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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秦天苍走投无路遇曲家

    秦天苍逃离出子午祭坛后,一路悲愤交加,就差一步!只差一步!他便可以站在云都之巅,名号响彻环宇!究竟是哪一步走错致使今日之败?

    他找到了一处四目无人的屋檐下,将自己的金丝铠甲脱下,虽已至酉时,云都内早已没了灯火,只是他这身鎏金重铠在月光的映衬下特别扎眼,他生怕云都的人马追赶出来。

    沿途一个日照的兵士都没见到,秦天苍心中盘点了随他占领子午祭坛的兵士,不由心生疑虑:明明还有近万人马没有跟进,为何现在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崔尚究竟是如何调遣军队的?

    他想起自己在子午祭坛的时候,就不见崔尚的人影,加上后续部队没有跟上,自己孤家寡人,再留在云都如同身陷囹圄,迟早送命。

    可恶!崔尚究竟去了哪里,本君见到你非要治你阵前畏首之罪不可!

    秦天苍沿着城郭向西逃窜突然见墙面背对皎月,有一舞动人影浮光呈现,他心中一惊,连忙躲在角落,却见人影只是孤单一人,并无他人随从,且从身影上看是个女人身材,心中便放下警惕。他探出身子观望,却见月影之下一女子身着流仙裙,手足并用似轻歌曼舞,嘴中低声吟唱声音若有似无,秦天苍被歌声吸引,忍不住驻足观看,这一看不要紧,就在女子转身一刹那,秦天苍赫然发现这名女子正是自己的王后甄虞。

    “甄虞!”

    秦天苍掩声呼喊,甄王后如同受到惊吓般停下舞步开始向外跑去,秦天苍眼疾手快将甄虞抱在怀中。

    “是我呀,甄虞,我是天苍!”

    甄虞大声呼喊,口中喃喃自语道:“是我害死他们的,是我害死他们的!…”

    “甄虞,你怎么了…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你说话呀…”

    甄王后抓住秦天苍的领子,脸颊上布满泪痕,秦天苍伸手为她拭泪,可就在对视间,秦天苍发现自己的妻子眼中根本没有自己。

    “甄虞,你说话呀…你到底是怎么了…”

    甄王后并未回答,身体一酥,仰头倒了下去,秦天苍急忙将他抱起,并粗略的检查了她的肢体,并未看见有受伤的痕迹,他用手试探了甄虞的鼻息,律息还算正常。

    起先还未察觉到疲倦,现在四目之下无人接应,秦天苍方才觉得无助,他抱起甄虞,踽踽而行朝城西走去,忽然有几束火光,明晃晃刺得眼睛都睁不开。

    秦天苍一手扶着甄虞,另一只手则掏出日冕飞轮挡在身前。

    “君上何必惊慌?”

    火把之中有一体宽之人人走出,身旁之人纷纷退后。此人面色红润,富态尽显,身着华贵迤逦服饰,腰间玛瑙斗大夺目,声如洪钟,不威不怵,眼神中流露关切之色,似乎并无恶意。

    “敢问尊驾是…”

    “君上何必多问,王后她已晕厥,何不在舍下休息,鄙人刚得到消息,萧略率众已返回王城,西门也马上要宵禁,这个时候出城只怕会有闪失。”

    秦天苍见对方并无恶意,且说的话也言之有理,便点头应允。人群中立马走出几名小厮和婢女,将甄王后扶上一顶花轿之内,而秦天苍则被请上一辆马车。

    秦天苍走进马车内,见车内置有红漆方桌,上面摆有蜜饯四样,热盘四样,清酒一盅,掀开车帐,见马车四角皆有小厮把手,车队前列手执火把开路之人不胜可数。

    秦天苍在心底暗自笃定一人,虽无十足把握,却已有七分胜算。

    走了约有半个时辰的时间,马车停在一处宅门外,宅院独居深处,门庭错落,一巨大石屏风伫立门前,屏风上刻有‘猛虎哮风’图,秦天苍紧盯此图,周身突然感到一震,似被屏风上透露出霸气撼动。秦天苍下车时又是几名小厮簇拥他下乘,秦天苍见宅门外只有一条小路曲径通幽,除了统一制服的家丁往来巡哨,并未见有其他人出没。

    “你家主人在哪里?”

