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师说道:“五蕴者,即是色蕴,识蕴,受蕴,想蕴,行蕴。化为五行,金,木,水,火,土。归于五脏,五蕴皆空,去除色,身,味,触,法,达到无我的境界。和天地为一体。”禅师又把运气,行功口诀传授完。王石皆牢记在心。
打通了王石经脉,禅师收功,又嘱咐了些拳法秘诀。此时天已大亮,乃道:“天已经亮了,从此一路保重。”禅师说完单掌立胸前:“阿弥陀佛。”王石抱拳回礼,禅师如飞般的去了。消失在苍松翠柏之中。
四月初八的早上,王石五更天就醒了,也许是多年的习惯。反正今天就要出发去金陵,也懒得去城隍庙练功,也没什么物件需要收拾,床下那二十两金子把挖出来,带十两在身边做平时用度之费。想到这里翻身从床上起来,拿过铁锹,把床往后移过,向地上刨去泥土挖出那个装金子的瓦罐来,解开盖子,把两块金子拿出来,在手里掂了掂,把另一块又放回瓦罐,盖上盖子,依原埋在地下。如果出去没挣到钱,以后回到老家,还有这十两金子,也可以过生活。
用脚把土踩紧,把床挪回来。找来一块青布,做个包袱,将几件平时换洗衣物装在里边。金子就藏在靴筒里,把日前从山寨里取的几壶袖箭都裹着包袱中,将一壶绑扎在左手臂上,一切准备停当。看看外边刚蒙蒙亮,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心里有些小小的兴奋,在家里坐地也觉无聊,不如早些去码头,出门将一把锁锁了,迈开大步就往码头方向走,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阵离别愁绪,不禁停步回首,看了一眼这个伴随自己22年的地方。无数童年的记忆涌上心头,一阵悲怅,一阵喜悦,一阵愁苦,包含了多少个迎着晨风,去学堂读书的情景,母亲站在门口不住的叮嘱。回想去年到金陵考试,那是在冬天的一个早上,母亲就站着门前的小路上挥手送别,没成想,那竟是和母亲的最后一面,从此阴阳两隔。王石想到这里忍不住泪水夺框而出,吟诗曰:“娘依柴扉送儿启,
心忧前路无知己。
千叮万嘱遥首望,
只盼早早还家乡。”
感慨了一回,把心一横。大踏步向码头走去。眼看快到码头,前面一个包子铺,冯,程二人也从码头那边走了过来,两下在包子铺门前相见了,彼此抱拳施礼过,冯来福笑着说道:“王兄弟真早,我和程兄弟正要到府上去,还担心你误了时间。”说完哈哈一笑。
“怎么会,既然已经约好了,今日起程,我囊个会爽约。”
“哈哈哈,王兄弟说的是,我也正好有些肚饥,不若就在这里吃点包子,权当早饭。”程光说着便举步往包子铺里走,王石和冯来福都道:“如此正好。”
三人走进店中,在门口一张木桌子坐下,包子点的胖老板身上系了着白布围裙,正歪着头用火剪子拨弄炉火,看见王石他们一行人进来,扭头看了一眼:“你们吃点什么,有豆沙馅,猪肉白菜馅,牛肉馅,羊肉馅,韭菜馅,红糖馅,大白面馒头。”
王石道:“把包子每种的来十个。馒头就算了。”
胖老板听了惊疑的看着王石说道:“每种来十个那就是六十个,你们吃不了。我先每样给你们捡五个,吃了不够在加。”一边说着,就在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个大海碗,一只海碗只装了十个,满满的装了三大海碗,端来放在桌子上,又问道:“我这里有刚磨的新鲜豆浆,又有早上才熬好的新米粥。你们喝豆浆还是喝粥。”
冯老板赶紧抢着说道:“那就一人来一碗粥吧。”老板答应着,走到火炉边,在地上的一只大锅里舀了三碗粥,端来放在几人面前,“你们慢用。”说完便又进到后面去端了些刚做好的包子,把来扣在蒸笼上。
王石在桌子上的筷子筒里拿了一双筷子,夹了一个包子咬开却是猪肉白菜馅,味道还不错。冯程二人,一共吃了十个包子,已经很饱了,喝完粥,都停箸看着王石吃。
王石一边吃包子:“你们二人吃啊,怎么不吃了。”
“我们都吃饱了,你慢慢吃。”心里却在寻思看他怎么吃的完。
只见王石夹起一个包子两口就吞下去了,狼吞虎咽,没一会儿公夫把两海碗包子吃了个精光,端起粥来一饮而尽,把碗筷一放:“老板算账!”
