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
刀疤脸本就理亏,墨竹几句话已经叫他无从辩驳,此时又搬出来太守大人,令他们顿时没了气焰。自己是什么来历自己还不知道吗,若让那太守前来,他们这些人断然没有活路。
几个人面面相觑,半晌,刀疤脸像是下了决心,仰头扯出个笑对墨竹道:“小师傅莫要见怪,适才不过是跟师傅们开个玩笑,我等是长夜无聊,闲来便逛到了这里,不小心却落进了贵寺捕兽的陷阱里,实在是无意冒犯。”
墨竹瞥了眼坑底,掩去讥诮的神色,口气清淡道:“这么说是一场误会了?”
刀疤脸急忙应和:“自然是误会了,还请师傅们搭救我等上去。”
墨竹这才转脸向一空大师看去,用眼神询问师父的意思。
一空大师淡淡道:“既如此就拉他们上来吧,虽是盛暑但山间更深露重不比山下燥热,莫要伤了人更添罪过。”
“师父仁慈!”墨竹答应着,命陈阿虎他们收起刀枪,又令几位成年的弟子合力用绳索将刀疤脸等人拉了上来。
刀疤脸手上的捕兽夹取下,只见锋锐的夹子已经刺破了手背手心,一排深深的血洞正汩汩往外流血,其他几个被夹子夹到的人自然也伤痕累累。
一空大师大为不忍,命墨竹带了他们回客房包扎。
刀疤脸一行吃了个闷亏哪敢再放肆,乖乖的跟着墨竹走了。
一空大师叫过走召,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儿,才悠悠叹气道:“走召,这都是你的主意吧?保护自己没有错,挖陷阱也没有错,但何苦要在里头放那些捕兽夹,毕竟是损阴鸷的事情,师父不想你小小年纪就心狠手辣,任何时候都应该心中存有善念才好啊!”
走召心里不服气,他岂能不知道善良的重要,但师父未免也太优柔了。
倘若今晚那些人得逞,自己的命,甚至这寺里许多的师兄弟,以及师父,哪一个能幸免呢?
当年母亲遭受火刑的惨烈,他至死都不敢忘记,以善对恶或者以德报怨那也要看是对谁了,莫如孔老夫子所说的“以直报怨”来的干脆利落。
心里这般想着,对一空大师的话便不以为然。
一空大师说完见走召默不作声,师徒二人静静相对。
一空大师伸手又抚了抚走召的发顶,无奈轻叹道:“师父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也不勉强你接受为师的观点,相信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但有一点你要记住,凡事不可太执着,否则伤心又伤身。”
“师父,徒儿记住了。”走召看一看大师语重心长的样子,也不忍再执拗,顺从道。
一空大师岂能看不出走召的敷衍,这孩子自小倔强,什么事都有自己的主意,慈爱一笑道:“夜深了,叫上你的师兄弟们回房去吧,此间的事你不必再理了,自有你墨竹师兄料理。”
走召向一空大师施礼,目送师父远去,心里却雀跃得很。
一转身就往众师兄弟中扎去,与他们叽叽喳喳说起今晚惩治坏人的事来,这个时候的走召完全就是一个孩子的心性,哪里还有先前不符合他现在年龄的半分运筹帷幄的精明。
一场祸端消弭于无形,刀疤脸等人刚刚天亮就匆忙离开天赐寺下山去了,寺里终于又归于平静。
在群山深处的龙首山中却不尽然,回来复命的刀疤脸正经受着惩罚。
没有完成龙王交代的任务,还受伤回山,他们跪在龙王堂外面烈日炎炎的空地上已经一整天了,从早到晚水米未进,期间有中了暑气栽倒的几个弟兄,被龙王下令拖出去丢到了兽苑。
这样的处置,生生让人在酷暑的天气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真的没有一个蓝眼睛的孩子,约莫七八岁的年龄?”龙王耿昌居高临下责问道。
刀疤脸战战兢兢,一开口干裂的嘴唇便有血珠流下来:“启禀龙王,属下们查探了三天,几乎将那天赐寺掘地三尺,但的确并没有见您所形容的那样一个孩子啊!”
耿昌想了想,眯着眼睛往天赐寺的方向道:“阿蓉虽年幼,但小孩子说的话未必不是真言,天赐寺也并不见得就真的是清静之地。今日暂且作罢,传书给梁三阁让他时时留意,一旦发现仇人的余孽立即通知我。”
“是是是!”刀疤脸如获大赦,磕头称是,真正感觉就同阎王殿门口打了一个来回,心有余悸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