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我给你打了,要不要吃一点。这个破国家的人好像只会种棒子,部队不管走到什么地方,只要地里有庄稼全是棒子,好像不会种其它的!”
梁国成这时侯想起自己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也确实有点饿了。他点点头,张连长扶起他。喝了几口,觉的拉嗓子,吐出几口小沙粒。他从小家庭环境富裕,虽然这两入伍来到朝鲜风餐露宿,条件难苦,但是祖国供应志愿军的绝对是最好的。他怎么也想不到粮食里有沙子。呸,呸!他有气无力的吐了几口。
张连长骂道:“该死的韩国鬼子,往粮食里掺沙子!”
梁国成摇摇头不吃了,张连长扶他躺下。他负伤出血多身体太虚弱了,刚才坐起来吃了几口饭,觉的头昏昏沉沉,身体乏力,翻着肠子干恶心了几下,眼皮发紧,又昏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一辆美式吉普车开进了战俘营。汽车在医生办公室前停下,车上下来眼睛带着墨境,肩上佩戴着少校军衔耀武扬威的大鼻子;后面跟着个像文书样子的士兵。他用马鞭轻轻敲敲门,医生助手开了门,一股刺鼻杀菌水味混合着药味扑了出来。他掏出手绢捂在鼻子,医生扭头看见不满的瞪他一眼,他意识到不礼貌,用马鞭敬了个礼道歉道:“对不起!”
医生铁青的脸有点缓和:“什么事?”
少校指着外面说:“昨天送来的中国人没死吧?”
梁国成昨天昏过去被俘后,敌军军官不想他死亡。想知道他掌握了他们多少情报,根据两个逃走的志愿军带走的情报,阵地需要多少变更,火力的从新配置。可是他昏迷着又不能审问,时间长了怕他死掉。本来想战地医生给他治伤,考虑到阵地没地方关押成俘,所以直接把他送到战俘营的。
“自己去看!”医生虽然讲话缓和了,可是对这不可一世的家伙没什么好感。
少校知道再问医生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话,尴尬地笑了笑出了医生办公室来到审问室。
清晨,梁国成醒来后觉的比昨天好一些,起码大脑清醒了很多,肚子也饿了。他想坐起来,一动三处伤口好像同时发力似的,同时的疼,疼的他一时有点忍不住喊出了声!张连长扶他慢慢坐了起来。战俘们都起了床实际上监舍根本没床,每人一条破旧军毯辅一半盖一半,头枕着监舍里面盖房时露出的一点根基。他们像是严重的营养不良,面黄肌瘦,又像是作了俘虏对生命失去了信心,没有一点二十岁左右年青人的朝气,一个个灰头灰面,眼睛发呆,在监舍里无目的地踱步,像一群老人似的,慢了几个节拍。看见新来的梁国成,只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他们满怀一腔热血,响应祖国:抗美援朝,保家为国的号召,远离祖国入朝参战。现在被俘,像被抛弃孩子似的。祖国在哪里,自己人的部队在哪里,首长战友在哪里?还能不能活着离开朝鲜?这是围绕每个战士心里每天反复问自己的问题。
作了战俘是没有尊严的!早饭棒子面糊糊,早午才能吃到干的抗饿的。还没吃完,就催着外面集合,发工具参加体力劳动。张连长他们像畜生一样被赶着去劳动了,梁国成一个人躺在空荡荡躺监舍里,想着自己成了战俘,人生轨迹己经偏离了方向,没有了前途,又负这么重的伤,能不能回家,何时能回家,回家的路在那里?一切都是未知也很渺茫!他想到了年迈的父母,更牵挂恋人小雨,战役前收到小雨的信已经参军很快入朝,按日期算,战役开始前应该到了。想到有可能牺牲在异国他乡,永远见不到心爱的小雨,他的眼泪夺眶而出。如果不是在异国,被敌军士兵看到影响中国军人的形象,他会像孩子似的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