    秦天苍朝身边的小厮问道,小厮说:“我家主人请君上安心,甄王后已移步内苑休息,已有大夫为王后诊脉,并无大碍,君上可入府先行沐浴宽衣,再同我家主人议事。”

    秦天苍见问话的小厮说话中气十足、彬彬有礼,顿时在心中对神秘人的身份又笃定了九分。

    直到一切按这个大人物的安排酒食温饱过后,秦天苍被请进内苑的一间花房内,服侍他的人躬身离开,只留下他一人在屋内,他推开窗户,看着窗外的一片花园,各色美人在月夜银辉之中争奇斗艳,秦天苍深吸一口气,连日征战的疲倦一扫而空。

    “君上好兴致!”

    那名大人物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他试了个眼色,身后的小厮后退并掩上房门。

    屋内便只剩秦天苍和这个神秘的大人物,秦天苍见这个大人物沉稳的坐在对面,两人之间的桌面上摆放有两盏云岭雾茶,茶香浓郁,沁人心脾。

    大人物细撮一口茶水却未吞下肚,只是在口中轻鼓一番便吐在一旁的洗皿之中。

    秦天苍见此人行事考究,府内陈设极具品味,心中不免一惊,要知道他身为一国之君,所用之物也不曾这般奢侈,加上入府之时所见到的仆人家丁做事有度、往来有序,他更加确定此人的身份。

    秦天苍开口道:“本君新败,恍如丧家之犬,承蒙尊驾美意,接本君与王后在府中休憩,本君感激不尽,只是不知尊驾为何愿意出手相助?”

    大人物放下茶杯说道:“君上不是亲口曾说想来见鄙人一面,鄙人无才无德,怎敢屈尊大驾,今日也是凑巧见君上从鄙人的地盘路过,俗话说相请不如偶遇,鄙人有什么照顾不周之处,还请君上海涵。”

    “曲兄客气了,普天之下何人不认识岭南富首曲络通的大名,能得到曲兄相邀,本君岂有不来之理。”

    曲络通心中一怔,他没料想到秦天苍不仅看穿了自己的身份,而且居然以‘曲兄’称呼,无形之中拉进了二人的关系。

    “君上毋须说些见外之话,只把这里当作自己的行宫小院便可。”

    秦天苍踱步走到窗台,问道:“本君见你的花园之中有一花名叫‘墨颜’,此花生在日照境内,且只在水中争俏,不知曲兄是怎么移植到陆地上来的?”

    “呵呵,这株‘墨颜’花的确是稀罕之物,当年鄙人费尽心机才从日照千里迢迢运到这里,途中便死了三百株花苗,仅剩下三株,后来尝试了各种嫁接,花了二十多名工匠轮流守护,结果又死去两株,最后仅存下这一株也就是君上现在看到的这株。”

    “曲兄手下果然能人辈出,一株小小的‘墨颜’花竟能动用这么多人手!”

    秦天苍由衷的感叹,曲络通摆手回答道:“并非我手下能人志士多,只不过我曲某人想做成一件事的时候,哪怕是仅存最后一丝希望也决不放弃。”

    曲络通突然话锋一转,面露阴沉对准秦天苍:“君上可知我云都十岁孩童祭命一事?”

    “早有耳闻,相传你们云都修缘秘术靠的是拿人三十年阳寿打开玄天门,方可获得通天道路。本君认为这种修缘方法过于残忍,用孩童阳寿当作祭品,活活拆散父母子女,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确实残忍,可君上是否明白我云都为何要世代修缘?”

    “这…就不得而知了…”

    “君上是知道的,就因为云都与日照罗生为临,以弹丸之地要抗拒你们两国,修缘便是唯一活下去的办法。君上可能不知晓,鄙人也是出自迦礼寺,虽继承这万贯家资,可说不准哪天也就撒手人寰了。”

    秦天苍开始躁动不安,他不明白曲络通说这番话的用意,他似乎闻出他话中的异样。

    “这么说来你是打算为云都报仇的咯?”

    “非也非也,”曲络通大笑道:“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