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傍晚,天刚刚暗下来时,从望远镜中发现前面出现了一片小树林。这是整个部队的希望,除了能躲避敌机的轰炸,这还是部队的宿营地。他催促战士们快走,疲倦的战士怎么也加快不了速度。等部队慢腾腾的走到离树林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天空中传来轰隆隆声音。凭经验他听出这是轰炸机的声音,急忙催促部队,马上跑步进树林。疲惫不堪似乎加快了速度向树林跑去。飞机声音越来越大,很快贴着树梢飞了过来,情况来的太突然了,焦团长大声喊:“卧倒,全部卧倒!”飞机的轰鸣声压了他的声音,投下一颗颗。的暴炸声响彻天空,有的战士瞬间被炸起几米高,又重重的摔在地下。大风吹散硝烟,炸的七零八落的尸体鲜血映红了片片血地,受伤的战士疼的在哭嚎。现场一片混乱,新兵们被巨大的暴炸声吓的不知所措,有径直往树林跑的,有跑了一半又往回跑的,有的被暴炸吓呆了站在那看着负伤的战士傻呆着的。
焦团长急出一身冷汗,大声喊道:“先别管牺牲的,带上伤员,马上进树林!”
所有人才进了树林,飞机划了一圈又飞了回来,大概看不见人零零星星扔了几颗飞走了。凭经验焦团长认为飞机暂时不会回来了,他把带兵的分成两拨,一拨照顾伤员,一拨出树林收拾牺牲的遗体。由于梁国成在函洞中的指挥,焦团长对他特别信任,把他看作带兵的一样,分配在收拾遗体中。这是梁国成最担心的事,他从小就怕死人,现在让他弄死去的人,且又是炸死,血肉横飞,残肢不全的人。他尽量的跟在别人后面,想抬逝着尸体时能抬下半身,扭着头不看脸;他觉的炸死的人一定瞪着恐怖的双眼,满脸血渍,伤痕累累。王排长从后面赶上来,看出了他的心思,快步赶在他前面。梁国成从心里由衷感激。他俩走到一个从腰部炸开,肠子流了出来,一条右胳膊被炸掉,横死的战士身边。王排长站在牺牲战士身边犹豫了一下,担心梁国成害怕,告诉他顺着爆炸冲击的方向找一找战士被炸掉的手。梁国成走后,王排长蹲下身子,想把牺牲战士的肠子摁回肚里。用手一抓才发现,战士的肠子和血己经和地上的积雪冻在了一起,分不开。他只好连雪挖了一块,连人肠子带地上的雪摁在牺牲战士伤口处。又从地上抓了把雪,把战士脸上的血迹擦了擦,战场上这也算对牺牲的战友最好的慰藉了。这时粱国成两个手指夹着个残缺的被炸的只有两根手指的手掌回来了。王排长没说话接过手掌,放在战士的胸前,俩人心情都很沉重,一前一后抬着牺牲的战友回到树林。焦团长命令清点伤亡人数,牺牲三人,重伤五人,轻伤十一人。没有经过战争惨烈的新兵,好奇的围过来,看见牺牲的战友身体被炸的残缺不全,浑身血迹,心情一下降到了冰点,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焦团长担心新兵没见过战场杀戮,影响大家的情绪,说:“都围着干什么,散开!”
天也傍黑了,寒冷的冬天天黑的早,时间六点半才过,如果不是地上的雪反光,天就大黑了。焦团长站在那里,看着在雪地上坐着的战士,心里一阵阵着急。北方的冬天,太阳一落山气温就开始下降,天黑后会骤降,战士们已经三天两夜没怎么吃饭睡觉,再往前走,走不动了,就地休息,担心会冻死或冻残。正在他犹豫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