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智禅师看到白烟扑面而来,脸色大变,喊了声,“斑斓花毒”,僧袍挥舞,带起一股风,将白烟吹得倒飞回去,只是烟雾滚滚,不断从铜人的嘴中喷出,弥散开去,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味,飘到场中,闻者初时无恙,突然之间或手舞足蹈,面露狂喜之态,或惊怖大吼,如见骇人物事,神态大异,如疯如颠。
方智禅师心中惊惧,稍稍吸入一缕,觉得头脑一晕,眼前闪过一丝幻境。他心知此毒传自西域,迷人心智,令中者生出种种幻象,或入欢喜世界,或坠阿鼻地狱,时狂喜,时大悲,若无解药,七日之后必脱力而死,最是歹毒。他到底深悟佛法,内力浑厚,赶忙运气于指,连点自己的“青灵”、“神门”和“少府”诸穴。这几处穴道属手少阴腧穴,主心志神明,既被点中,方智禅师神志一清,扯下僧袍一角,掩住口鼻,扬声大喊道:“快退出去。”
他身形向后倒飞出去,恰好撞见秦无双脸上挂着微笑,双手举到头顶,婆娑起舞。方智禅师暗叹一声,欺身上前,左手在他眼前一晃,引得他侧目去看,右手疾伸,点中他的“迎**”。秦无双的身子软软倒下,方智禅师就手抱住,交给一名少林僧人。他施展身形,在人群中东边一穿,西边一插,每遇到中毒之人,或以掌相击,或点其穴道,先行制住,若是正派弟子或是光明教徒,便就手远远掷出,早有少林僧人一一接下。
转眼功夫,他已救下泰半,却觉得胸中真气阻滞,举足艰难,再不吐纳换气,势难持久。他抬头去看,看到烟雾缭绕,源源不绝,一丝一缕,如飞絮轻尘浮于空中,正感焦急,身后面传来呼呼的风声,任无非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段树枝,长有丈许,他一只手捂住了口鼻,另一只手挥动树枝,柳条飞舞起来,将斑斓花毒的白烟吹得略略散开。
任无非喊道:“大师,快抓住了。”方智禅师一把抓住树枝,任无非使足了力气往上一撩,树枝柔软,就势扬起,把个方智禅师高高地弹起,弹到空中,跳出烟雾,方智禅师方才换的一口气,身形下落,脚尖在树枝上轻轻一点,提气纵起,跳出了翠柳山庄的围墙。任无非见白烟复又飘了回来,不敢逗留,将树枝往地上一戳,借力跳起,跟着跳了出去,人在空中,犹自听到独孤月咯咯的笑声。
等到光明圣教和名门正派的人走得干干净净,何应手走上前来,看到独孤月躺在地上,面露微笑,不由得心中大怒,喝道:“把解药拿出来!”独孤月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你就是这样和独孤家的人说话的吗?”何应手怒道:“就算我家先人曾经追随过独孤家,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事,可不是说我也要跟着做你家的属下。”独孤月森然说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入独孤门,永在独孤门?你若是想背弃了你家先人立下的毒誓,便该受剧毒啮身之刑,我又怎么会给你解药?”
何应手虽是中毒尚浅,犹能仗着内力暂且压制,却已是感觉头脑一阵晕眩,忍不住地想要纵声狂笑。他看到独孤月脸上的表情决绝,脑中闪过几个念头,想要以各种酷刑逼她交出解药,却也知道必是不能,不由得呆住了,不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一个矮小的身影走上前来,伸手解开了独孤月的穴道。何应手呀了一声,那个人已经倒头就拜,大声说道:“小的卫不腻,祖上属离房,愿重归独孤门下,求尊主赐药,让小的先把婆娘给救了。”
独孤月笑眯眯地说道:“贺姐姐真是好福气,有卫六哥这般的心疼,你若是檀郎未娶,连我都想嫁给你。”她伸手入怀,掏出一个药囊,倒出两粒红色的药丸,递了过去。卫不腻恭恭敬敬地接过来,叹道:“我那婆娘凶悍粗鲁,每日都要对我拳打脚踢,哪里及得上尊主半分的温柔美貌,只不过是我习惯了她每日打骂,若是听不到了,便会骨头发痒。”独孤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