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日短,晡时过半,日暮将至。
满夷谷外的吕布,被一片金黄笼罩。策马缓缓踏入满夷谷,金黄的阳光一缕缕退去,手中角端弓,斑斓光芒更胜。
拨马再回头,吕布眼望前方尘土飞扬,三千兵马整齐列阵。
“尔等听令!”
督瓒的声音传来,看不到人,应该在军中:“吕布谋反,杀无赦!”
“哒哒哒哒……”
马蹄声在满夷谷中回响,第一个策马冲入满夷谷的是头曼城骑司马。
骑司马眼见吕布,黑裘、黑马、剑眉、鹰目,手中角端弓、鞍上方天戟,摄人心魄。
吕布谋反,欲杀督瓒,近来屡有耳闻。真正看到吕布,单人独骑立于满夷谷。
谋反?
哪有单人独骑的?
其后骑兵驻足,都如骑司马般,驻足看着吕布。塞外英雄,草原苍鹰,这吕布在头曼城住下数日。
揭开他退宇文、斩拓拔的威名。众将士对其钦佩的是,他那种对于战友赵季的哀悼。
那痛彻心扉的悲痛,将士们感同身受。
还有不少人见过,吕布怒杀匈奴四力士,抛开那武勇,他宠辱不惊,功成身退。意气风发之时,不在稒阳小住几日,结交四方豪强。而且当日返回支就塞,守国门。
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骑司马,嘴上欲言又止:“真的要打吗?”
“吕鄣尉,束手就擒吧。这其中有何误会,兄弟们为你请命。”
骑司马横刀立马,眼中有诧异、有惋惜、还有一丝恐惧。
直面吕布之人,还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南边,有私盐出塞,布奉皇命守国门职责所在。尔等要战,休怪某不念同胞手足之情,大开杀戒!”
吕布对这个骑司马印象深刻,他不似其他来结交之人,言语中看得出是个老实人。来结交之时,脸上多有羞怯之意。
“那便赴……”
骑司马犹豫了一下,说道:“太守处陈情……”
督瓒策马来了,眼见骑司马按兵不动,刚要开口呵斥。
吕布挽弓搭箭。
“嗖!”
一支冷箭飞来,好似白日流星。
督瓒心中一惊,一把从马上抓过骑司马,为自己挡箭。
箭矢射穿骑司马胸膛,血溅督瓒胸前一片。
“吕布谋反,欲杀本官。”
染血的督瓒,高举手中银印青绶一声高喝:“杀无赦!违令者斩!”
“哒哒哒……”
马蹄声响,满夷谷不宽,中又有结冰的溪流,五骑并行,冲向吕布。
“督瓒,这笔账,算在你身上。”
吕布开弓,一弓四箭,箭箭封喉。
血,染红了一片沙土地。吕布持戟策马,戟尖探出,头排仅剩一骑连忙策马驻足,却是晚矣,一戟封喉。
解黑裘,吕布随手扔在地上。漏出洁白的中衣,和中衣外一身甲胄。
阳光越发昏暗,众人骇然的看着吕布,方天戟立与马侧。
弓在掌中,箭在弦上。
松开手指,就有人应声倒在血泊之中。
头曼城守军,骇然的看着吕布那嗜血的双眼。同为大汉边军,为什么要让我们面对这个嗜血的恶魔?
头曼城骑司马的尸体,血水结成冰晶,不干的双眼一直睁着,仿佛要看看此一役要死多少弟兄手足。
督瓒,早就策马出谷。
疯狂的嚎叫着:“上,给我上…冲,给我冲…”
倒要看看这吕布是不是铁打的,五千兵马倾巢而出,杀不死你,也累死你!
晡时七刻,汉改一日百二十刻,一个时辰十刻钟。距离日入之时,还有三刻钟。
人、马的尸体,堆成一个小丘。赤红的鲜血将这个小丘冻结在一起,下面是上一役留下的滚木礌石。
吕布,策马登上小丘。傲然而视汉家边军,一双猩红的眸子,放出骇人的光芒。
剑眉、鹰目、高耸的鼻梁,那是七杀格的面向。
极凶之煞!
“咚!”
戟纂狠狠的插入冰冷的尸体,吕布手持斑斓的角端弓,一声高喝:“退五十步者,不杀!”
头曼城守军,缓缓后退。
“驻足不前者,等同谋反,军法处置!”
督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