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东城平价米店的老板不知犯了什么罪昨日被京兆府的衙役带走,有知情的人是两年前哄抬米价的事情东窗事发,两年前京都的米商连抬米价,逼得朝廷不得不高价收粮,在低价卖出,狠狠挣了一笔,只不过能在子脚下发这种不义财,都得有些本事,谁都知道京都最大的米商就是三大名门之一的宋家,没有宋家准许,别抬价,就是多卖一颗米都不敢,如今突然被朝廷重翻旧账,难不成是要提点提点。
宋家的米仓遍布黄州,多的时候朝廷拨赈灾钱粮还得找他们借,远的不,就是每年运往沧州的军粮十之七八是宋家的米,每年与朝廷做的买卖无不是赚的盆满钵满,如果沈家是商贾之列的甲首,那么宋家则是把这五谷杂粮的营生做到了极致。
只是最近些日子,宋家的产业接连生事,要么是店内失窃,或是有人打架斗殴,十几家商号停业关门,老板们都被请到衙门问话,原本还有一处新开的商会,就在开业当被一群泼皮搅得满地狼藉,衙门查了许久,而那群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一来二去的耽搁的生意险些让宋家家主吐血,谁都知道宋家在京都势大,不管黑道白道,多多少少都要给些面子,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姨,最近你们家好像不太安生。”常佑房一边出牌,一边轻声道,对面体态雍容的少妇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用手撑着下巴,失神的双眼配上那张娇好的容颜,以被对方的话突然惊醒时的慌张,委实是位人间尤物。
“一些老鼠而已,还能让它们把根刨了不成,过些日子武平郡主就要入京,到时看看京兆府那帮奴才还敢不敢出工不出力。”少妇打了个哈欠,丰满的身姿彰显无遗,宋家这一代有子女六人,一女五男,她排行最大,可惜男丁都不算成材,是京都有名的纨绔子弟,她早先不在京都,一直在黄州老家管事,去年才入京,所以少有人知晓,名叫宋美玉,人如其名温软如玉。
“郡主要从黄州回来了,敢情兄妹弟三人今年凑齐了。”另一角的男子跟着搭话,倒也不误了手上的功夫,麻利的摸牌打牌。
能跟常佑房、宋美玉凑在一个桌子上的都是身份人,这男子姓卢,名叫卢御,他爹是黄门侍郎卢新佐,淮文渊老太师的左右臂膀极受重视,被视为最有望从老太师手中接过门下省的高官。
另外一人现任国子监博士,四人可司职各异,相比之下反倒是常佑房一个学府学生的身份最为微弱,不过常家在黄州也是名门,只是不像宋家那样把家业搬进京都来。
“听宋老爷子最近和吏部的左大人走的很近,果然还是忍不住向往官场上走,今年科举你那个弟榜上有名,不如先到九牙的国子监等着,要是路子走对了,不定就像淮太师和李丞相那样一飞冲。”卢御笑道,被他叫做九牙的男子年岁直比常佑房大些许,只因为笑着的时候露出九颗牙,就被三人叫做九牙。
“得了吧!你看看我这不务正业的样子也知晓国子监有多清闲,真有的那么好混岂不各个都是首辅大人了,不过我听最近陛下要有大动作,好像是要将御史台该设为南北镇抚司,北镇抚司就是李在信的阴曹,至于南镇抚司的指挥使好像是周家的人,名字挺难写的,我爹这里面才是富的流油。”九牙呵呵一笑道。
“打牌就打牌,扯那么多废话,老爷子怎么想管我什么事,我就只想以后老老实实嫁了,相夫教子。”宋美玉打断了几人的言论,把牌一推,欣喜到:“糊了,给钱。”
“你要想嫁早就嫁出去了,当年黄州多少名门上你家提亲,你见都不见一面,弄得所有人都知晓宋家有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常佑房打趣笑道,但立马就被那双勾人心魄的眼睛看的不出话来。
玉指缓缓摸过唇角的宋美玉妩媚的看着对方,柔声道:“要是佑房来提亲,姨二话不当就嫁。”
“你俩真是膈应死我了,上次是他从头赢到尾,这次换成你来,不打了,你们这对雌雄双贼,把我的酒钱都给拿走了。”卢御故作厌恶的起身,丢下钱,拉着一旁的九牙喝酒去了。
走了两人,宋美玉也没有找人拼桌的意思,自顾自的收钱,常佑房虽总是与对方胡闹,但也不是一味找对方寻开心,从对方今来他就看出不对,声问道:“姨,你跟我实话,宋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宋美玉收钱的手穆得顿了一下,随后轻叹了一声将钱仍回到桌上,整个身躯懒散的向后倒在椅背上,愁容凝显,“我一直劝老爷子做生意就安安心心做生意,别想着其他,这些年宋家仗着手握着北魏的粮仓,做了不少过分的事,岐王还未入京,老爷子就坐不住了,自以为考虑周全,偏偏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