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仪“劫法场”救出代己受过的徐晨,“9·28交通事故”以一种出乎人们预料的形式落下帷幕。劫后余生的徐晨与惊魂甫定的龙凤仪爱得更深了!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转眼到了壬戍年元宵节(一九二二年二月十一日)。
在江州城东北方向有座金海公园,公园内有一椭圆形的小湖,因形如梳妆镜,人们便称之为“镜湖”。在镜湖北边有一座小山,名叫“麒麟山”;麒麟山左侧,有一眼名叫“玉石泉”的清泉,清凉清澈的泉水喷珠溅玉似的潺潺而下,沿途激起团团氤氲,轻盈欢快地流向镜湖,与镜湖水合二为一——这是大自然馈赠给人类游览观瞻的好去处。
正月十四下午,徐晨就和龙凤仪约定:明天晚上到金海公园观花灯。
正月十五傍晚,太阳渐渐收去流金般的光线,慢慢隐入到西山后。徐晨和龙凤仪早早吃过晚饭,到约好的百货公司门口相会。这时,映衬天空的已不是晚霞,而是万家灯火。
徐晨和龙凤仪说说笑笑,肩并着肩徜徉在江州街头。须臾,一轮皓月像一位害羞的少女慢慢露出笑脸,袅袅地向人间洒下缕缕清辉。如此景色,正如宋代诗人雷庵正所云:“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更似陆游所云:“露洗玉宇清无烟,月轮徐行万里天。”徐晨看着这样的美景,不禁开口吟道:
有灯无月不娱人,
有月无灯不算春。
春到人间人如玉,
灯烧月下月如银。
满街珠翠游春女,
沸地笙歌赛社神。
不展芳樽开口笑,
如何消得此良辰。
“晨!你吟的是明朝才子唐伯虎的元宵诗?”
“正是!你也读过?”
“瞧你这口气,是轻视我是不是?我早就读过了!”龙凤仪假嗔道。
“小生不敢!小生不敢!龙小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余望尘莫及,哪敢轻视!”徐晨连忙作出一副赔礼道歉的样子。
“嗯!这还差不多!”龙凤仪也拿出一副应该受礼的样子。
两人边走边说,一路赏月、赏花灯走向金海公园。
冤家路狭!徐晨和龙凤仪逛马路,却被执勤兼玩耍的何文轩一头撞见——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何文轩直把二人恨得牙痒痒的;便紧紧尾随在二人的后边。
两人进入金海公园,但见风景如画,游人如织;男女老幼,青年妇孺,熙熙攘攘的;好一派热闹景象。
这金海公园的“麒麟山”,虽不是千岩竞秀,万壑争流。倒也四时有不谢之花,八节有长青之草;甚是秀丽。
在麒麟山山脚下,有一个大约六十平米的方土台,土台上的动物表演把大多数游人都吸引去了!只见台下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成群成堆的人一直站到镜湖边。徐晨和龙凤仪也信步走上前观看。
徐晨和龙凤仪刚刚在人群后边站定,探着头往土台上看。突然,一头表演的猩猩蹿下土台,扑向人群。
人们被这一突发性的事件吓呆了——广场上顿时乱成一片,一拨一拨的人如潮水般往后直退;有些儿童、老人被挤倒践踏;而最后边的人则一个个被挤倒在镜湖里——站在最后边的徐晨和龙凤仪首当其冲被挤入镜湖。
龙凤仪全不会水,徐晨的水性也有限;但他还是竭尽全力把龙凤仪往上托……经过十几分钟的努力挣扎,徐晨体力渐渐不支,已经没有能力托举龙凤仪——托举的徐晨和被托举的龙凤仪渐渐地往下沉。
徐晨和龙凤仪的一举一动,都在何文轩的视野之内;当何文轩看到龙凤仪跌入镜湖半隐半现,且浮且沉的时候,便一个箭步跳下水,一伸手抓住龙凤仪(他当然是不会救徐晨的),高高托起,踩水来到湖边,走上岸——龙凤仪已不省人事。
别有用心的何文轩将不省人事的龙凤仪抱上警车,风驰电掣般地往家里开。一到何府门前,何文轩打开车门便把龙凤仪抱到楼上自己的房间里——何文轩之所以没有把龙凤仪送到医院,一是他估计龙凤仪不曾死,不会死;只是惊吓、呛水、受冻休克而已。二是他要借此良机“把生米煮成熟饭”——占龙凤仪为己有。
经过一路颠簸和爬楼梯晃动,龙凤仪小姐不时的往外吐出了几口浊水;但仍然昏迷不醒。
时令刚过“立春”,还不曾到“雨水”,天气乍暖还寒;龙凤仪身上从里到外都是sh衣服、冷衣服——必须立即脱掉龙凤仪身上所有的sh衣服,并用热水擦拭身子,换上干衣服。
龙凤仪是千金大小姐,是黄花闺女;何文轩是一个大男人;他把龙凤仪抱进自己的房间已属不当;就不能再给她换衣服了!但居心叵测的何文轩并不让何府女佣来做这些事,而是自己动手,一件一件的剥去龙凤仪的衣服,亲自为龙凤仪擦拭身子,再为龙凤仪换上干衣服;然后将龙凤仪送进被窝,灌了“汤钵子”(一种灌注热水取暖的铜质或锡质的,南瓜形的器具)加暖。( 千千小说网)
何文轩这几个动作做下来,姑且不谈他有没有猥亵玷污龙凤仪,就把龙凤仪脱得一丝不挂,再擦拭整个身子,这就已经是不得了加不得了了!
