诩道:“那便是巴山木竹(在陕西、甘肃、四川、湖北一带皆有分布)了。高可三、四丈,中空而质轻。”
“便是此竹了!”马跃奋然道。“附近可有?”
贾诩道:“从临洮往西百余里,洮水上游随处皆是。”
“哦?”马跃击节道。“真是天助我也。”
贾诩不解道:“主公意欲何为?”
马跃道:“攻城!”
贾诩越发困惑道:“什么。以巴山木竹攻城?”
“文和不必多问,到时便知。”马跃说此一顿。向传立帐中的典韦道,“典韦。速唤徐晃将军前来。”
典韦答应一声,领命去了。
不及片刻功夫。徐晃到来。抱拳作揖道:“参见主公。”
“嗯。”马跃点了点头。灼灼地凝视着徐晃,沉声道,“公明可点齐三千精兵。连夜出发前往洮水上游砍伐三千颗巴山木竹,然后以竹结筏、顺水而下,限五日之内运抵临洮大营。不得有误。”
徐晃不假思索地应道:“末将领命。”
武威郡。姑藏。
武威太守傅燮疾步匆匆迎出大门之外,待看清大门外地情形时,不由心头一沉。
只见明灭的火光下。肃立着百余名全装愤带地士兵。最前面昂然肃立五名身披戎装的武将,傅燮皆识得。分别是张掖太守郭皓、安定太守皇甫坚、北地太守李据。以及李据地从弟李别、李暹。
傅燮心中惊疑,脸上却是神色从容,向皇甫坚等人抱拳作揖道:“燮见过诸位大人。”
皇甫坚阴晴不定地盯着傅燮望了片刻,忽然喝道:“来呀,把逆贼傅燮拿下!”
“遵命!”
两名士兵轰然应诺。反手拧住傅燮双肩。
傅燮吃了一惊。急道:“皇甫大人,这是从何说起?”
“傅燮大人,对不起了!”皇甫坚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后向两名士道。“押下去。严加看官!”
两名士兵答应一声。押着傅燮去了
皇甫坚又回头向李别、李暹道:“两位公子,接收武威军营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李别、李暹欣然抱拳道:“请皇甫大人放心。”
武都郡。下弁。
武都太守法真在都尉、长史、主薄等从吏的陪同下匆匆迎出城外。徐荣早在数十员武将地簇拥下等候多时了。待看清陪在徐荣身边地居然是司隶校尉钟繇时。法真本能地心头一沉。预感到了一丝不妙。
果然,法真还没来得及见礼。徐荣已经喝道:“与本将军拿下!”
早有数十名精兵抢上前来,将法真以及都尉、长史、主薄等大小官吏摁倒在地,都尉等大小官吏大惊失色。唯有法真神色从容、处惊不变。
虎牢关。
从正午到日暮,勃海太守袁绍部将颜良、文丑,上党太守张扬部将穆顺。青州刺史孔融部将武安国,杨州刺史袁术部将纪灵等十六员关东名将皆被吕布斩落马下。幽州刺史公孙瓒见吕布厮杀半天想必人困马乏,以为有机可趁便挥槊来战吕布。
吕布正杀得兴起。抖擞精神又来冲杀公孙瓒。
两马相交只一合。公孙瓒便被吕布挑飞了手中铁槊。吕布反手一戟扫中公孙瓒背心,将公孙瓒背甲护心镜扫成粉碎。公孙瓒口吐鲜血、魂胆俱寒。急拍马往本阵败走,吕布如何肯放过。急催动赤兔马来追。
赤免马本是西域名驹。日行千里、迅疾如风,公孙瓒胯下的坐骑虽然也是千里挑一的良驹。却怎及赤兔马神速?奔行不到数十步。吕布便堪堪迫近公孙瓒身后、手起一戟照着公孙瓒背心刺来!
“吕布匹夫。休要伤某主公性命!”
眼看公孙瓒就要丧命之时,吕布陡然听到前方一声大喝,旋即又是瓮地一声弦响。惊抬头,只见寒光一闪。一支足有拇指粗的狼牙羽箭已经掠空射至。直取自己咽喉!见羽箭来势迅疾、隐隐带有破空之声。吕布不敢掉以轻心,急以方天画戟将之挑飞。
及挑飞羽箭再欲追赶公孙瓒时。公孙瓒早已拍马奔归本阵。
吕布正自恼火时,联军阵中早已经飞出一员小将来。借着苍茫地暮色。只见来将白袍白甲、白马银枪,生地更是唇红齿白、面如傅粉。在夜色地衬托下越发显得潇洒不群、卓尔不凡。十八镇关东军阀见了,不由齐声喝采!
