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说说,他如何就与看上去不一般了?”沈墨鱼急忙问道。
白星泪整张面容皆笼罩在如纱的月色之下,眸似星辰神似流水,闻言又是一声轻笑,便轻启朱唇,对沈墨鱼解释道:“你且看此人外表,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嗜酒如命,玩世不恭,不明就里者定会认为他是醉酒的狂徒,邋遢的乞丐。可他眼神如火,身手矫健,武功不俗,且出口成诗。足见其文武双全,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正是如此也。”
沈墨鱼随知如此,但心中仍有顾虑,便装作不以为然,冷笑着问道:“那又如何?”白星泪白了他一眼,便知沈墨鱼并不懂诗词歌赋,故而解释道:“嘁,你与为人人都像你一般不学无术?”
“怎的,你莫非你懂诗词歌赋,能听出我义兄诗中玄机?”沈墨鱼试探地问道。白星泪便拍了拍胸脯,又摆起双腿,自信的说道:“那是自然,你义兄此诗,虽是随口吟来,却恣肆放旷,豪情万丈,气势磅礴之中不减柔情,既有仗剑天涯之愿,又有佳人同游之心。想必他从前,必是一位漂泊四海的侠客,更有一个心上佳人,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我好歹是名门出身,堂堂的安淮府白家的千金大小姐,岂会不懂诗词歌赋?”沈墨鱼不屑的怼道:“那我还是安淮府沈家的大少爷呢!”
白星泪似乎想起了甚么,忽然变了脸色,有些落寞,满心酸楚都涌到嘴边,语气也平和了许多,幽幽地说道:“想当初我也对这些不感兴趣,可我爹却煞费苦心教我,逼我学这些,诗词歌赋,刺绣女工,三从四德,温良贤淑。我娘就是这样的人,结果呢?哼,到头来还不是被我爹负了心,郁郁而终?我只想学武,只有武功才能让我不再依靠任何人!”
沈墨鱼微微动容,抿了抿嘴唇,沉吟片刻,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还恨你爹么?”白星泪闻言,陷入了沉思,过了良久,才柔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小时候恨他,现在离开家久了,我也不知道了。甚至,还有点想她。”白星泪满脸微笑,可沈墨鱼却看出其中的委屈与酸苦,刚想安慰她,却不知如何开口。
“那你后悔了么?”沈墨鱼问道。白星泪仰起头望着那一弯皎月,如叶如眉:“后悔甚么?”“后悔和我一起闯荡江湖,一起经历生死,一起逃出安淮府,还有可能,永远都不能再回去”沈墨鱼的声音越来越小,双拳也不禁禁握,他迫切希望得到答案,却也害怕得到答案,没来由的恐惧涌上心头,生怕得到的答案是自己最不想听到的。
白星泪却果断的摇了摇头,淡淡的回答道:“有甚么好后悔的,既然是我自己选的路,即便是打碎了牙,和着血,我也要咽到肚子里。毕竟,这才是我日思夜想的江湖!”白星泪张开双臂纵情高喊,似乎要将满腹的委屈都倾泻/出来。沈墨鱼禁握的双拳逐渐松开,或许这个答案,正是他所希望的。
而那在一旁已有七八分醉意的剑书眉赤红着脸,却还抱着那已然空了的酒坛,打着酒嗝,有一句没一句的说道:“酒不醉人人自醉,玉舟随风西洲去。平生能有意几重?叠叠花影问落红。杜康去留飞蓬冷,潺潺易水盈箫浓。剑兮寒,月兮明,何时白衣离蟾宫,星河梦中醒同游”
“这几句倒有些意思。”白星泪闻言笑着说道,心情也好了许多,“看来你的这位义兄,还真有些魅力。”“会诗词歌赋便有魅力了?”沈墨鱼装作无意问道。白星泪笑着点头:“那是自然,若是有如此才华,又身兼武功与见地,那外貌反倒是其次的了。”
沈墨鱼便背着双手,凑到白星泪身后,俯下身来,将脸靠近了她几分,轻声回答道:“不就是诗词歌赋么,我也会。”白星泪有些忍俊不禁,柳眉星目各自弯成一弯,抱着小腹咧着嘴笑道:“你何时也会诗词歌赋了?若有佳句,便说来与我,让本姑娘问你品酌一二。”
沈墨鱼便直起了身子,低头踱步沉思。白星泪则是在一旁静静的望着他,满眼盈笑意。“若非有曹子建之才,岂能七步而成诗?但能说出一句来,已是不易!”白星泪忍不住调侃道。可沈墨鱼却徐徐抬起头,停下了脚步,连连说道:“有了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