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儿?是不是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孩子都不管了吗!”梦姐的声音透着威严,单是听起来,都让我心生敬畏。
想来,也是位独立有主见的女性,她的经历预示着她不可能普通和软弱。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梦姐和楚晴川交谈,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
楚晴川扫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多想。
继而,他态度温和地回答:“妈,我在外面。笑笑有人在照顾。”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把孩子自己扔下!我看你真是被迷了心窍!之前你为了那个女人……”梦姐语气不善。
“妈,我在开车。”楚晴川打断。
“我正在转机,今晚来机场接我。”梦姐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我把目光转向车窗外,车子沿着海岸线疾驰,海水被阳光晒得起了迷迷蒙蒙的雾气,看不清远方。
此时,我蓦然感觉到手背覆上一片炙热,转头,楚晴川正单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掌心包裹着我的左手。
他平视前方的路况,开口道:“记住你刚才说的话。爱我,就不许后退。”
我微微抿了下唇,小声问:“可以后悔吗?”
“不行。”他回答得果断:“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非要跟着我往枪口上撞,现在想跑?我这儿不卖后悔药。”
楚晴川睨我一眼,又继续专注看路,同时,他的右手微微用力,握了握我的手,我就在那一刻安下心来。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侧脸,此刻真得很想吻上去,他数次看反光镜时,斜眸瞟我。
车子忽然停靠在路边,熄了火。
楚晴川极为迅速地解下安全带,转身扶住我的后颈往前一带,霸道淋漓的吻就撞上来。
我一愣,他难道能听到我的心声吗?
可我也不想管那么多了,伸手捧住他的脸,激烈地回应他。
而他不允许我主动,用力道控制着我只能承受。
他很用力地按着我,含吮撕扯着我的唇,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举动。
仿佛这一个吻,是在表明他的决心。
这决心很坚定,也很强势。
他之前应该抽了不少烟,口中有涩涩苦苦的味道,我静静感受他的变化和情绪,终于,他在我口中生出一股铁锈味时,冷静了下来,放开我。
“忍了很久吧,辛苦了。”我舔舔被他咬破的下唇内侧,问道。
他伸手轻捏我的下巴,大拇指拨开下唇,倾身过来,双唇轻轻把渗出的血迹抿去。
我看到他的唇被我的血染红,隐隐的担忧。
“弄疼你了,抱歉。”他抽出一根烟点燃,膊肘架在车窗边缘,眸光深邃,微含歉意。
我很喜欢他现在对我的样子,没有把我当成一个柔弱的需要保护的对象,而是隐约中让我有种被他需要和贪恋的感觉。
“没关系。要不然,我给你介绍个心理医生……”我想到周文涵。
然而,就在听到心理医生这四个字时,楚晴川在一瞬间拒绝了我。
“不需要,他们根本就没用。我没事,别担心。”他微微蹙起了眉头,表情不经意地流露出厌恶。
我低眉思考,又说道:“楚晴川,当初你帮我走出心理阴影,这次,我也想帮你。”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他轻轻一笑:“你就是我的药。”
他拒绝的意味很明显,我知道不可能问出什么,尤其是现在的情势下,他不会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
我猜测,他以前应该是经历过一些事,才会对鲜血的刺激这样敏感。而他大概也接受过心理干预,但不是很成功。结合他曾经对我说的话,我想他其实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只是他的心智在状况发生时可能依然会混乱。
也就是说,他是可以忍耐感官冲击的。但很多时候,他在我身上寻找安慰,只是单纯因为他不想克制。
否则,那天在地下拳场暴打渣男时,韩璐自杀割腕时,他都是有可能失控的,可他没有。
我回忆今天上午他在韩璐坠楼现场的表现,也是尽量把视线移到旁边。
但他不可能看不到的,连我都历历在目,那场景在他的脑海中一定也清晰可见。
这对他来说,不是件好事。
过了这么久,他没有把那股情绪压下去,现在还是要发泄出来,可见他是真得忍不住了。
