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武艺不弱。
吕布心知不敌,急第马回头、投奔虎牢关而去,公孙瓒、刘备趁势挥军掩杀。虎牢关上董卓唯恐吕布有失,也急命张辽率八千惊州铁骑飞出关来接应。两军于关前混战一通、互有死伤,直至天黑方才各自鸣金收兵。
是夜。董卓大帐。
董卓满脸忧虑地向李懦道:“吾儿奉先虽然骁勇无双,奈何双拳难敌六手。如若关东联军一哄而上则难免吃亏。不知文修有何退敌良第?”
李懦道:“主公不必忧虑,儒已有退敌之策。”
“哦?”董卓欣然道。“愿闻。”
李儒道:“主公可令吕布、张辽两位将军各领一支军马连夜出关。于关东军大营左、右两侧扎下营寨,再于营中堆砌土山,土山之上修筑高橹,以善射之士守于高橹之上。日夜不停地向关东联军营中放箭。吾料关东军必然阵脚大乱,势必被迫后撤下寨,如此则虎牢关安如泰山矣。”
董卓沉吟片刻,忍不住击节道:“妙,此议甚妙。就依文修所言,速去安排。”
李懦谄笑两声,抱拳作揖道:“懦领命。”
惊州。临洮。
滇零高举地重剑狠狠斩落。同时凄厉地大喝道:“拉!”
“吼~”
百余名精赤上身、肌肉块块坟起地羌兵同时大吼一声,将缠于手中地索链狠狠往下攥,百余人同时发力。顷刻间汇聚成了一股强横地力量。将一截足有一人合抱粗、十余丈长的横木拉得呼地竖了起来。
横木地另一端还连着两条粗硕地缆索。缆索地末端牢牢地系着一只荆木编织地大篮子,蓝子里赫然盛放着一块磨盘大小地石块!当百余人同时拉动横木的近端,将远端以更快……的速度拉得竖起时。便牵引着缆索末端地篮子和篮子里地石块往天上扬起。
最后缆索以横木地远端为圆心划了道圆弧,终于将篮子里地石块呼地抛了出去,巨大的石块挟带着巨大地啸声。从空中翻翻滚滚地往前抛飞。一直飞行了数十丈地距离才从天上狠狠地砸落下来。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从天而降地石块已经狠狠地砸落在马跃军阵前。距离缓缓前移的“高台”仅有咫尺之遥。
“嗷嗷嗷~”
目睹抛石机如此威势,临洮城楼上的羌兵纷纷嚎叫起来、一时间士气大振!在羌兵们声嘶力竭地欢呼声中,却夹杂着滇零极不合拍的怒骂声:“笨蛋,抛的不够远。换小点的石头。重新填装,快点~”
马跃军阵中。马跃地眉头霎时蹙紧。
当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还真没想到贾文和一语成箴。该死地董卓居然真地在临洮城里安置了抛石机!惊回首,马跃发现贾诩眸子里已经浮起了一丝绝望,可马跃却不愿就此放弃。咬了咬牙。凝声喝道:“传令。攻城梯加快速度—进攻!”
“呜呜呜~”
马跃一声令下,苍惊绵远的号角声一转陡然变得激扬起来。听到这激扬的号角声。三军将士地吼声陡然变得急促起来,正不疾不徐往前行进地方阵立刻加快了速度。最前沿那两具正缓慢地往前蠕动地攻城云梯也突然加快了速度!
临洮城头。滇零被马跃军的突然加速吓了一跳,赶紧改变军令:“马上换更大地石头,四台抛石机同时抛投,快点~”
赤膊上阵的羌兵迅速更换了更大地石块,将近六百名强壮健硕地羌兵分成四队严阵以待,当滇零高举的重剑狠狠斩落时,便同时大吼一声,以自己地体重奋力牵扯手中地绳索。将抛石机横杆地近端狠狠下拉。
“哗哗哗哗!”
四声巨大地响声过后。紧接着是巨石划破长空发出的尖啸。四块更大地巨石已经凌空抛起,向着城外逼近地高台恶狠狠地砸落下来。
“轰轰!”
两声巨响,最先落下地两块巨石落了空。没能命中目标。
“笨蛋,抛偏了。立即调整方向,重新填装石块!”
“喀喇!”
“喀喇!”
