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塌了半边的客栈,好在大多都是空房,掌柜的手捧着刘涛给的赔银,不敢少,也不敢忘了对方临走前的警告,今夜之事就当一场梦,另外屋中的那几位爷也不得怠慢。
这一战彻底把苏问的护卫团打空了,秦潼兵刃被毁不,胸口的伤势险些危及心肺,方云奇本就不擅长交手,先后吃了谭公两次音域,内伤久久不得平复,郭元生虽然是三人中伤势最轻的一个,但也只是相对而已。
周不言背心的伤口被草率的用针线缝合,换了套深黑色的长衣,那张从不变换神情的面容,根本看不出他是重伤之躯。
苏问跟着董昌平回到客栈中,后者面色阴沉的从柜台前取了两大坛酒便没了踪影,掌柜二那个敢拦,苏问只得替他付了酒钱,上楼后周不言正在房中等他。
“谭公王婆是杜一辰请来的。”周不言开门见山的道。
“嗯。”苏问只是回了一个字,可其实已经将其记在心头,那时在学府中对方便对他有所刁难,这次算是接稳了梁子,管你老子是不是兵部尚书,新仇旧账都得算算。
显然周不言读懂了他的心思,却是换了个话题道:“陛下现在并不能让杜泽难堪,准确是不希望他会偏向岐王。”
“所以就要我当作没发生过吗?”苏问两手弹开,冷笑道,“那是你们的事,更何况,陛下心里应该更清楚,我从来不是站在他这边的。”
“只是提醒你,即便你回去之后,陛下也不会为你让杜一辰如何,不要自讨无趣,你若真想报仇,学府大比有的是机会,你是个聪明人,一时的容忍并不算难。”周不言冷声道。
苏问嘴角微起,随意点头道:“嗯,你的很有道理。”
算是一句极近敷衍的回应,不过周不言也不想多废话,无非是出于一丝可有可无的愧疚,才选择多嘴提醒,对方不领情就算了。
“明日起便不用绕路,直去背荫山。”
周不言开口道,若是方云奇只怕早就忍不住追问对方究竟得了什么造化,可惜前者对于这些事总是漠不关心,对他而言重要的事情是周家需要他做什么,该如何去做,至于其他,过眼云烟而已。
“你们的伤势没问题吧!”苏问担心遁走的谭公杀个回马枪,他们这些残兵败将根本连逃的资本都没有。
“我会服董昌平护送一段路。”周不言早有准备的道。
“怕只怕他不会答应,方才不知他发了什么疯,现在也不知跑那去了。”苏问惭愧一笑,到此也没意识到自己在山洞中究竟做了何种丧尽良的事情。
周不言并不担心,只是随口丢下一句,“明早他自会出现。”随后转身离去,留下满头雾水的苏问,可既然对方如此了,他也懒得自作烦恼,这些日子几番连战,体魄早已绷到极限,开启灵宫后的疲乏如洪水泛滥,大头一沉,鼾声紧随而起。
一觉睡到第二日太阳高照,自他出京以后少有如此踏实的酣睡,一来是太过疲乏,二来知晓身边有董昌平这种高手在,心中的警惕也卸去了许多。
果如周不言所,董昌平正坐在客栈靠窗的那张桌子前,三顿不离的酒盅,即便是大清早也少不了一口烈酒入喉,只不过那张脸依旧阴沉,在看到苏问之后就更加难看了。
出人意料的是蔡可也在,褪下甲胄换上便装依旧难掩那股凌冽威风,得知了周不言的身份后,他更加确信那封信同样可以给他换来一个四品郎中的位置。
“周大人,这是杜公子给我的信。”
极不适应这称呼的周不言僵硬的接过信,按理他本身并无官职,实为草民一个,蔡可怎么也是朝廷人命的七品把总,这声大人的确突兀的很,不过他倒是更满意对方的悟性,只需稍稍提点便知晓该做什么,这种人留在关隘戍守着实浪费,稍稍在京都打磨些时日,便要比那位秦源秦侍郎更懂事些。
“蔡大人,兵部郎中的空缺的确是有,不过此事之后再将你调任过去,只怕你也做不安生,我倒有另一个职位给你,南镇抚司千户,虽然只是个五品职务,却绝对比一个干瘪瘪的兵部郎中更适合你。”周不言接过信道。
蔡可愣了些许,北魏建国至今便从未听过镇抚司一,又何来的南镇府千户的职务,对方莫不是有意与自己秋后算账,只是这话哪敢出口,只得心问道:“不知这千户之位有何职务。”
“纠察百官,肃清朝野。”
“这些不是御史台和都察院的事吗?”蔡可轻声问道。
周不言双眼半闭,只张口而不出声道:“很快便没有这两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