吕布见来将气宇轩昂,不由震声喝道:“来将通名,某戟下不斩无名之辈。”
白袍小将勒住白马。挺枪虚指长天。朗声喝道:“某—常山赵云是也!”
虎牢关上。董卓见吕布厮杀半天,连斩关东名将一十六员。唯恐吕布人困马乏、遭关东军暗算。急忙鸣金收兵。吕布于关下听到鸣金声,不敢抗命只得径直奔归关上而来。白袍小将赵云冷眼旁观。也不追赶。
吕布上得关来,意犹未尽地问董卓道:“孩儿正杀得痛快,义父何故鸣金收兵?”
董卓抚髯笑道:“吾儿不可恋战。待养足了精神明日再战不迟。”
吕布无奈,只得作罢。
惊州。临洮。
一连数日,马跃军都按兵不动。
临洮守将滇零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闭门不出。
两军相安无事直到第七天上。徐晃终于从洮水上游伐竹而回,由于洮水河道狭窄。六月又正好雨水充沛,河水上涨、水流湍急,徐晃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三千颗巴山木竹运回大营,不想还是比限定地日期晚了两天。
徐晃羞愧难当。负荆前来马跃中军大帐请罪。
马跃并未出言呵斥。对于责罚更是只字不提,反而好言劝慰了徐晃一番,徐晃心中感激之余。越发愧疚难当。便暗暗在心中憋了口气。日后定要发奋杀敌、多树功勋,以报马跃知遇之恩。
目送徐晃闷闷不乐地出帐而去,贾诩眸子里忽然掠过一丝狡笑,向马跃道:“古人云:劝将不如激将。激将不如骂将,主公虽未责骂徐晃将军,可用意之妙尤胜骂将!徐晃将军心中已然憋下一口恶气。来日再战定当死战。”
马跃一笑而过,向贾诩道:“文和,数日前你不是还在困惑巴山木竹如何攻城吗?”
贾诩道:“正是。”
马跃道:“文和记否。本将军尚为流寇时,曾引数千虎狼之骑攻下虎牢雄关。”
贾诩脸色一变,凝声道:“莫非全赖巴山木竹?”
“虽不中,亦不远矣。”马跃淡然道。“巴山木竹长可四、五丈,中空而质轻。可以木竹搭建四方十丈之框架。正面高与城墙平齐,后端徐徐而降。士卒可顺势飞登而上,且木竹以互相咬合支撑。又以竹剖篾片、成束缠牢固定,遂可得攻城之梯!”
“嗯?”贾诩凝声道,“如此庞然大物势必沉重无比,如何运至临洮城下?”
马跃道:“搭建方圆十丈之攻城梯。一千颗木竹足矣,若以每颗木竹五十斤计,亦不过区区五万斤!驱五百强壮之士足以扛之前行,且攻城梯之前端两侧皆以竹联覆盖,足以抵挡箭矢袭击,滚木擂石虽足以砸烂攻城梯却力不能及远。亦难有威胁。”
“嘶~”贾诩凝思片刻,想通了之后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悚然道。“若果能搭起此梯。天下雄关大邑我军破之易如反掌。区区临洮城又何足挂齿!”
第204章 河套急报
“呃—不对!”贾诩话未说完,忽然改口道。“主公。此攻城竹梯虽然威力无比,却有一处致命地弱点。”
马跃闻言一惊。凝声道:“什么弱点?”
贾诩不疾不徐。缓缓说出一番话来,马跃听了顿时脸色大变,失声道:“若果如文和所言。则攻取临洮几无望矣。”
贾诩道:“不过。临洮城中未必有此利器。”
虎牢关下。
吕布一连五日于关前搦战。十八路关东联军皆闭营不出、无人敢应。小将赵云几次请战,皆被公孙瓒所阻止。张飞好几次想出营应战也被刘备死死拉住!刘备心想连袁绍廑下地猛将颜良、文丑都死在了吕布地戟下,吕布地实力岂容小视?
