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滚到门边才堪堪停下。
“阮姨娘,别来无恙啊。”看着脸上仓皇来不及收敛的人,她嘴角微勾,一步步缓缓上前,到瓷瓶前顿住了脚步。
弯腰捡起,起身将小瓷瓶拿在眼前把玩,眼波横向警惕看着她的人:“姨娘,这是什么?看着可真是新奇呢。”
已经恢复平静的阮姨娘眼波微闪,垂眸淡淡道:“不过是保胎的药丸而已,不知道三小姐拿这玩意儿做什么?”余光一直盯着瓶子。
看着她故着镇定的样子,她轻笑道:“是吗?”
尾音拉得老长,声音似挠在人心尖一样。
阮姨娘睫毛微颤,手捏住了梳妆台,指骨隐隐泛白。
她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目光移到了她的肚子上:“姨娘这肚子,怎么又大了起来,先前可还空荡荡的呢。”
一道冷光倏地射来,耳边一声冷嗤,“你这是什么意思?”暗藏狠辣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阮姨娘脚下微动,缓步走到她面前停下,“妾身怎么听不懂三小姐在说什么?”
看着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苏轻羽微微垂眼,嘴角微勾:“我说什么?你不用知道。”顿了顿,将手中的瓷瓶在她眼前晃了晃,“只是这药的确是神奇,居然真的能让人肚皮鼓起,如同怀胎六月的人一样。”
看着面色越发难看的人,她眼底颜色一暗,隐约可见几分压抑的闪烁。
“你给我!”突然,一只手猝不及防地伸手挥来。
她早有防备,移手让阮姨娘落了个空,捂嘴佯装惊呼:“哟!姨娘这是做什么?”
眼前的人满眼不甘,她嗤笑了一声:“姨娘,你糊涂啊,即使你抢到了这药又有什么用呢?你来月信的事,可是一看便知呢。”
倏地,阮姨娘瞳孔一缩:“你说什么?你看到了?怎么可能……”嘴唇微颤。
低头将手中药瓶放入袖间,苏轻羽挑眉看向一脸震惊的人,嘴角斜斜勾起:“怎么不可能?我这是在树上将全程看得一清二楚呢。”
两手轻柔的抚上了她惶恐的脸,目光有些迷离。
阮姨娘睫毛颤了颤:“三小姐何必与我一个小小的妾室过不去呢?不如,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她冷冷笑了一声,突然,手狠狠用力,牢牢地禁锢着她的头,让她一动都不能动:“姨娘这话说的,你可不是小小的一个妾室呢,你可是险些将我们干净杀绝!你说让我放过你,你难道忘了你给姐姐下毒、害她不育的事?”
看着她疑惑的眼睛,她心里升起一抹自嘲:“看来是真的忘了。是啊,你做了无数坏事,那还样样都记得。”顿了顿,她握着她头的手抖了抖。
“不过,丞相夫人的事你总记得吧!我的娘亲,那个被你们害得早早死去的人!”悲戚的声音里含着彻骨恨意,“多少年,骨肉虽未分离,却彼此隔阂深重!”
“还有她身上的疤痕!那满身的伤疤啊,全是拜你们所赐。”
阮姨娘垂眼有些躲闪:“你……怎么会知道?”
她冷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窗外负手而立:“你放心,我会先将你送下去给我母亲赔罪,然后再是华姨娘,所有害了她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冷风吹来,屋里的烛火跳跃,若隐若现,她微微狰狞的脸格外可怕。
阮姨娘心里微颤,用指甲掐住她紧紧抱住她头的手,用力想要挣脱。
疼痛让苏轻羽嗜血的瞳孔恢复了几分清明,手一松,用力过猛的阮姨娘顺势跌落在了地上,面色苍白的捂住肚子。
居高两下地看着惺惺作态的人,她眼里没有任何温度。
“汝芗,你没事吧!”门外急匆匆地跑来一个人,声音急切,直接从她身边撞了过去。
风尘仆仆的苏丞相连忙将地上的阮姨娘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抱在了床上,将她揽在怀里。
“夫君,妾身没事。”阮姨娘柔声道。苍白的脸上镶嵌着水光莹莹的杏眼,格外楚楚可怜。
苏轻羽静静站在一旁,伸手抚着自己被撞的快要散架的肩膀,冷眼看着郎情妾意的两人。
突然,“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一道冷厉的目光扫了过来,苏丞相眼神如冰。
听着他的诘问,她轻轻一笑,还没说什么,阮姨娘先柔柔开口了:“夫君,刚刚是妾身不小心,真的不怪三小姐。”
靠在苏丞相的怀里,垂眼间有些躲闪,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手将袖子揪得很紧。
苏丞相蹙眉,突然,诧异道:“你的床褥怎么是湿的?”将放在她床上的手拿了出来,瞳孔一缩,“汝芗,你被子上哪里来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