一直到了第二天上午,龙凤仪才渐渐有了知觉,慢慢苏醒过来。
当龙凤仪发现何文轩坐在她床边的时候,不禁大惊失色,又怒不可遏。
“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我的家,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是我昨天把你从镜湖里救上来的。”
“昨天……你把我……从镜湖里……救上来?”龙凤仪这才渐渐想起昨天和徐晨游园被挤下镜湖的事儿。
“对!昨天是我把你从镜湖里救上来的!”
“那你把我救上来为何不把送到我家里?”
“当时情况紧急,我只有就近把你弄到我家里急救了!”
“那我这身衣服呢?”龙凤仪陡然感到情况不妙,大事不好!
“你的sh衣服都是我替你脱的,身子也是我给你擦的,干衣服也是我给你穿的,这一夜也是我陪你的。”何文轩一副相——他要把事情说得“一团糟”,让龙凤仪觉得全被何文轩那个了——这才好让龙凤仪“只好嫁给他”。
“你这个臭!你这个活畜生!你这个无耻的混账东西,你为什么不喊女眷、女佣?你为什么把我弄在你这房里?你害得我好苦啊!”龙凤仪越想越恨,越想越气,越想越怕;不禁怒骂何文轩,自己也气得痛哭起来。
“咦!龙小姐怎么说话哩!明明是我救了你,你怎么倒说我害得你好苦呢?救命之恩大如天,你不但不谢我,怎么还骂我?”
“你……你这个不如的东西!你这让我以后怎么做人啊!”龙凤仪悲从中来,越想越伤心,嘴里不断地诅咒何文轩。
“你以后怎么做人?你以后就这样做人呀!凤仪啊!我们这是一种缘份呀!你说你们赏月、赏灯、看马戏被挤入镜湖,怎么就被我及时赶到,救了你呢?这就是一种天注定的缘份!”
“我们赏月、赏灯、看马戏被挤入镜湖?那……那徐晨呢?他现在在哪里?他现在怎么样了?”龙凤仪刚才只顾着痛骂何文轩,现在听到何文轩说“你们……”这才陡然想起和她一起落水,并且拼命托举她的徐晨。
“龙小姐不要紧张,我早已派人下去打听好了!昨晚‘黑猩猩事故’,共有十几人落水,被救的八人,呛水严重住院的三人,死亡三人。”何文轩面带得意地说。
“那徐晨呢?徐晨现在怎么样?”龙凤仪急切地问道。
“徐晨?徐晨当然是在死亡的三人之中了!”何文轩不无得意地说。
“什么?徐晨在死亡的三人之中?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龙凤仪几乎有点歇斯底里了。
“不可能?那我接通局里的电话,你亲自了解了解。”何文轩说罢,抓起电话,请总机接通警察局值班室;然后把话筒递给龙凤仪。龙凤仪向值班的警察询问昨晚黑猩猩事件死了几个人,是哪几个人;值班警察的回答中有徐晨的名字。
龙凤仪听了值班警察的回话,一下子便瘫倒了——我和徐晨,本是一对好友,继续相处下去必成伉俪。可……可是天妒英才,时不与寿,他一个人过早地到极乐世界去了!这让我以后怎么活啊?
“凤仪!希伯来人说,凡事都有定数。这徐晨注定与你没有缘份。你想啊!原来他爱恋你的时候,你却不爱他;你爱的是雷天恩。当你刚和他好了几个月,便又出了车祸,差点儿送了卿卿性命。这才从断头台上下来整整五十天,他又落水身亡。你说,这不是天注定么?而这次你落水,偏偏又被我看到,把你救上来。这也是天注定呀!”
“那……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救徐晨?”龙凤仪问了一句很不理性的话。
“我当时为什么不救徐晨?我当时只顾着救你呀!若是我因救他而失去救你的时机,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我宁愿我死,也不想让他死。”龙凤仪沉浸在丧友的悲痛中。
“别说傻话了!这是命中注定!徐晨已经死了!你就屈尊嫁给我吧!”
“你让我屈嫁给你?你做梦去吧!我死也不会嫁给你这堆臭狗屎的!”龙凤仪恨死了何文轩。
“臭狗屎好啊!你是鲜花真漂亮,我是狗屎有营养,鲜花插在狗屎上,狗屎鲜花喜洋洋。”何文轩一副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