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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秦天苍走投无路遇曲家

人只是个逐利的商人,早已对争斗司空见惯,个人立场也早已沦丧,三国之间征伐越多,鄙人反而收益更大,云都虽被君上打败,可到底也是没有走到亡国的地步,我曲某人又有什么好怪罪君上的呢?”

    “那尊驾为何说话要咄咄逼人,本君素与你无仇怨,莫非你是怪本君无法兑现让你出任迦礼寺执事一事?这件事你也很清楚,若不是极道非乏突然出现,强开玄天门,现在便已经到了行赏分封的时候。”

    “君上误会了,曲某人并不是贪图什么分封行赏。”

    “那曲兄邀请本君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曲某人家财万贯,跟着鄙人吃饭的人大约有上千人之多,我虽不才,却对什么云都的职位并不贪恋,只是,”曲络通突然收声,秦天苍见他面上愁容骤现,却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连忙问道:“曲兄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直说。”

    “不瞒君上,我取了四个妻妾一直无法生养,在曲某人三十五岁之时,请了‘太平菩萨’董太平帮我诊脉,此人不仅医术昌明,且精通占卜易术,他说曲某人并非先天生育有疾,毋须担心,阴月之期自然会有贵子降临,曲某人自然联想到阴月出生的孩童要送到迦礼寺修行一事,可是董先生说只此一次生育的机会,曲某人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犬子在阴月出生,今年七月恰是犬子十周岁生日,按照云都制订的规矩,八月十五要送至迦礼寺祭命,犬子是曲某人的心头肉,自然不甘心让他与我分离。八月初时,我便找到日照叶月城一人家,重金作礼,用此人的同龄的儿子替代犬儿参加祭命大典。后又找迦礼寺司天左天岸互为内应,谁知在祭命大典那天犬子赫然出现在子午祭坛参与祭命仪式,我方知受骗。”

    “左天岸这个人沽名钓誉、敛财成性,早已臭名远播,日照国内都盛传此人是迦礼寺的耗子屎,坏了整锅汤。”

    “君上以为迦礼寺是什么地方?”

    “迦礼寺是云都修缘机密之地,何须多言?”

    “修缘著术倒是不假,只不过任何世间的修行都是以身体力行、顺应自然为主,云都修缘则需要献祭三十年阳寿来换取通天道路,君上不觉得这种修炼的方法不像是名门正派所为吗?”

    秦天苍点头道:“云都修缘之术成名已久,历来都是靠祭命来修缘,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今番听你说出来,仔细品味倒也觉得言之有理,试想这种修缘之术居然要献祭生命,如此说来,云都修缘更像是一种邪修。”

    “鄙人舍下门客极多,其中收纳了几名凿墓偷穴的好手,他们曾潜入迦礼寺之内偷取古籍,虽为得到,却也发现了云都的大秘密。”

    “古籍?莫非曲兄指的是‘天绶心经’?”

    “正是此书,这本天绶心经是迦礼寺修缘秘法所含精要所在,我们寻常人以为‘天绶心经’指的是‘天绶’境界后所修炼的功法,其实不然,天绶心经其实分作四部,这四部依次署名‘潜元’‘虚谷’‘无妄’和‘天绶’,与云都修为层次命名别无二致。”

    “哦?居然有这种事?”秦天苍顿时被吊足了胃口,立马侧耳倾听。

    “这四部典籍与修为层次息息相关,前三部由迦礼寺典藏阁收录,修缘之人可入内借阅,修行方法路径也尽在书中详述,只有最后一部‘天绶’则由迦礼寺掌门执事保管,世代嫡传,并留下古训,‘天绶’以下境界之人不得翻阅。”

    “说到这里,本君不免有些疑问…”

    “君上请讲。”

    “传言入得‘天绶’境界的人跳出三界外,不入五行中,金身不灭,阎罗拒收。迦礼寺执事应该青春常驻、固寿齐天才对,何故还会仙逝让后人来继承衣钵?莫非‘天绶逆脉’真有其事?”