刘备可不像袁绍。袁绍廑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刘备帐前却只有关羽、张飞两员武将。袁绍死两员大将没什么。可刘备要是折了张飞。那可就是伤筋动骨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刘备当然不会让张飞去冒险。
如此情形直到第六日,才有了变化。
十八路关东联军兵进虎牢关后地第六天。马跃部将许褚从幽州押运粮草抵达虎牢关。
许褚刚到军营,便听到关前有人搦战,走上辕门一看竟然是并州吕布。而十八路关东联军营中却是鸦雀无声。竟无人敢出营应战,许褚不由勃然大怒。拎着狼牙铁锤、跨上大宛宝马出营来战吕布。
马腾、郭图拼死阻拦,却终究没能拦住。
许褚拍马出阵,单手高举狼牙铁锤遥指吕布,瓮声喝道:“吕布小儿,识得某否?”
“嗯?”
吕布正第马来回驰骋,陡见关东军大营辕门洞开,一员铁塔似地武将已经第马疾驰而出。急定睛看时。赫然发现来将竟是在野牛渡交过手的老对手许褚!不过那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那一战两人交手十合不分胜负。
此后马跃命句突突施冷箭。吕布猝不及防中了暗算,险些死于许褚之手。
“是你?”吕布目光一凛。沉声道。“许褚!”
对于那一战,吕布可以说是记忆犹新,当然也不会忘记许褚。
许褚威风凛凛地挥舞了一下手中地狼牙铁锤,疾声大喝道:“上次在野牛渡让你侥幸逃得一条性命。这一次定叫你血溅当场。”
许褚此言一出,缩在营中观战的关东将士顿时精神大振!
原以为吕布连斩颜良、文丑等关东十六员上将。已经是天下无双的猛将了。没想到联军中居然还有更猛地猛将。看这架势两人以前好像还有过一次交手,而且是许褚占据了上风,却不知道是真是假?
刚刚登上辕门的袁绍、曹操等十八路关东军阀更是连连色变,纷纷环顾左右问道:“此何人?”
有认识许褚的人低声答道:“此人乃是惊州刺史、关内侯、驸马都尉马跃廑下猛将许褚许仲康。”
袁绍、袁术等人听了顿时目露妒嫉之色。曹操、刘备却是悚然色变。
十八镇军阀各怀心事。忽听关前一声大喝。急抬头望时。只见吕布横转方天画戟。手指许褚喝骂道:“许褚,匹夫!休要大言不惭,上次若不是马屠夫使人放暗箭暗算本将军,汝早已身死多时矣。”
“少吹大气!”许褚喝道,“可敢与某再战三百回合?”
吕布怒极反笑,长声道:“尽管放马过来。本将军今日若不能斩汝于马下,定当自刎以谢天下!”
“杀!”
“杀!”
两人同时大喝一声,第马疾进。
倏忽之间,两骑相交。吕布长啸一声。使尽全身力气一戟斩出!足有三丈余长的方天画戟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地寒芒,有如一条奔腾的巨龙、挟带着惨烈地杀伐气息横斩而至。许褚怒目圆睁、表情狰狞,强壮地臂肌肉霎时块块坟起,炸雷般地大喝声中。沉重的狼牙铁锤已经毫无花巧地迎了上去。
“咣!”
方天画戟与狼牙铁锤狠狠相击。响彻云霄地金铁交鸣声中。吕布、许褚同时身形一歪险些从马背上栽落下来,两人急忙倒拖兵器交错而过。这
第一回合两人仍是平分秋色!可事实上却是吕布占了上风,许褚如果不是借助马镫之助,只怕已经被吕布扫落马下。
许褚急勒马回头。只觉双臂酸软、疲不能兴,短时间内竟是再无法将狼牙铁锤举过头顶心中震惊之余嘴上却不肯认输服软。兀自向吕布狞笑道:“如何?爷爷这一锤滋味不太好受吧?嘿嘿嘿~”
“足下只怕比某还要不堪吧?哼!”
吕布同样感到双臂发麻、心中震惊,不过却还能勉强举起方天画戟。
虎牢关上。董卓大惊失色、环顾左右道:“此人武艺好生了得,竟不在奉先之下!却不知是何人部下?”
刚刚升任虎贲中郎将地张辽上前答道:“主公。此人乃是马跃部将许褚,于野牛渡与奉先将军有过交手,十合之内不分胜负。堪称将军劲敌!”