胖老板满脸堆笑的走过来,说道:“五十文钱。”
王石正要去兜里掏钱,程光已经从袖子里摸出几个大子,来把账结了。冯来福说道:“王兄弟这饭量可不小,能顶我们两三个人吃。”
王石也觉得奇怪,以前也吃了不这么多,自从圆慧禅师帮自己打通经脉以后饭量也跟着增加了。每天子午二时,练过内功心法以后,更觉得眼睛也看的更明了,耳朵也听的更远了。一个蚊子从周围飞过都能听见它翅膀扇风的声音,好像周围一切的飞鸟,昆虫,都没有以前飞的那么迅速了。就连自己练习袖箭时,也觉得袖箭射出去变得很慢,只要自己一伸手就能抓住。
三人出了包子店,一路来到码头,冯来福在前跨上一艘木船,船蓬里堆满了货物,接着王石和程光二人踏着舢板也走到船上,冯来福对船老板道:“走吧!”只见船老板身穿一件短褂子,赤着脚,把手里的一根两丈多长的南竹,在河坎的石头上使劲一撑,船向前行到河中央,接着后边又有两艘木船也跟了上来,三艘船一路顺流而下。王石和冯,程二人都坐在船舱中,看着外面沿河风光,行至中午到了漳州城码头,冯,程二人说要到码头边上去吃饭,船老板把船靠在码头边上下了锚,去河里打了一锅水,对后边两艘船喊道,:“你们两个就别做饭了,今天我做饭,”后边两个船老板高声答道:“好呢。”
王石跟着冯程二人上了岸,从码头石梯子一路上来,码头上人头攒动,有客商,有扛着麻袋的搬运,也有卖小吃的商贩。两边林立几十家铺子,三五间客栈。三人在码头边上找了家饭馆,进来坐下,点了几样菜蔬,两壶老酒,三人吃罢,冯来福算还了饭钱,出了酒馆回到船上。王石刚上船便听见后边有人叫,张莺哥,一时没反应过来,走到船上立住了,猛然回头,看见岸边立着一个汉子,头戴一顶白范阳毡笠,手里还提着一条混铁点钢枪,身长七尺,上身穿一件绿罗袍,足蹬乌靴,正在岸边冲王石挥手,仔细一认此人正是张成富,王石赶紧从船上跳下来,几步跑上来,二人抱拳施礼毕,王石道:“兄弟怎么在这里,这是要往哪里去。”
张成富道:“自从山寨里一别,我四处飘荡,也无安身之地,今日正想来码头搭乘便船,随便看看。不想却遇见你。”
王石道:“以后别叫我张莺哥,我叫王石,你叫我王兄弟,我正要去金陵,你反正也没地方去,不如和我一同去。”
“去金陵干嘛。”
“现在水路多有盗匪,冯程二位老板,邀我一起做这买卖,给我一成红利,沿途就保护货物安全,若是有盗匪来时也好有个救应。你若不怕盗匪时,便跟我做个帮手。”
“这有什么好怕的,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和你一起去。”两人携手一起上到船来。王石对冯,程二人说道:“此人是我表哥,没想到如此有缘,竟在这里遇见,正好给我做个帮手。”张成富和冯,程二人又互相见过礼,四人便在船舱中坐着等候开船,三个船老板吃过了面,各自回到船上,点起船槁,三只船离了码头顺流直下,行到旁晚时候。船老板把船停在了奉县江口码头,这是浣溪河汇入长江的河口,从浣溪出来,在这里换成大江船,内河里的小船并不进长江。冯来福从船上舢板走上码头,王石和张成富也跟着上去了,在岸上看江景,虽然是黄昏时分码头上任然非常忙碌,搬运工正忙着把从浣溪河下来的小船中货物,卸下来,接着又往大江船上搬。
只见码头边上有一处大宅子,门前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铁索帮江口分会。门前还立了张告示,:过往船只,欲保太平,可在本分会缴纳入会费,船上便可挂起我铁索帮会旗。盗匪自然远避。
冯来福找到了一艘大江船,把包下了,接着回来雇搬运,把三艘小船上的货物都搬上大船。冯,程二人监督搬运转,运货物,程光对王石道:“王兄弟你和张兄弟先去那大船上休息。我们看着搬运把货物都上完了,结了船老板的账就上来。”,
王石便和张成富上到大船上,大船有三十米长,下边是货舱,左右两边各有三间客房,船尾是茅房,船头是吃饭的餐厅,客房是给客商们休息用的,船老板何功超外号何老二,总是赤膊短裤光着脚,身长七尺四方脸黑面膛。把王石和张成富招呼进了左手边第一间客房内安歇,这客房里安着两张床铺,左边墙上挂了幅,素纱青衣仕女图。进门对着就是一扇小窗,打开窗子可以看见外面景致,左右安着床铺,王石把包袱往右手边床上一丢,便去打开窗户,江风扑面而来,他深吸了几口气,顿觉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这船上除了船老板何功超还有三个船工,舵手吕狗子,长的四方脸身长七尺,穿着一条短裤,都是光着脚。
船工章山,是个瘦高个子,总是穿着一件短褂。三十多岁的年纪。几个船工里边就数他最怕冷。
船工西门福,个子不高,中等身材,五十多岁,在船上平时干些杂活,也兼着做饭的差事。
冯来福和程光两人一直忙到三更时分,把货物都点视过了,结了三艘小船的船钱,才上船来。何功超把冯程二人安排在右手边第一间房里,正好和王石门对门。四个人都没吃晚饭。将就着睡下了。第二天早上,何功超来敲门,叫他们到船头餐厅里吃早饭。西门福把盛米饭的锅端来放在木架子上,在桌子上码了一垛碗:“吃饭的,在这里拿碗自己盛,”说着把几样小菜和一条红烧鱼,用盘子盛了端来放在桌子中间。王石道:“吃的这么丰盛,好大的鱼!”
