边,面红耳赤道:“郭松身为荥阳县主簿,做这些都是份内之事。 ”

    “呵呵,本县可不管什么份内不份内,就冲郭主簿此举,你就当得起本县一拜。 ”江逐流还是冲着郭松硬拜了下去。

    郭松躲避不过,只好尴尬地受了礼。

    江逐流拜罢,起身问道:“郭主簿。 这些饥民疏浚航道,工钱可高?”

    郭松摇了摇头道:“肚子能混个半饱就行了,哪里还有什么工钱?”

    江逐流黯然。

    郭松又道:“即使这样,疏浚航道的差使也不是时时都有,夏秋两季黄河水势浩大,运河航道就不便疏通。

    这两个季节本来是万物生长成熟结果结实收获之时,偏偏对这一万多灾民来说,是最难挨地时间。 ”

    江逐流默然良久。 方才指着远处的黄河大堤言道:“我等到那黄河大堤上看看去吧。 ”

    上了黄河大堤。 只见黄河水浩浩荡荡,滚滚向东北方向流去。 比江逐流记忆中后世那死蛇一般的黄河不知道要浩大多少倍。

    江逐流站在大堤上感慨万千,谁能够想到,一千多年后,这浩荡的巨龙会变得如幼蛇一般瘦弱?即使这样,还有无数巨大的水泵插入那瘦弱的身体,如吸血一般源源不断地往大堤外抽水?

    一想到后世那巨大的水泵,江逐流心中蓦然一动,仿佛想起了点什么,却一时间又抓不住,正在苦恼间,忽然看见大堤上奔来几个人,衣衫俱被扯破,外表狼狈不堪。

    这几个人正自奔逃,忽然发现前面站着一群官差打扮的人,不由得喜出望外,他们狂奔过来,口中喊道:“官差大人,有强大,有强大啊!”

    张保心中一紧,手中已经按在腰间钢刀地手柄上。 身后的那些衙役乡勇,慌忙地把钢刀抽出,长枪举起。

    “强盗,强盗在哪里?”

    张保上前一步,抓住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

    “就在,就在十里外的树林中!”那人急速地喘着气说道。

    张保一听强盗还在十里之外,方才松了一口气,他身后那些衙役乡勇,也将钢刀长枪收起。

    张保把这几个人带到江逐流面前,说道:“这是我家县丞大人,你把遇到强盗的经过向我家大人禀告便是!”

    那几个人噗通一声跪倒在江逐流面前,口中喊道:“县丞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强盗整整抢走了我们五百斤粮食啊。 ”

    江逐流和颜悦色道:“你等莫急,起来慢慢说话。 ”

    那几个人这才站起来,把事情经过向江逐流道来。

    原来他们几个人是三十里外刘家寨人士,家里存了点粮食。 听说汴渠口这里有粮商收购粮食价格高上一些,几个人便约在一起打算把存粮运到汴渠口来出售。

    因为走黄河大堤上面要近上七八里路。 他们贪图路近,便上了黄河大堤,不料却在黄河大堤上遇到了强盗,不但把粮食抢走了,还把他们捆起来扔到大堤旁地树林里。

    他们花了好几个时辰,把绳索在树干上磨断,这才逃出来。 他们不敢原路返回,打算奔到汴渠口。 沿着汴渠到荥阳县衙门报案,不想在大堤之上就遇到了官差。

    江逐流叹了一声,本想今日出来查看盐碱地,寻思解决这一万多灾民的生计问题,不料还是遇到了官司。

    “你等告诉本县,是什么时辰遇到劫匪的?”

    “禀县丞大人,我等为了及早赶回,二更天就从刘家寨出门。 遇到劫匪的时候天还不亮。 ”为首一人回答道。

    “你等可曾看清劫匪模样?”

    “禀告县丞大人,天色黑暗,劫匪又面蒙黑布,小人不曾看清劫匪模样。 ”

    江逐流皱了皱眉,又道:“可曾听清楚劫匪地口音?”

    为首之人想了一下。 道:“县丞大人,那些劫匪尽力改变着自己的口音,可是小人还是能听出,他们某些话语中带有本地口音。 应该是我们荥阳县人士。 ”

    “从你们遇见劫匪到现在有多长时间?”

    “约莫有四五个时辰了。 ”

    “那你等可曾看见劫匪往什么地方去了?”江逐流又问。

    “回县丞大人,劫匪们把我们蒙上眼睛扔在树林中,我等实在不知劫匪往什么地方去了!”