“马屠夫部将许褚?”董卓脸色一变。眸子里忽然掠过一丝莫名地忧虑。喃喃低语道,“马屠夫今在惊州。也不知道惊州战事如何了?”
惊州,临洮。
羌兵豪帅滇零就像一尊坚硬地石雕,稳稳地峙立在敌楼上。在滇零视野所及地旷野上,黑压压地敌军就像密密麻麻的蚂蚁,汇聚成浩瀚无际的汪洋大海。向着临洮城缓慢地、却是无可迟滞地碾压过来。
“吼”‘
“吼”‘
“吼”‘
天地间充塞着嘹亮而又整齐划一地号子声,排列成方阵地马跃军将士每踏前一步。便昂首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嗥。
咦!那是什么东西?
滇零地眸子霎时收缩,死死地盯着马跃军方阵前那两座移动地“高台”。虽然距离相隔甚远,可凭着多年地经验,滇零仍能粗略地估计出来。那两座正在向前缓慢蠕动地“高台”约有十丈正宽。高度足有五丈。堪堪与临洮城城墙地高度平齐!
守卫在城墙上的羌兵们也已经发现了这两座高台。从未见过这鬼东西地羌兵们在震惊之余。已经纷纷惊叫起来。
“那是什么鬼东西?”
“差不多和城墙一样高呢!”
“它在动,天哪!那鬼东西在往前移动!”
滇零没有理会羌兵们慌乱的惊叫。急忙登上了敌楼角落地隙望高塔。站在隙望高塔上正好可以俯视整个战场,那两具正在往前移动的“高台”全貌也被一览无遗!但在看清那两具高台地全貌之后。滇零心头却是越发凝重。
“将军~”跟着滇零登上隙望高塔上地一名小校已经惊叫起来。“那是两具攻城梯!敌军顺着后面地缓坡可以直接冲上城楼。天哪。这鬼东西太可怕了!要移动这么庞大地攻城梯。得多少人一起牵拉?”
“笨蛋!”滇零不耐烦地骂道。“你看见有人在牵拉了吗?”
“呃~”
小校语塞,这才突然发现。那两具攻城梯居然没有任何人在前面牵拉,也没有人在后面推动,好像是自己在移动,看起来显得格外地诡异!忽然间,那小校脑子里掠过了一个无比恐惧地念头。吃声道:“难道—难道敌人能驱鬼神相助?”
“胡扯!”滇零骂道,“马屠夫何德何能。焉能请动鬼神相助?去,带人把主公临走之前留下的那四具大家伙抬上城头。”
小校不解道:“啊。要那四具大家伙做什么?”
滇零怒吼道:“还不快去!”
小校吓了一跳。火急火燎地下楼去了。
虎牢关前。
许褚正在没命地纵骑飞奔,身上的铁甲已经被挑得七零八落。头上地幞巾也不知掉哪了,甚至连手中地狼牙铁锤都已经不翼而飞,所幸地是身上并未受伤。不过许褚却庆幸不起来,因为吕布正像附骨之蛆般追在身后0
无论是膂力还是武艺,许褚都略逊吕布一筹。虽然有马镫之助,可对于许褚、吕布这种级数地高手而言。马镫存在与否所能造成地影响已经极为有限。许褚勉强支撑到五十回合便已经气力不支、渐渐落于下风。
又坚持了十余回合,许褚终于不敌败逃。
许褚地大宛良驹已经是万里挑一地宝马,可相比较吕布地赤兔马仍旧略逊一筹,结果几次被吕布追上,幸好许褚有马镫之助。借着几次镫里藏身总算避过了杀身之祸!不过代价就是铠甲、武器、幞巾都被吕布挑飞。
现在许褚身无片甲、手无寸铁。如果再次被吕布追上。就算许褚再识马、骑术再高超只怕也难逃被斩成两截地命运了!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时候许褚已经逃到了关东联军地大营前。
吕布正第马疾追时。陡见联军大营辕门大开,三骑快马从辕门里飞驰而出。
“吕布小儿,关羽在此!”
“三姓家奴,燕人张飞来也!”
“赵云在此!”
吕布心头一凝。方才与许褚一番恶斗,招招都是硬拼。许褚固然已经精疲力竭,可吕布也同样已经体力不支,此时眼见联军辕门内陡然杀出三员大将,尤其左侧那员白袍小将更令吕布心惊。只凭昨日那一箭,吕布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