程光笑着说道:“兄弟你是不知道,他们船上最不缺的就是鱼,这长江里,比这大的鱼多的很,等你以后经常走水路多了,就不觉得稀奇了。鱼都吃得你腻味、”
张成富说道:“我吃不腻,要是天天都有这么大的鱼吃,情愿长走水路。”
西门福笑着说道:“客官们要吃别的没有,这鱼管饱。”
几人调笑了一回,何功超进来问道:“老板们,可以启航了吗。”
冯来福一边喝粥一边回道:“恩,货都已经装好,可以走了。”
何功超正在起锚,章三正把舢板往船上拖,这时候一个道长从码头上快步奔走了下来,口里叫道:“此船可是去金陵的!”
何功超见道长一边跑嘴里高喊,也高声回答道:“是的,你要乘船赶紧。”
道长几个箭步来到船边,然后只一纵身飞上甲板,落地竟然没有声音。何功超暗暗称奇竖起大拇指:“道长这功夫真俊、”
道长哈哈一笑道,这算不得什么。看这道长怎生模样,头挽青丝,身着灰布道袍,前后当胸处,绣着一个太极图,腰系黄丝绦,手里拿着一把佛尘。脚上穿了一双麻鞋。站在甲板上看船工们撑船,把船摆到江心,顺流疾驰,吕狗子在船尾全神惯注的看着江面,双手把着舵。
何功超在船头守着,时时注视着江面的情况,王石和张成富在房间里呆的闷了,也出来走走,看见道长站在船头甲板上观望沿江景色。
如此行到旁晚,何功超指挥吕狗子把船往江边上靠,在一处水流较缓的地方把船泊了,因为长江上水流湍急,夜间并不行船,天刚黄昏何功超便早早的把船泊了。西门福自去做饭,炒菜。等众人吃过了饭,又把些剩菜剩饭放进竹篓里,在竹篓上系着绳子,然后将来沉进江里,等到第二天早上,竹篓提起来时里边进了许多鱼虾。便把来做菜。这也是向来行船捕鱼的好方法。
早上吃过早饭,船继续顺流而下,行到中午,船进到巫峡,王石站在甲板上遥望两边高山峻岭,只见神女峰云腾雾绕,好似一位仙女身披薄纱,若隐若现,此时的江水更是显得湍急异常,船如离弦之箭,不禁口中做诗曰:遥望神女隐雾崇,
乘船飞驰峡谷中。
转头已别神女去,
尤羡襄王艳福隆。
道长在一旁听了,不禁哈哈大笑,:“公子真是做的好佳句,听了你这诗句,方知也是风流人物。”
王石正感慨间,回头看见道长在调笑自己,心里有些不悦:“我这也是随口胡诌,算不得什么佳句。不知道长在哪里修道,这是欲往何处去来。”
“贫道在一无名小山修持,不足以论,现今正要往金陵去拜访一位道友。”
二人正闲谈间,突然看见左边窜出一条小船,船上立着五六个赤膊汉子,头裹红巾。嘴里唱道:“好汉生来性粗驽,不吹管弦不读书。驾舟赤膊把身光,不吃鱼肉好杀人。”一路唱着歌词就把船往大船边靠过来,王石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
道长哈哈一笑道:“不过几个江面上的小毛贼。”
王石见说是贼,就紧张起来了,高声喊道:“张成富赶快抄家伙,看着船里。只要他们上来就只管扎。”
张成富听得,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提着混铁点钢枪,站在过道中。:“你就放心吧,这些孙子只要敢上来,看我一扎一个窟窿。”
王石走到船头看见何功超面色凝重,指挥吕狗子变化航道,躲开小船,不一时便把小船甩开了一段距离,小船上两个赤膊汉子突然弯弓搭箭,嗖嗖两声,只见两支箭射了过来,扎在船梆子上,箭的后边还有一根细细的绳子,小船上的人就使劲拉着绳子一会儿小船就要靠上来了,王石从袖子里拔出尖刀,便要去砍射在船梆子上的箭,这时船上的人立即放了几支箭过来,直奔王石头面。王石只得挥舞尖刀把射来的箭羽打落。看看小船就靠了上来,船上为首的一条大汉手提一把柳叶刀,其余五个汉子都是赤膊,左右手各提一把柳叶刀。另外两个汉子弯弓搭箭正对着王石,高声喝道:“你们跑不掉了。快把船往岸边靠饶你等性命。”看看船来的切近,为首的汉子一纵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