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之间,往来穿梭的各色船只似乎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妙。渐渐地,那一片陨铁玉碑沉水之处的河段,几乎找不到任何船只的身影。而头顶之上的太阳,此刻也已经来到了一天之中的最高处。
突然间,原本水流平缓的洛河之上突然波涛之声大作!让在附近码头搬运货物的人纷纷惊叹不已。
“出什么事啦?”
“不知道啊,突然这么大动静!”
“莫不是惊动了这洛河的河神了吧?”
“听说洛河的河神可是个绝色美人,要是能见上一面,就是死了也不冤啊!”
“哈哈哈······”
在众人有些嘈杂的议论中,只见那片波涛汹涌的河段内,动静越来越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水底搅扰一般。而这时,一副船工老板打扮的唐同泰,终于出现在了消逝了旬月有余的洛河岸边,见手下的一干船工都停下手中的活计在那里驻足观看,便大声喝道:“都一个个杵在哪里干什么?”听到老板发话,船工们不敢怠慢,这才收敛起好奇的目光,继续干活不提。而在不远处的岸边,名为保护实则监视他的人,在看到这一切后,微微点了点头。
“大哥,想不到司天监里的那帮子老学究这么厉害,居然能提前算到今日午时三刻洛河之中会出现暗涌。”暗中监视的一个人小声说道。
“闭嘴!”大哥模样的人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一脸小心的低声道:“你不要命啦,这件事情给我烂在肚子里,不许再说!”看来,武承嗣不但在朝堂之上权势熏天,而且已经将手伸进了相对独立的司天监之中。不知道此事,身为司天监监正的公孙宏是否知晓,又作何感想?
“你们看!”柳嫣儿见原本平静的河面之上突然出现了巨大的浪花,便指着那边大声说道。他们师兄弟几人,此刻正在一间高处的房屋之内,推开窗户,便可以直接暗道不远处的洛河水面。
于是,众人的目光便随着柳嫣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原本有些凌乱不堪的浪花,此时已经化为一团圆形的漩涡,正在河水之上翻起更大的动静。渐渐地,漩涡的范围越来越大。从高处望去,只见那动静越来越大的漩涡终于占据了几乎半个河面,而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漩涡的中心若隐若现。
“等了这么久,终于是要出现了!”同样秘密回到洛阳城中的悬翦,此刻正同灭魂二人,站立在洛河岸边的一处高地之上,默默地注视着河面之上发生的一切。而对于他的举动,年龄尚小的扶歌,却似乎并不完全理解。
“师父,我们还要在这里看多久呀?”扶歌伸了个大大的拦腰,打折哈欠问道。看来,她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而悬翦却只是自顾自的目不转睛的看着,并不理会。扶歌也只好在一旁继续等着。
于是,在众人各种心态的注视与围观之下,原本若隐若现的东西终于在巨大漩涡的托举之下缓缓升上水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满身水花的洁白玉碑,熠熠生辉。巨大的碑身,让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围观的人们甚至于忘记了彼此间的交谈,全部都直勾勾的盯着那悬停与洛河水面之上的陨铁玉碑。突然,不知是何人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嘴中大呼:“洛河河神显灵啦,大家快磕头啊!”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百姓几乎同时跪倒在了地上,场面十分的壮观。
而那悬浮着的巨大玉碑,在漩涡之力的支持下,开始缓慢的转起圈来。相比于洁白无瑕的背面,正面那被水浸润过的八个鲜红色的大字,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的明艳。而看到这些字,唐同泰心中便一阵苦笑。这些字,都是用他的鲜血浸染而出的。
在岸边膜拜的众人,自然也发现了刻于玉碑正面的八个大字。但是有些巧合的是,似乎他们并不认识这笔画繁复,生涩难辨的大篆字体。半晌,居然没有一个人大声读出这八个大字,只是在那里一味地跪拜磕头。而这时,便轮到了唐同泰正式出场了。
“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唐同泰故意大声而又夸张的将那八个自己刻的字念了出来。之后,对玉碑顶礼膜拜的人中,才有一部分反应了过来。纷纷小心翼翼的探问道:“真的是‘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八个字吗?”看来,似乎并不太信任唐同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