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想了想,还是问道:“嬿嬿如今好么?”
刘秉的神色平和下来,被冷白的月光照得格外冷静,“护送她的侍卫只回来了一个人,马车跌入了山崖,人还找不到。”
明姝抓了抓衣摆,“是有人劫了嬿嬿?”
他偏开脸,道:“嗯。”
她忽然觉得,命运实在是种难以琢磨的东西。它冥冥之中,就规划好了一切,偏还做出由你选择的样子。
刘秉抬起脸,忽然笑道:“我该走了。”
明姝想要说点什么,可他也一样担心嬿嬿,其实没什么可说的。
少年人转身离去,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极长。夜风吹来时,影子也晃了晃。他一攀墙头,翻身便没了影子。
明姝想了想,踩着冰凉的青石板几步走到墙边。把斗篷从身上扯下来,团了团,“接着!”
一下子就砸到围墙另一头去了。
刘秉抬手接住斗篷,搭在手臂间哭笑不得。
明姝已经道:“听说西北风沙莽莽,最是寒凉。”顿了顿,“世兄自己保重。”
刘秉脸上哭笑不得的神色褪去,忽然有点茫然。他垂眼看一地明月光,枝影横斜,不远处镇国公府一派寂寥零落。
忽然意识到,不过几个月,谁都不一样了。
他脸色漠然地把斗篷收起,翻身上马,进了不远处镇国公府。
……
秋日里的竹帘子早收起来了,换成了厚重的毡布帘子。风吹过来,也只微微晃动。
林氏偎在熏笼上,拿着绣绷绣帕子。婢女悄无声息地打开帘子,轻声唤道:“二太太,墨菊来了。”
林氏把绷子放下了,蹙眉道:“快叫她进来,没人瞧见吧?”
婢女垂着头道:“不曾叫人看到,奴婢一直守在院子口,没有人经过。”
林氏这才移开目光,挥了挥手,示意退下。
墨菊穿着身水红菱花袄儿,玉色半袖比甲,娉娉婷婷地走进来,请了安,才道:“二太太这些年可好?”
林氏漫不经心地应了声,“还是那样子,”话音一转,“你今日来,可是有什么消息?”
墨菊抿唇笑了笑,不言不语。
“几年不见,别的没变,架子倒是起来了!”林氏讥讽道,霍然起身瞅着墨菊道:“五十两银子,赏你了!”
墨菊笑容不变,“二太太出手好生阔绰,”顿了顿,“我要与你讲的,您若是听了怕是会更高兴呢!”
这话叫林氏疑惑地打量了墨菊一会子,方道:“你如今不光架子大了,胃口也打了不少啊。”
便似笑非笑地瞅着墨菊。
墨菊不卑不亢道:“奴婢只是多晓得些情况,晓得这消息对二太太好罢了。”
林氏沉默了一会,垂着眼,手里的绷子有些变了形。才尖着嗓子道:“说,两百两。”顿了顿,“别以为如今身契不在我手里,就整治不理你。你的老子娘,还有不成器的哥哥,全都在我手里拿捏着呢!”
墨菊的神色黯了黯,抬起脸来,“宝华楼的确是七娘子一个人的,每个月……”
林氏越是往下听,就越是心动。一间宝华楼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