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西凉府数人惦记暗恨的马腾,此刻正在与鲜卑人对峙的战场上。
与鲜卑大军的作战,由夏育全权指挥,西凉军只是作为策应。
夏育此人,官职并不高,只是小小的一个乌丸校尉,因为与宦臣王甫交好,受其举荐挂了帅印坐镇破鲜卑大军的中军大帐,节制中郎将田晏、臧旻,还有马腾所率领的西凉军。
与鲜卑遭遇以来,大小交战已经五六次,但次次都是以汉军失败告终。
马腾和田晏早年间曾有过一面之缘勉强算得相熟,便在私下里悄悄议论,夏育志大才疏根本无法胜任大将军一职,对敌缺乏韬略、对内刚愎不肯纳贤言,这才导致指挥失利一次次在鲜卑人手里吃亏。
两个人提起夏育都莫不愤慨。但,皇命在上,众将不得不低头任他差遣,都快憋屈死了。
而对方的带兵大将,据说乃是鲜卑族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奇才轲比能。
从数次交战来看,轲比能用兵多有过人之处,他本人又是有勇有谋,就凭夏育那狗肚子里的二两黄油,怎么是鲜卑的对手?
可惜了汉军近乎十万的浩大阵仗,被鲜卑军牵着鼻子打得晕头转向。
如此将战事当做儿戏般不负责,令空有一身本事的马腾郁气难平,却无处发泄。
夜幕降临,帐外寒气料峭。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惨白的月光洒下冷冷的清辉,令关外这片寒凉之地更加萧瑟。
深秋的夜,想象着阿诺也在骊靬对着这同一轮月亮,不知道家中的妻儿可好?
马腾站在帐外,仰头看着夜空里的皓月,心里却记挂着阿诺和马超。
这场仗如果就这样打下去,耗时耗力且必输无疑,看轲比能的应对布阵,分明就是拖延,躲避着汉军的主力不肯交锋,且只在边缘薄弱处打游击战,就已经令汉军每战必败了。
轲比能显然是不想跟汉军硬碰硬,但这样耗着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战争回去?马腾有些烦乱。
校尉查干巡夜过来,看见马腾忙行军礼:“将军这么晚了还不歇息?”
马腾转身进大帐,对查干道:“进来说。”
查干微微诧异,跟着马腾进了营帐。
帐内不比帐外暖和多少,简简单单的军帐里有一张硬板床,再有就是盔甲兵器、沙盘等物,处处透着的都是硬挺和冰冷。
马腾递给查干一杯温水,让他坐下才温言道:“说一说对这场战事的看法吧!”
说到战事,查干顿时眼睛里有了怒气,抱怨道:“将军,您让末将说看法,就怕说出来惹您生气。那夏将军胡乱调度致使我军一直在吃败仗,军中已经怨声载道了。
而且,他还怕将军您抢了他的风头,处处打压咱们西凉军,我堂堂的西凉铁骑,竟然被他调去当运粮队,真正是大材小用。”
马腾听查干的抱怨,自己何尝不是一样的想法,便微笑道:“你怎知是夏将军故意打压?莫要道听途说。”
查干不服气道:“末将眼又不瞎还能看不出来?再说了,南匈奴单于军中的人也都这么说,他们也不得夏将军的待见,
每次都只能眼睁睁看鲜卑来袭,然后大军疲于奔命,有本事的兵将却老在后翼徘徊使不上力气。
听说是臧旻压着不让出击,臧旻是夏将军的好友,自然对帅令唯命是从。”
马腾自来到边塞,西凉军就受到了冷落,只能终日里对着沙盘研究排兵布阵,于夏育跟前并没有发言权,即便他提出什么可行性的意见,也会被夏育以及臧旻等人驳回,倒还不知道军中有这样多的传言和是非。
听查干说了这些,方才皱眉道:“南单于竟也受排挤?那这仗还怎么打?我军号称十万,统共能打仗的才有多少,难怪每战必输。”
查干气愤道:“将军不说末将原也不敢说这么多。您说现在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就这样跟着那些虾兵蟹将后面浪费精神吧?”
马腾拧眉想了想,对查干道:“今日天色已晚,你去小心巡夜,明日召军师和其他将领来,咱们好好合计合计。”
“末将遵命!”查干见马腾终于有了想要一番作为的态度,神采奕奕的抱拳一礼,笑着出去了。
马腾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