    江逐流眉头紧锁,时间过了这么久,劫匪应该早就逃离了现场。 这几个人没看清劫匪地模样,也不知道劫匪逃向什么地方,所能提供的线索实在是有限。

    虽然说能听出劫匪有本地的口音,可荥阳一个大县。 人口这么多,怎么能弄清楚谁是劫匪呢?

    “你们且稍等!”

    江逐流说了一句,然后把张保和郭松拉到一边悄悄问道:“郭大哥、张大哥,你们怎么看这个案子?”

    郭松对江逐流道:“这个案子张县尉知道。 ”

    然后他指着张保道:“你还不快告诉县丞大人?”

    江逐流没有想到这个案子竟然破得这么容易,他充满期望地望着张保,口中说道:“张大哥,快告诉小弟。 ”

    张保苦笑一声道:“县丞大人,这个案子属下虽然大约知道是谁干的。 但是却找不到证据去抓人。 ”

    江逐流奇怪道:“这是为何?”

    “县丞大人。 这件案子很可能就是田家堡里田老大几个人做下的。 他们也是黄河南岸的失地灾民,但是却好逸恶劳。

    不愿意到排岸司那里做运河地疏浚工程,整日里出没于黄河两岸,抢劫那些落单的商人,属下早就知道这一伙儿人,奈何手中没有证据,冒然进田家堡抓人,怕激起灾民哗变,所以一直无法动手。

    ”

    “原来如此!”江逐流沉思了起来。 过了半晌,他又问道:“张县尉你有几分把握确定是田家堡田老大那伙儿人干地?”

    张保道:“附近的村寨一直有风言风语,属下也不敢十分确定。 ”

    江逐流点头道:“好!那我们就设计个圈套来确定一下。 ”

    他招手把刘家寨几个人叫了过来,吩咐道:“你们几人暂且回去。 回去后切记不要和任何人说起遇劫的事情。 十日内本县必然为你等把这件劫案破了。 ”

    几个人连忙躬身谢恩:“多谢县丞大人。 ”

    江逐流又对张保和郭松说道:“张县尉、郭主簿,你们也随我回去准备一下,等候捉拿劫匪!”

    序 第七十八章 智擒劫匪

    第七十八章 智擒劫匪

    回到县衙,郭松和张保见前后无人,终于把按捺了一路的疑问向江逐流问了出来:“县丞大人,你现在该告诉属下,究竟想出了什么好办法捉拿劫匪啊?”

    “呵呵,我也只是想出了一个大概脉络,能不能成还要待我们再推敲一下。 ”江逐流低声讲出了自己的办法,郭松和张保眼睛发亮,齐声说一定能成。

    郭松自告奋勇地说道:“县丞大人,属下对县城里的商铺比较熟悉,这件事情县丞大人就交给我办吧。 ”

    江逐流点头道:“如此甚好,那就拜托郭大哥了。 ”

    郭松喜滋滋地领命而去,一向与钱粮税赋打交道,郭松实在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能参与道侦缉劫匪这个行当里来,县丞大人说的法子实在是有趣。

    张保则领下了江逐流另一项命令,也去准备去了。

    两人都离去后,江逐流思绪就离开了这个劫案,继续考虑黄河南岸的一万多灾民的安置问题,这才是重中之重、当务之急呢!假如不解决好这一万多灾民的生计问题,不然这次江逐流破了劫案,接下来还会有层出不穷的劫案等着他呢。

    百姓总要吃饭,总要生活啊!

    江逐流这边还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那边郭松已经回来了,他还提了一大袋子干槐花回来。

    “县丞大人,这干槐花就能解决问题。 ”

    “此言当真?”江逐流大感惊奇,虽然这办法是他想出来的,但是他确实没有想到解决他的构想的物品竟然是后世中常见的槐花,这个和他的设想也太不搭调了吧?

    “嘿嘿,”郭松搓着双手干笑道:“原来县丞大人也有不知道的东西啊。 我还真以为县丞大人什么都知晓呢!”

    江逐流笑骂道:“郭大哥少要捉狭,难道你没有听过隔行如隔山吗?快快与小弟讲来。 ”

    没有衙役公差在场。 江逐流说话越发随便。

    郭松显然也是受了江逐流地传染,往日一贯积聚眉宇之间愁气消散了不少,语气也开朗了起来:“县丞大人,这个方子乃是那商铺祖上流传下来地,本不想给我,奈何经不起我的恐吓,最后还是被我弄过来了。

    ”

    “呵呵,我只说郭主簿一副悲天悯人的狭义心肠。 没有想到也会仗势欺人啊!”江逐流笑道:“先不要在我面前邀功请赏,快把方子告诉小弟。 ”

    郭松却道:“县丞大人,走,跟我到后衙,看属下给你演示一遍。 ”

    难得郭松如此兴致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