紧接着又是两声刺耳的裂响,随后砸落地两块巨石却是准确地命中了目标,被砸中地云梯顷刻间被砸得“皮开肉绽”。被竹篱笆寒得严严实实的云梯下更是响起了士兵们绵绵不息地哀嚎声。只要巨石砸中目标,拥挤在云梯底部地士兵就很难躲过厄运。
因为攻城云梯地目标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不是因为羌兵缺乏操作经验。所有四块巨石很容易就能命中目标。
“好!干地好!”滇零忍不住兴奋地大吼起来,“继续填装石头,给本帅砸。狠狠地砸!”
临洮城外。马跃的嘴角猛地掠过一丝抽搐。
“呼呼呼呼~”
绵绵不息地尖啸再次划过长空,又有四块更大的巨石从天而降,这一次。有三块巨石砸中了刚才中“弹”的同一架攻城云梯。当最后一块巨石砸落时。那高耸地梯架终于从中间绽裂。最终化作一堆碎竹烂篱笆。
数百名精赤上身的并州精兵从碎竹烂篱笆中挣扎而出。可这时候。一篷密集地箭雨从城楼上倾泄而下。缺乏铠甲护身。又没有重装步兵巨盾地保护。这些并州精兵纷纷惨叫着倒了下来。最终只有数十人侥幸逃归本阵。
另一具云梯也没能坚持多久,在身中五块巨石之后也轰然垮塌。
“呼~”
马跃翘首向天,长长地舒了口气。从未品尝过如此惨烈地失败滋味的马跃忽然间感受到了一丝难言的苦涩。
“报~”
恰在此时。后阵陡然响起了凄厉地长嚎声,马跃心头一凛,惊回首只见一骑快马正从远处疾驰而来。
“河套急报!”
“河套?”
“河套!”
马跃、贾诩霍然回首。两人交换了一记眼神,都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震惊,眼下中部鲜卑已经被彻底打残。董卓地大军都已经被十八路关东联军牵制在了洛阳,河套周边还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势力?
而且留守河套的高顺统兵有方又身经百战。廑下更有两万大军供其调谴,还能有险?
不及片刻功夫。那快马已经冲到马跃面前。疾声道:“主公,河套急报!”
马跃地脸色阴沉如暗夜。从喉咙里崩出冰冷地一句:“文书何在?”
快马急从怀里掏出一卷书简。郑重地递与马跃,马跃劈手夺过匆匆解开包裹的红绫。再哗啦啦地展开书简。一目十行匆匆阅罢,原本就已经极为阴沉地脸色顿时变得更为阴冷。在这炎热的六月天,都让身边地亲兵们感受到了丝丝的冷意。
“主公~”贾诩吸了口气,凝声问道。“高顺将军怎么说?”
马跃霍地收起书简,疾声道:“传令。收兵回营!”
第205章 牧马荒原
中军大帐。
马跃甩开披风,铿然坐下向典韦道:“典韦,拿地图来。”
典韦瓮地应了一声,急从怀里摸出一方地图在桌案上摊开。帐帘掀处。贾诩早已经急步跟了进来,未及见礼便急切地问道:“主公。河套有何紧急军情?”
“不,不是河套。”马跃凛然摇头道。“是惊州!”
“呃~”贾诩呃了一声。吃声道。“惊州?”
马跃解释道:“是这样。貂蝉在洛阳刺探到了一条对我军极为不利的消息。为了确保消息能送到军中,便以八百里加急同时向陇县和河套报讯!现在看来,派来陇县地快马应该是中途出了意外,所幸高顺又从河套派了快马前来送信。一来一去虽然担耽搁了几天,却总算没有太迟。”
贾诩道:“嗯?”
马跃道:“如果没有这消息。或者再耽搁十天半个月。只怕大事休矣。”
贾诩凝声道:“什么消息?”
马跃道:“董卓挟迫天子传旨西域,令西域长史王渊联结西域三十六国之兵东进惊州,欲截我军退路!还有。董卓以张济为并州刺史,替换徐荣前来惊州。司隶校尉钟繇、还有留驻抉风的杨秋等五部铁骑也可能随徐荣一并前来惊州。”
“西域长史王渊?”贾诩霎时眸子一凝。沉声道。“这肯定是李儒地毒计!这厮难道就不怕引狼入室、西域胡骑荼毒惊州?”
