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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神剑山庄 (1)

出自名门。只是他虽是江湖阅历广泛,在脑中搜寻一过,始终不曾想起到底哪位武林成名人士有这么个傻儿子。

    傻子说道:“我是傻子嘛,我爹叫我傻子,我弟弟也叫我傻子,我的名字当然就叫傻子。你问我叫什么,不是和我一样傻嘛。”可是让他说出来其父的名字,就甚是费力,凝神想了半天,想不出眉目,喃喃地说道:“我是傻子,怎么会记得我爹的名字呢。”顾一舟见他神情渐渐变得焦躁,怕他生气起来,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说道:“总是玩一样,不免无聊,要玩就换个玩法。”

    傻子听了,眼中露出狂喜之情,连声道好,催着顾一舟速速开始。顾一舟说道:“我们玩官兵抓贼。我扮官兵,你扮贼。你去藏好,我来抓你。”傻子顿时怒道:“为什么我是贼?你才是贼,我来抓你,抓住了你这个小贼,啪啪地打你板子。”顾一舟就是要他这句话,呵呵一笑,说道:“好吧,那我扮贼。你可不许耍赖,要数足十下,才能来找我。”

    傻子趴在树身上,紧闭眼睛,大声数起数来。顾一舟飞身跳起,施展轻功,往东边跑下去,手里捏着一把石子,脚下每每地轻轻一点,便朝西边掷出一枚,落地有声,似乎一个人正朝西边奔下去。他听得傻子快要数到十下,脚下生风,跑起来飞快,闪身钻入河边的芦苇丛中。

    傻子数完十下,高声喊道:“我来找你了,你可要藏好。”顾一舟隔得老远,隐约看到他一个壮硕的身躯朝西边飞奔过去,眼见的计谋得售,心中暗喜,将身子往芦苇丛中又躲进去几分。他只顾着一双眼睛看着前方,轻手轻脚往后退去,想要穿过芦苇丛,等傻子走得远点,再偷偷溜走,却没料到从他身后伸过来一只手,在他肩头重重地一拍,一个声音欢呼道:“找到你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傻子已经将他整个人拎起来,拎到芦苇丛外,将他仰面朝天丢在地上,笑道:“我是官兵,抓住了你这个毛贼,要打你板子。”

    顾一舟怕他真的动手,佯装发怒,喊道:“你要敢打,我就不和你玩了。”傻子一怔,说道:“我和你耍作玩的。现在轮到我做贼了,看你能不能抓得到我。”顾一舟见是把他唬住,这才放心,翻身趴在地上,说道:“那你可要藏好了。”他大声数起数来,故意数得急促,傻子笑道:“你数得这么快,真是赖皮,可是你照样赢不了我。”说着话,他猛地转身,身形如箭,蹿出去老远。顾一舟虽是趴着,却是偷偷地察看,见他去得如此之快,几如鬼魅,不由得心底骇然。

    他匆匆数罢十下,跳起身来,故意大声喊道:“我看到你了,你跑不掉的。”他嘴里这么喊,却朝着与傻子相反的方向发足疾奔,到这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跑得越快越好,离那傻子越远越好,自他习练轻功以来,用力之剧,奔跑之速,实是平生所未尝有过。

    他专挑偏僻小路,一口气奔出去三四里,猛地回头,看到身后无人,再侧耳听听,四下无声,这才定下神来,扶着路边一棵大树,呼呼地喘气,心里正自庆幸终于得脱,突然听到头顶上有人呵呵直笑,一听这笑声,他顿时觉得如坠冰窟,浑身冰凉。

    他抬头去看,果然看到那傻子骑坐在树杈上,垂下来两条腿,悠然地荡来荡去,随后一跳而下,拍着顾一舟的肩膀,笑道:“你这个人真是傻,我看你跑错了,一直喊你,都没听到。你做贼不行,做官兵也差劲得很。”言下之意,对他大为鄙夷。

    顾一舟的心里却是又惊又怒,心想:这个人武功如此之高,比之我师父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又怎么会是个傻子?他猛然想到:这个人莫非是装疯卖傻,故意戏弄于我,实则暗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心念及此,顿时恶向胆边生,脸上露出讪笑神情,装作拍打尘土,暗暗将藏在靴内的一把匕首拔出,暗藏在手心。

    他一指傻子身后,装出惊讶之情,说道:“你娘来了。”傻子一怔,转头去看,顾一舟趁机举匕首,朝他后心刺了过去,眼看着将要刺中,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过来一枚石子,正打在他的“肩井穴”上,他只觉得肩膀一麻,匕首落地,半个身子动弹不得。傻子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明就里,看到他的身后,脸上露出欢喜神情,喊道:“娘,你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