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好啊,虽然没有窗户,关上屋门过后什么都看不到。”
“……但你只有往前走几步,就能摸到墙,手上会沾满墙上掉下来的墙灰,知道这屋里,除了你,别得什么都没有。”
这有些逼仄的屋子里,
供桌上的烛火还窜动着,火下的蜡油顺着香烛往着那竖着香烛的碗里淌着,
火光映在那神龛上供着的,立着黑白照片上的男人脸上,
也映在背对着供桌,手已经扣在供桌下个抽屉把手上,脸上笑着的中年女人背后。
神龛横着的台面挡住了些烛火的火光,倒扣在神龛上的几张照片淹没在昏暗中。
中年女人也遮挡了那有些昏黄的烛火,那护在中年女人身侧的妇人,也似乎在昏黑中。
妇人看着中年女人的模样,眼底愈加痛苦,
再看着那中年女人扣在供桌下个抽屉摆手上的手,浑身颤抖着愈加厉害,
嘴微微张着,嘴唇也跟着颤动着,望着中年女人,红着眼眶,朝着中年女人再走近一步,
脸上痛苦着,又再停下了脚,
“……别……别……”
声音嘶哑着,妇人望着中年女人,站在了中年女人的身旁,眼底痛苦着,混杂着愧疚,一声声说着。
“……你看不到外边,外边也看不到你。”
中年女人却似乎浑然不觉,只是依旧反手扣在那抽屉把手上,装着头,望着这昏黑逼仄的屋子里,
脸上挂着些笑容,眼睛却有些发红。
听着中年女人的话,看了眼那妇人,廉歌再转过视线,看了眼那中年女人以为没被发现,放在身后那手的动作,
再转过目光,廉歌也没出声说什么,只是平静着,听着这中年女人的叙说。
“……你听不清外边人说什么,外边人也听不清你在里面说什么么……”
“……就感觉,像是这就只有你一个人,多好啊,多好啊!”
“哗!”
中年女人说着话,转动着头停顿住,看向了廉歌。
说着话的声音渐高了些,吼着,眼睛死死盯着廉歌,还笑着的脸上有些扭曲,眼底迸发出些远处,
扣在那抽屉上手猛然一抽,将抽屉抽了出,拿出了那抽屉里放着的,唯一样东西,
是把尖刃的杀猪刀,沾染着些干涸黑污的痕迹,柄上,固定着木柄的铆钉带着些锈迹。
拿着那把尖刃刀,中年女人愈加有些扭曲的脸上,笑容愈多,
站在旁边的妇人,眼底愈加痛苦,红着眼眶,泪水止不住滚落,浑身颤抖着愈加厉害。
“……别……不要,别……”
嘶哑着的声音一声声喊着,
中年女人提着尖刃刀穿过了妇人,眼睛愈加发红,带着些怨毒,朝着廉歌捅了过来,
屋里的阴气,鬼气,怨气,戾气,似乎被这中年女人影响,愈加肆虐的厉害,
那供桌上燃着的两根香烛,似乎也被中年女人动作带起的风晃动,窜动着,映着中年女人的影子愈加张牙舞爪。
看着这提着尖刃,脸上带着笑容,扭曲着,癫狂着的中年女人,
廉歌没避没退,只是抬起手,朝着这中年女人一轻挥。
“嘭!”
“……啊!”
紧跟着,那提着尖刃刀要扑过来的中年女人似乎受到重击,
被重重往后,砸到了地上,撞到了供桌,供桌上的立着香烛愈加厉害的摇晃了几下,
那尖刃从女人手上脱手,砸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