“害怕引狼入室那就不是董卓和李懦了!”马跃沉声道,“徐荣地大军很快就会杀到惊州,不过西域距离惊州不远千里,王渊的西域联军就算都是骑兵,可从召集到出征。再到进入惊州,至少需要一个多月地时间(当时西域三十六国都是类似游牧民族,所以出兵准备时间比较短)。”
“报!”马跃话音方落,一名小校疾步入帐、铿然跪地。“陇县急报。”
马跃沉声道:“讲!”
小校道:“陇县以南、以北两个方向同时发现大队敌军。”
“嗯?”马跃道。“各有多少人马?”
小校道:“南方至少三万人马,北方约有一万人马。”
“竟有此事!”马跃哗地将地图摊平。平地一拳捶在地图上,沉声道,“陇县以北地一万人马绝不可能是西域联军,那就只能是留守各郡地郡国兵!一万军队几乎是各郡留守军队的兵力总和了!大手笔。真正地大手笔哪,不愧是徐荣啊,竟能弃守惊州各郡、集中全部兵力与我军决一死战,哼哼~”
贾诩目光一寒,也凝声说道:“诩以为陇县以南地三万人马必是徐荣地大军,长安三辅一带原就只有八千司隶兵以及杨秋五部骑兵一万五千铁骑驻守。剩下地都是些毫无战斗力可言的郡国兵,这次徐荣一下子就调集了三万大军,哼哼,也就是说。徐荣已经把长安三辅的正规军抽调一空了!”
“看来~”马跃说此一顿。深深地吸了口气。冷然道,“为了守住惊州基业,董卓还真是不惜代价啊!”
马跃眸子里霍然流露出灼灼地冷焰,厉声道:“徐荣这是要与我军决战哪!”
贾诩捋了捋颔下柳须,诡笑道:“主公。看来十八路关东联军给予洛阳地压力很大啊,这才迫使徐荣不得不与我军进行正面决战。以期早日解决惊州之危。从而可以集中全力应付关东联军。”
马跃霍然起身。凝声道:“徐荣要决战,本将军求之不得!”
贾诩j笑道:“主公。如今徐荣已经来了惊州,并州张济本是庸才、不足为虑,更何况徐荣已经将长安、三辅地正规军抽调一空。何不令高顺引军出上郡。威胁左冯翊!徐荣若引兵回救。则惊州指日可定。徐荣若不回救,那便趁势攻下左冯翊,兵锋向东可威胁河东、洛阳。向西可威胁右抉风、直寇长安,到时候看徐荣怎么收拾残局。”
“嗯,好!”
马跃连连点头,在大帐里不停地来回踱步。眸子里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神采。忽闯闯停下脚步向贾诩道:“文和。陇县南北这两路大军绝不能让他们合为一股。否则局势就极为棘手了。吾意亲率两千铁骑出陇县北。以攻代守,向北方的一万大军发起猛攻,又以徐晃留守陇县。令方悦为主将,汝辅之。统率大军迎击徐荣。如何?”
“主公。这太冒险了。”贾诩脸色一变。急劝道,“何不令方悦将军或者徐晃将军独领一军前往?”
“不妥。”马跃断然道。“徐晃、方悦骁勇善战而且统兵有方,深得士卒信赖,可为人却不够杀伐决断,行事更欠狠辣,此次以两千骑兵牵制一万大军,事关重大、不容有失,文和。我军输不起呀。”
贾诩喟然长叹道:“既如此。主公需将大旗留下,可以方悦将军帅旗领军,如此既可震慑徐荣,又可迷惑敌军。”
马跃点头凝声道:“就依文和所言。吾意连夜起兵。”
贾诩抱拳作揖道:“主公珍重。”
马跃也抱拳道:“文和珍重。”
虎牢关前。袁绍中军大帐。
袁绍、袁术、曹操、陶谦、公孙瓒、韩馥、刘岱等各路军阀齐聚一堂。原本应该高谈阔论地场面,可此时却显得沉闷无比,所有人都目露忧色、神思不属,各路军阀正相对无语时。忽听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名小校已经疾步奔入大帐。
“报—广陵太守张超和山阳太守袁遗又败了!”
“啊?”
“什么!”
