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木盒子里是厚厚一沓手写信。
很厚，一张叠着一张放，千张不止。
信的旁边竖放着百张照片。
两样东西，满满的塞了一整个盒子。
“这……？”
时锦心口被某种甜蜜情绪填满，又惊喜又疑惑地看向程醉。
盒子虽然不大，但她直觉这里面的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准备的。
他可能花费了几个月，甚至几年。
程醉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眼角眉梢都添着喜悦。
潋滟风华的桃花眼里更是铺满笑意，蛊人心魂的很。
“两千一百四十八封信，一百九十九张照片。”
“记录着五年多来，我所有的想念和生活。”
“杉杉，欢迎进入我…全部的世界。”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没有一点邀功或委屈，只是单纯的叙述事实。
但时锦的眼睛却像是跟辣椒亲了嘴，红的媚人。
晶莹的水珠在其中打转，衬的星眸越发明亮。
“两千多封，你该不会每天都在写吧？”
话音落，她忍不住眨了一下眼，泪水从眼眶划落。
“怎么还哭了呢？小哭包。”
他用指腹轻轻抹去泪珠，又心疼又好笑地瞪她，“女孩子果然是水做的，都这么大了，还那么多眼泪。”
时锦吸吸鼻子，奶声奶气的反驳，“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啊，铁石心肠的。”
娇宠长大的缘故，她幼年确实爱哭，有时候泪点特别低，哭起来都收不住。
赵鼎他们每次都手足无措的哄，几乎能消耗掉他们全部的精力。
用贺尊的话来说，照顾时锦，比研究项目还难。
后来，她就不爱哭了。
不是因为大家不疼她了。
而是因为她看见程醉了。
那个比她还小的孩子，被人堵在墙角欺负，甚至可以说是侮辱。
如此恶劣的环境，他脸上一滴泪都没有。
麻木的可怕。
她当时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救他，她已经不记得了。
但她知道，从那之后，她就不怎么爱哭了。
赵鼎他们还有点不太适应。
“铁石心肠？”
程醉哭笑不得地捏捏她软乎乎的脸蛋，“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
他好像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至少在她面前，他是没做过的。
“对。”
时锦控诉，“每次我看电影哭的稀里哗啦的时候，你都面无表情，不是铁石心肠，是什么？”
程醉：“……”
“你看你都无法反驳吧。”
“……”
程醉绷不住地笑，“行，我铁石心肠，那这些信就没意思了，我自己……”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时锦赶紧把盒子抱到自己怀里，追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写的？”
程醉看她护盒子的架势，忍不住笑，“从你离开当天起，到今天为止。”
“一共五年十个月一十八天，两千一百四十八个日夜。”
“每一天，你都以另一种方式，参与我的人生。”
“！”
时锦霍然抬眸，满目震惊地盯着他带笑的眼睛。
饶是她心有猜测，也被他随口说出的数字给吓到。
与她有关的每个日期，他都记得非常清楚。
这似乎，已经成了他的本能。
在分离的时间里，她也曾想念过他，窥探过他，但从未做到如此地步。
即便误会，即便被伤，即便累成狗，即便……没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