    曲络通怔了一下,他没料到秦天苍对‘天绶逆脉’也有耳闻,要知道这个消息可是他派遣精干之人千辛万苦才搜罗到的。

    “不知君上从哪里听得这个事的?”

    秦天苍毫不避讳的说出口:“云都白自赏”

    “想不到,他居然也知道‘天绶逆脉’,看来这件事已经算不得什么秘密了。”

    “本君之前一直忌惮迦礼寺的极道非乏,若非白自赏通风报信,本君根本不敢进兵,只是没想到极道非乏虽然受到反噬,却仍能以身御法强开玄天门,至使今日之败,可惜我麾下月虱先锋营竟不剩了了。”

    “极道非乏当真有这般厉害?曲某人倒是低估了迦礼寺的实力。不过迦礼寺经此一战可谓元气大伤,君上为何不乘机夺取迦礼寺?”

    “本君并非不想,只是军中大部人马在玄天门开启之际死伤贻尽,本来留有后备军马,可却连半个人影都见不到,不知发生了何什么事!”

    “如此一来岂不是错失占领云都的大好时机?”

    秦天苍见曲络通捶胸顿足,一副懊恼的样子,心中更加疑惑。

    “不知曲兄为何急于让本君攻陷迦礼寺。”

    “犬子身陷迦礼寺之类,至今无法相见,我当时打开南巷大门放日照军队通过,并非贪图什么迦礼寺执事,只不过迦礼寺一开便可救出犬子,对了,不知君上攻陷子午祭坛时可曾见到迦礼寺的弟子?”

    “并…并未见到…”

    曲络通无心一问,反倒勾起秦天苍的不安,数个时辰之前正是他下令将迦礼寺的弟子屠戮殆尽,只不过他并不知晓耶律锦云还留下了十岁的孩童。

    秦天苍心有余悸,手心渗出汗珠,他负手背对曲络通,调整一番心态,才娓娓说道:“迦礼寺设有结界,我日照军士无法攻破,否则见到令郎定当送返至曲兄处。”

    曲络通附和道:“此结界乃是创道祖师所设,非云都人士不得入内。”

    “曲兄既然能派遣高手入内,为什么不亲自营救令郎?”

    “云都内高手云集,并非我舍下的势力就可以撼动,再说犬子已经献祭,救出来也只是解我相思之苦,若十八岁时不能修行到‘虚谷’境界,则会暴毙而亡,为今之计也只能留在寺中修行。只不过我心头气愤难消,想那庄重威严的迦礼寺内居然也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左天岸收了我数百两黄金,而后出尔反尔将犬子复送至迦礼寺,至使犬子如今身陷囹圄,如此反复无常的小人虽然死了,但却是便宜他了。”

    “听闻半月前左天岸被人在安林之内诛杀,浑身布满各色兵器的创伤,想必也是曲兄所为?”

    “我确实找人围攻左天岸,他习惯每日结束轮值工作后独自一人行走于安林,我便动用了门下七名好手半路截杀。这七名好手都是‘虚谷’高层境界,且都是好勇斗狠、身经百战之辈,人称‘北斗恶鹫’,与左天岸交手时虽破了他的护身罡气,只不过他的杀招‘赤焰飞凤’锋芒毕露,七人根本无法近身,若非彼此心意想通,反而会被左天岸依次诛杀。”

    “这么看来,左天岸并不是曲兄的人所杀,那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当日左天岸被北斗恶鹫围困,身受创伤但未伤及性命,就在那时有一白衣蒙面之人飞入阵中将左天岸救走,我想那名白衣人定是杀死左天岸的真凶。”

    “白衣人…”秦天苍皱起眉头,脑海中立马想到一人。

    “这名白衣人善使水相功法,且身法飘逸,又有水相罡气护身,七人只好眼睁睁看他将左天岸救走。不过这个白衣蒙面人救了左天岸最后却又杀死他,当中隐情便不得而知。”

    “左天岸聚敛贪财,死不足惜,倒也称了曲兄的心意。”

    曲络通摇头道:“我虽是行贿之人,却知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左天岸背信弃义,这么痛快的死去真的算便宜了他,否则依我的规矩,定要将他剁成肉酱当作我花园的肥料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