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子怕不是被雨淋得头脑发了胀,公冶子既然已经知晓其中来龙去脉,又何须本宫为公冶子求情。”她伸手抽回被他拉住的裙摆,看着真丝绸缎上的那一团水印,冷然开口。
“一个人连自己都不懂得保护,又怎会去守护相伴一生的情人。”她的话语决绝,透着微微的不甘。
一直跪在那处的人忽然起了身,向前大跨两部拉住她的手,深沉眸色中夹杂着惊慌无措。
“你要去,请陛下收回赐婚的圣心?”
“是。”
她手腕略微施力想挣脱他的禁锢,却无果,干脆放弃了挣扎。他比她高出大半个头,她倔强的小脸仰着,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
“身为当朝掌廷尉,我得护卫京城安宁天下太平,身为族中大家之主,身为弟兄之长,这个家的天,我得撑住,这是男儿家国之责。”
他见她虽然仍旧不搭理他,只是面色微微缓和了一些,又接着说道:“不过这个事是谁做的,也确实是发生在建畿营戒护范围中,我有无法推脱的失职之罪。”
御殿的大门忽然打开,皇帝丝毫没有顾忌着风雨迈出殿外,忠靖忙打开华伞跟上来小心翼翼的为他遮住风雨。
“公冶子,倒是不失男儿气概。”皇帝话语中丝毫不掩饰对他的赞赏,他负手挺立朗声道:“掌廷尉执掌建畿营不力,撤除代管建畿营督军一职,罚杖责二十。”
“臣,谢陛下隆恩。”
公冶子松开握住安华的手,恭敬端庄的朝皇帝行跪伏之礼。安华本想开口说些什么,裙摆又一阵一栋,公冶子跪伏后又轻轻拽了一下她的裙摆。
皇帝虽然年老却并未混浊的瞳仁将这一切看得清楚,他知晓,这次为安华择定的夫婿,没有错了。
“功过赏罚不可不明,公冶子既然有过失已经受了罚,此番瑞王搭救兄弟彰显我皇室兄友弟恭天家和睦,也不得不赏。忠靖,宣召尚书台笔录拟旨,撤销瑞王禁足静思令,复镇疆大将军之职。置于穰平郡王,此番彰显皇室威武,也算是有功,置于行赏之事,就让他身体康复之后再来向朕讨吧。”
见门口的事情处理完了,皇帝正打算回身入殿,忽然想起来什么,又朝着安华招招手让他上前,仔细打量她见她身上没有损伤,又眯起眼睛笑了笑,让她好生回去休息。
这些年来皇帝一直尊庶抑嫡,正宫所出的皇子已经年满二十连朝堂都没有踏入的机会,反观其他庶出的皇子,加冠礼后封爵开府赐官职一样不少。就连此次瑞王涉及如此大案牵连,竟然只是随手搭救了穰平郡王就得以翻篇官复原职,不由得让朝中又是一阵猜疑皇帝对这东宫之尊的考量。
御殿之前的三重台基之下一个人影缓步登上,他一身玄色蓑衣举着宫灯,随行的太监为他撑着油竹伞。夜色太暗沉,那人走得近了他们才发现,来人正是皇帝旁晚三封圣旨中其中一封圣旨的领旨人,留在禁中监国未曾一同前往上林苑的中书监执令,晁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