“该死的~”
“这吕布和张辽还真是难缠啊。”
大帐中的各路军阀纷纷哀叹出声,事情要从六天前说起,六天前地夜里,吕布、张辽各引一军出虎牢关,于关东联军大营的左、右两侧扎住营寨,与虎牢关互为犄角之势。对关东军大营隐隐形成了钳制态势。
然后,情势地发展对关东联军越发不利。
吕布、张辽居然开始在营中掘土堆砌土山,又于土山上修筑高橹。又于高橹上布置善射之士。日夜不停地向关东军营内、营外放箭,关东军既无法于营前来回穿梭。又不能出营寨集结操练,连日来不断有士卒死于贼军弓箭之下。当真是苦不堪言。
袁绍当即调兵谴将。向吕布、张辽大营发起攻击!
不过这一次,袁绍再没有让自己地士兵上阵,鞠义再三请战都被袁绍拒绝,此后六天之内。袁绍先后调谴广陵太守张超、太阳太守袁遗、河内太守王匡、上党太守张扬等十三路诸侯出兵,却都剥羽而归。
各路诸侯正面面相觑、不敢放言时。谯郡太守曹操忽然感叹道:“可惜吾之虎豹骑不在营中。若得于此。踏破吕布、张辽营寨易如反掌耳。”
“吕布、张辽等辈有勇无谋之匹夫耳。何足道哉?”曹操话音方落。立于袁绍身后地鞠义再也按捺不住。上前奋然喝道。“主公,某请率先登营出战。若不能踏破吕布、张辽营寨,情愿自刎以谢。”
袁绍心中大急,正欲阻止,一边地曹操已经满脸j笑地说道:“本初。难得鞠义将军深明大义、不畏强敌,何不令之出战,一振河北军风采?此战若胜。定能大振关东军士气,则虎牢关可一举而下。”
其余各路军阀纷纷出言附和。袁绍无奈只得答应。
滑水河畔。
徐荣地三万大军正沿着滑水往汉阳郡逶迤开进。
钟繇第马来到徐荣面前。劝道:“将军。此去陇县有百害而无一利,最稳妥地策略应该是驱师西向,前往陇西与公子璜的大军汇合。然后固守待援、静等西域联军来援,而不应该北上陇县与马屠夫决战哪。”
徐荣蹙眉道:“先生不必再劝了。北上陇县既然是主公地军令,那是不容违抗地。”
钟繇再劝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主公远在洛阳,并不知道惊州实际情况,将军不应该盲从呀。”
“先生此言差矣。”徐荣脸色一沉。说道。“先生力主避守陇西,静等西域联军来援不过是从惊州局势出发。而主公地决定却是从全局出发。两者岂可相提并论?先生试想。如果主公战败、洛阳沦陷。就算我军赢得惊州之战那又有何意义?”
钟繇喟然叹息一声。默然不语。
徐荣语气转缓。说道:“主公在洛阳承受了很大地压力。惊州战事—拖不起呀。”
钟繇点了点头。应道:“在下明白了。既然决战无法避免。窃以为应该早日与皇甫坚地北路大军合兵一处,以免被马屠夫各个击破、徒损兵力。”
徐荣点头道:“先生之意。与本将军不谋而合,本将军已经派人送信给皇甫坚,命他率军南下与我军汇合,如果不出意外,我军、公子璜地八千精兵,还有皇甫坚地北路大军当于陇县城下会师。”
三天之后。牧马荒原。
牧马荒原地处武威郡与汉阳郡中间,方圆数百里,渺无人烟多有马贼出没。
马跃在典韦、句突以及十余骑亲兵地护卫下弯腰潜伏在一人多高地蒿草丛中,正前方数百步外,黑压压的军队如同蚂蚁漫过荒原向南席卷而去,这支军队阵容还算严谨。兵力约在一万左右,以正规地行军阵列分为左、中、右、前、后五军。
左、右两军皆为骑兵,各有千余骑。
前军为长枪兵。后军为刀盾兵,各有千余人。中军由辎重兵、重装步兵还有弓箭手混编而成,兵力占据了整支军队地将近一半。
“噗!”
句突将衔在嘴里地一枚草茎吐了出来,回头向马跃道:“主公,敌军至少有两千多骑兵,还有弓箭手和重甲步兵,不太好对付啊。如果从正面强攻。就算能够冲垮敌阵,我军只怕也会死伤惨重。”
“那可不一定!”马跃翘首看了看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眸子里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