他照顾韩璐的时间好多年,对她也该是生出了亲情或者友情的,这突然的离世,对他造成的冲击,绝对是要比他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凶猛得多。
“我来开车吧。”趁着他抽烟的功夫,我对他说。
他轻抿下唇,说好,就下车和我交换了位置。
我第一次开大车,他裹着我的手,带我熟悉档位,告诉我这辆车的性能,还有常用键。
我说不用告诉我这么详细,能跑就行了。
他摆出认真脸:“那怎么行?这些车都是我的宝贝,你要熟悉每一辆,就像熟悉我一样。”
“你不会也把车当老婆吧?”我撇撇嘴,表示不屑。
“以前会,现在不会。”他坐姿闲适,语气稀松平常。
“为什么?”我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因为有你了。”他一说完,我就脸红了,但也就只当他在开玩笑。
这种时候,大概是为了让我的心理负担少一点。
“先送你回家,我再回去照顾笑笑,走吧。”楚晴川放心地把手松开。
“我和你一起去吧。”提到笑笑,我有些担心。
虽然笑笑和楚晴川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但在他心里,那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我告诉自己,不能逃避这个问题。而且,因为死亡原因的改变,让我之前的回避心理减弱很多。
楚晴川侧眸审视了我三分钟,才开口说好。
我知道他是在权衡利弊,相处了这么久,我早就明白他和我不同。
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不会意气用事,他的沉稳,很大程度就体现在凡事三思而后行之。
当然,他思考和决断的时间,是比平常人快的。
我那会儿并不知道,在他眼里,我当时的言行举止早就已经被他认定了答案,所以他才默许了我之后的每一次任性。
路上,他告诉我,他对笑笑说姑姑临时有事去见朋友了。
当我们回到别墅时,楚晴川一打开门,就看到欧阳正在客厅里打电话,听起来像在交代工作上的事。
他看到我,表情微微一怔,但身为大秘的素养让他的脸色在短时间内就恢复了镇定。
“楚总,骄阳。”他和我们打过招呼后,对楚晴川说:“儿童保姆请好了,正在楼上整理房间。”
“嗯,谢谢,你回去吧。”楚晴川私下里对欧阳还是很客气的。
欧阳点点头,说:“好的,楚总。”
临走时,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反正我已经决意离开ac,他怎么想或者知不知道我和楚晴川的关系,对我而言都不重要了。
其实我早就该想到,这地下恋情最终要以我们其中一个人的离开收尾。
只是没料到来得这么快,而且代价如此的大。
楚晴川和我上楼时,楼上却忽然传来笑笑的惊叫。
他顿时大步跨过两个台阶的跑上去。
我抵达时,看到房门大敞着,笑笑趴在他怀里大哭着问他姑姑是不是死了?照片里的人为什么和姑姑穿一样的衣服?网上的陌生人怎么知道姑姑的名字?
年轻的保姆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一部手机掉落在地板上,赫然显示着韩璐坠楼的现场照片,尽管打了码,但韩璐生前的照片被p在一角用来作对比。
韩璐虽不是名人,但媒体对于这样的社会新闻,还是有办法通过各种渠道找到当事人身份信息的。
毕竟现在网络发达,每个人的社交圈在网上都有迹可循。笑笑透露过,韩璐很喜欢在facebook上发布个人动态和照片。
“对不起,先生,小姐说想借我的手机打个电话,我没多想就给了她。可是我刚才看新闻的时候忘记关掉这个页面,没想到吓到小姐了,真得很对不起……我不知道……”保姆小声而急切地解释着。
楚晴川愠怒地低声说:“出去。”
保姆满含歉意地看着我,错把我当成这里的女主人,匆匆说了声对不起,急忙走出去。
我注意到笑笑之前有自己的手机,大概是楚晴川嘱咐过欧阳,把家里一切可以上网获得信息的电子产品都收起来,笑笑才不得不想出借手机的办法。
偏偏事情总是阴差阳错,难以如人所愿。
楚晴川没有对笑笑说什么,就抱着她在怀里,任由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给她最安全的怀抱,让她发泄情绪。
我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受着笑笑的悲恸,心中五味陈杂。
如果笑笑知道真相……我不敢继续想下去。
她哭了很久,久到我的腿开始发麻,哭声才弱下来。
继而她仰起小脸,长长的睫毛被晶莹的泪水黏得一缕一缕,眼眶微微发肿。
“爸爸,姑姑为什么会跳楼?网上说她是自杀的,姑姑怎么可能会自杀呢?她今早还对我说,她要去维也纳音乐学院进修,说让我以后乖乖听你的话,还说……”笑笑抽噎着,扭头看看我,继续说:“还说,她拜托了骄阳姐姐照顾我。”
我被笑笑这番话打动,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