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一句,你且听好,易断流水难断情”
上句一出,白星泪微笑着赞许道:“尚可,下半句如何?”沈墨鱼两眼直直的盯着白星泪的清眸,目光灼灼,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攥拳,手指都快陷入肉中,嘴唇微微颤动着,良久才将那下半句徐徐吐出:“明月惹心我惹你”
“易断流水难断情,明月惹心我惹你?哈哈哈哈,你这也算诗么?”白星泪忽然捧腹大笑起来,可沈墨鱼却满脸严肃,温热的目光不曾衰减分毫。白星泪感受到那滚烫的目光,与沈墨鱼相视一眼,又在心中默念了几遍沈墨鱼所作的那句诗,脸色骤变,目光闪动,哑口无言,脸上的笑容也霎时间随风而去,烟消云散。
沈墨鱼又向白星泪的方向缓步逼近,面色不改,继续说道:“不错,易断流水难断情,明月惹心我惹你,不好么?”白星泪急忙将眼神错开,扭过脸去,不敢看沈墨鱼,可心跳呼吸皆以大乱,沈墨鱼听不见,可她自己自然知晓,左胸膛下的跳动,愈发激烈,脸颊也有些滚烫,脑中一片混乱,只得搪塞道:“好甚么好”
“小橘子,你为何不敢看我?”沈墨鱼有些心酸,轻声问道。白星泪紧咬后牙,装作愤愤的转过脸来,直视着沈墨鱼,强压着那浓重的喘息声,却掩盖不了绯红的脸颊,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怎得不敢看你了?你休要血口喷人!”
沈墨鱼依旧穷追不舍:“我说的是你的心,为何不敢看我?还是你从未将我放在心上过?”白星泪的双手死死的抓住雕栏,咬着下唇,终究还是心虚的将眼神错开:“甚么乱七八糟的,甚么放不放在心上,你再敢油嘴滑舌,花言巧语,休怪本姑娘在你身上搠出几个透明窟窿,看你还老不老实!”
“若你从未将我放在心上,为何会找到此处来?你不是老说我是你的累赘么,为何不放弃找我,继续去闯荡江湖?为何还要来救我?”沈墨鱼连连发问,白星泪却哑口无言,情急之下,翻身而起,一脚将沈墨鱼踢翻在地,又转身落下,红着脸咬着牙愤愤挥袖离去:“我吃饱了撑的行了罢!本姑娘去睡觉了,你若是敢跟过来继续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而只留下那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沈墨鱼,他始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又说错了甚么,无奈的挠了挠头。而坐在一旁假装酒醉,看了多时的剑书眉忽然放声大笑起来,沈墨鱼急忙回头,见剑书眉虽仍面色赤红,满身酒气,却双目清澈,看上去十分精神清醒。沈墨鱼指着剑书眉的手指有些颤抖,似乎是怪他偷听,气愤的问道:“你,你,你不是喝醉了么!”
“小子,你没听我方才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么?就这一坛酒,焉能将我灌醉?你也太小看你义兄我了。”剑书眉纵深从雕栏上跃下,来到沈墨鱼身旁,将他拉起,摇头笑道:“小子,花前月下谈情说爱,你可真是好本事啊。”沈墨鱼知道这是剑书眉在讥讽自己,便没好气的回答道:“甚么花前月下,甚么谈情说爱,我不懂你的意思。”
剑书眉便笑而不语,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大笑着转身回到自己房中休息去了,只留下沈墨鱼独自一人还留在楼顶,倚着栏杆望着那皎洁的弯月,思绪逐渐模糊,脑中又浮现出白星泪姣好的面容。夜色如化不开的砚底的墨,大团的乌云遮蔽了半边天,将那弯月挤到角落,很快便将最后一丝月光吞噬,眼看着就要下一场大雨,沈墨鱼却仍出神的站在楼顶。
“寒冬将过,这一场大雨之后,就要逐渐入春转暖了。”身后响起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沈墨鱼徐徐转头,见安宁儿披散着乌黑的青丝,身披一件红袍,缓步走来。此时的安宁儿少了平日的煞气与戾气,多了几分妩媚与娇软。沈墨鱼与安宁儿本就不算太熟悉,又隔了数日未见,自然有些陌生,挠了挠后脑,只得咧了咧嘴,无奈尴尬的问道:“你是”
“这小子原来早把我给忘了!”安宁儿心中暗骂一声,但仍是面不改色,以手遮面,轻笑一声,又挽了挽脸颊边的青丝,用葱葱玉指卷了卷,柔声说道:“沈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才几日未见,就将宁儿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