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揉着自己眉心,暗暗叹口气。
翌日,西凉军帐下军师吴瞎仙与查干、孙冒等一众将领齐聚马腾帐里。
战事一直都没有乐观之处,众人互相逡巡着彼此的脸色,也是难有好心情。
孙冒是向来没有耐心的人,又已经先听查干说过昨夜里马腾与查干的一番交谈,此时早按捺不住率先开口道:“将军,末将等早就不耐烦受夏育摆布了,咱们兵精将勇还怕他不成?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我等去跟鲜卑军一战,打个胜仗回来给夏育瞧瞧,看他还敢拿咱们不当回事吗?”
众将连日来受夏育冷待,都憋着满肚子的气,孙冒的话正是大家的心声,都纷纷附和起来。
马腾见部将们尽皆对夏育的指挥有所质疑,偏头看向吴瞎仙道:“军师以为呢?”
吴瞎仙还是那副凡事老神在在的样子,微笑着看众将七言八语的发牢骚,也并不掺和。
听马腾询问才收起笑脸回道:“将军既然相问,瞎子便少不得也妄言两句。”
众将一向敬服军师,都安静下来听吴瞎仙说话。
吴瞎仙瞥一眼众人,这才慢悠悠开口道:“朝廷此次征讨鲜卑本就是一场不够理智的用兵,何况让乌丸校尉夏育来领兵。
论治军韬略夏育不及将军一分,论资历威望他更不能与将军这样出身名门、又执掌一方兵权的大将相比,将士们从心底里不服他统辖也是情理之中。
夏育心胸狭窄,更没有容忍之心,所谓德不配位就是这样的例子。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有那样的率兵之将,吃败仗就是必然了。”
马腾点头赞同道:“军师所言正是这个道理。但是,只有为臣者的无能,没有为君者的不是,夏育毕竟是陛下钦命的大将。
只是,现如今我军屡战屡败,再这么下去朝廷追究起来恐怕咱们也难逃其咎。所以召了诸位来共同商议,西凉军不能不有所动作了。”
“将军吩咐便是,末将等只有遵从军令,为朝廷效力马革裹尸本就应当,只是不要再这样畏首畏尾才好。”查干率众将单膝跪地道。
马腾见众人同心同德,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坚决道:“既如此,西凉军从即日起暗中惊醒着,以备随时调遣。
查校尉,你派骑兵悄悄出去留意着打探鲜卑军的动向,等下次轲比能来犯时也该咱们西凉军大展身手了。”
众将终于等到马腾下了决心,各个脸上溢笑异口同声高呼:“将军早该如此了。”
马腾按按手,命众人安静,挑了挑嘴角道:“还不低调一些,小心被夏将军听去了,到时候治咱们一个无视帅将的罪。”
“治便治吧!他一个刚刚起复的庸碌之辈,还能把西凉铁骑如何?”孙冒嗤之以鼻道。
马腾板了脸色对孙冒道:“越说越不像话了,再要胡言就要给西凉军惹麻烦了,若再敢放肆我必拿军法治你。”
孙冒急忙请罪,众将又替他求情,马腾这才轻轻挥手让孙冒起身,众将躬身退出大帐。
马腾皱眉看了眼吴瞎仙,见他扯着老脸笑的一副狐狸相,便郁郁问道:“众将争胜之心与日俱增,怕是军师没少挑唆吧?”
吴瞎仙摇手笑道:“将军这真正是冤枉瞎子了,将士们受夏育窝囊气多了,难免怨气满腹,又都憋着一腔子报国的热血,这哪里能怪得上我呢!”
马腾也不跟吴瞎仙真的计较,瞥了眼便起身走到沙盘边继续模拟两军对阵的情况。
吴瞎仙也走到边上,看着沙盘捻须道:“将军可是有了克敌制胜的法子?”
马腾凝重道:“我也在寻求对敌的策略,轲比能素来有才,和他交手务必一击即中,才能为我军稍稍提升些士气,否则这样下去军心动摇,不等轲比能来袭就人心涣散了。”
吴瞎仙赞同道:“将军永远都是一心为公,可惜您这真正的忠臣良将却在朝廷那帮子人眼里,连阿谀逢迎的夏育、田晏都不如。”
马腾不以为意,轻松应道:“军师怎么也说起这样的话来?不如一起来参详一下我的对敌想法。”
吴瞎仙明白马腾的忠心,轻轻摇头就势转了话题,与马腾讨论起对付鲜卑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