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撤吧!”
“当家的,我家娃子才刚出世!”
“当家的,这吕布保不齐是官军一伙的,就是要围剿我们!”
“当家的,夫人久病未愈……”
……
听着兄弟们的呼唤,杨敢沉默不语。他想立即回马驰援,但夹谷中骏马奔腾声,拷问些杨敢的内心。
我走了,吕布怎么办。我阴山杨敢当,岂是背信弃义之人?
那这些兄弟,妻儿、老父又怎么办?
“干爹,楞什么呢?”
小六一声高喝:“杨家堡还有坞墙,干娘他们也能自守。”
他也着急了,看着杨敢当断不断,一声催促。
下面,乌泱泱的汉军中,仍能看到吕布一杆方天戟闪着寒芒。小六不知道吕布还能撑多久。
“球小子,这两日你干娘白给你烹肉了。”
杨敢白了一眼小六,一声令下:“每人掷一礌石,石毕立即回援。”
“好嘞!”
这帮马匪,心中少有国,多有家。一个个壮汉举起羊头大的礌石,奋力向谷中掷去。
也有两个人,一人一头,搬起滚木,狠狠地扔入山谷。
“轰隆隆隆……”
山谷中滚石之声大作,扔完滚木、礌石的马匪,不多向山谷中看一眼,立即翻身上马,向杨家堡极速奔跑。
“轰隆隆……”
滚木礌石之声在山谷中回响,头曼城骑千人惊恐的看着两侧,大吼一声:“有埋伏!”
拨马回头,发现谷中人挤人、人挨人,不少人都下马方才战得安稳,哪有逃生之路?
“啊!”
被礌石砸得血肉模糊。
“快跑啊!”
“啊!”
“伍长,救我!”
“不要丢下我!”
“轰隆隆隆……”
滚木礌石倾泻而下之声,与惊呼声、惨叫声、求救声交织在一起。四处都是血光四溅、骨肉分离。
吕布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惨叫声都是我汉家儿郎。
这笔账,算在督瓒头上!
方天戟立于地上,持弓策马,或停、或行、或跃于礌石之上。礌石之上,还能马打盘旋,宛若天神下凡,行于空中。
嗜血的双眸,看着满地血肉模糊。吕布一双鹰目,在人群中去找督瓒。
督瓒被侍卫护着,立于夹谷当中,这里滚木礌石较少。侍卫死死的护着督瓒,不被败兵冲散。
吕布呢?
督瓒放眼望去,不见吕布身影。
放眼望去,一片血色的大地上。一个年轻的士兵,挥刀斩断自己被礌石砸得血肉模糊的手臂,刚跑出去两步,就被一个落下的砸中双腿。
“救我!救我!我不想死,家中还有老母!”
士兵死命的呼号,却没人对他伸出援手。
砰!
羊头大的滚石,将他的头颅砸暴,终止了他的呼喊声。
在他身边不远处,一个壮汉被砸在滚木之下。
一个年轻人用力抬起滚木,眼看就要拉出壮汉了。
“砰!”
羊头石从空中掉落,将此二人砸得血肉模糊,分都分不开了。
有人说,他们是父子兵。
父亲是一伍长,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儿子为了见父亲,今冬刚刚入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