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冰玉床,真应了那句的景,却也是件宝贝。”
鬼母道:“等你往后有娃娃,我便送与你,算不得什么。”
庒琂听得,脸上立马红辣,娇嗔道:“妈妈胡说什么呢。”
鬼母微微一笑,道:“害什么臊呢,哪个女人到头不嫁人?不生孩子的?”说完,有些伤感,微笑脸绷住,止住不语了。
庒琂看出鬼母有些心事,默默的也没再作声。
几人拍抚孩子入睡,鬼母让庒琂和三喜跟自己到另一边坐去,说别打扰孩子睡觉。
鬼母说:“这娃儿吃得睡得,才长得快。你们来了,先别出去了,多陪我些时候。”
庒琂答应。坐了一阵子,不知是冷暖交加入了寒的缘故还是一路进来惊吓劳累的缘故,忽然之间,庒琂主仆犯困起来。
鬼母说:“这个时候,外头怕是晚了。你们去那些箱子里翻一翻找一找,看有什么衣裳没有,自己拿来铺吧,你们那些身子娇贵,别膈坏了。我是老皮子老骨头倒无妨。”
说罢,鬼母起身,转去石门后头。
庒琂问鬼母去哪儿。
鬼母说:“给你们拿些吃的。”
三喜道:“我们带来的食物还有呢。”
鬼母“呸”的一声,道:“没良心的东西,拿来孝敬妈妈我,又进你们的嘴?亏你们能吃得下去。”
庒琂拍了拍三喜,示意别说,余下,鬼母便走了。不多时,鬼母抱回一罐玉蜂蛇胆浆,吩咐说:“这以后就是你们的饭菜了,可省着点吃。”
非得要庒琂和三喜吃了,鬼母才不念叨。
而庒琂和三喜吃几口,推脱说饱了,实际上吃了那甜腻腻的东西,反是越发的困倦。之前说翻箱子找衣裳布料什么的,至终也没找,就地趴下呼呼的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几时,庒琂朦朦胧胧间听见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传来,她睁开眼睛看四周,已不见鬼母在旁边,东府那孩子倒还躺在玉床上,睡得正酣。
三喜也睡得跟死猪一般,微声打齁。
庒琂推了推三喜,不见她醒来,便自顾的爬起,顿然,觉着浑身骨头松软,胸口发闷恶心。因听到那脚步声越发沉重凌乱,庒琂以为鬼母在石门那边发生不测。于是,挣扎站起来走几步,拿起灯笼,寻声而去。
转过那道石门,此前听见的脚步声越发清晰了。
庒琂弱弱地叫唤:“妈妈……妈妈……”
叫唤几声,无人回应,脚步声也停止了。
出于警觉,庒琂微微停顿,稍稍观察。
接着,庒琂提着灯笼,继续顺着石壁道走。这处道路,两边是上下参差不齐的钟乳石,偶尔滴滴答答掉下几滴水,发出嗡嗡咚咚的响声,庒琂越往里走,心里越发惊凉。
不知走了多少步,忽然,迎面而来一阵冷风,吹得灯笼左右摇摆,庒琂那一身的困倦之意顿时被吹醒七八分。
庒琂打了个寒噤,使劲揉眼睛,想瞧清楚前头有些什么。
可前面终究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离灯笼近些,只是些顽石罢了,她小心举步,生怕一脚落空,掉进万丈深渊。
又走一会子,忽然,眼前闪一道白影,“扑打”一声响,白影跌在地上。紧接,一声婴儿哭声响震。
庒琂猛吓住脚步,迎过灯笼照看,看见地上跌倒的人正是鬼母,鬼母怀里抱着一团东西,婴儿的哭声正是从她怀里发出。
庒琂禁不住口惊呼:“妈妈!”放下灯笼,扑到鬼母跟前,欲扶她起来。
鬼母气喘吁吁地,道:“帮我拦着,别给那臭男人过来!”
男人?
庒琂魂魄被吓飞了般,双手从鬼母身上抽开,下意识从地上捞起一块石头。
鬼母摸索地坐起来,紧紧抱住孩子,不住地轻拍怀里的孩子。
庒琂凝视前往黑幕里,仔细聆听,却有些细细碎碎的声响,不知是否藏有什么人。
庒琂低声问鬼母:“妈妈,谁进来了?”
鬼母道:“不知死活的臭男人,死死纠缠着我!我哪里知道他是谁。要不是我的叶子掉了,就叫他喂饱我那蛇孩子们。”
庒琂紧张道:“到底怎么回事呀,妈妈?东府的小爷不是在里头么,这又哪里来的?”
鬼母咯咯低沉发笑,得意地道:“我又出去了,你说北府有孩子,我去北府了,果然得了个。待会你帮我瞧瞧,是不是俊俏的这个。”
庒琂被鬼母这般说,愣时无言以对。
当下,远处漆黑处,嘁嘁擦擦的有人摸索行走,声音也是清晰的。
庒琂鼓足了勇气,变个音调喝住:“不许过来,这里有毒蛇。仔细蛇吃了你。”她想着,或是庄府的人追来,此刻,变声调吓唬他,以防被认出。
果然,庒琂这般吓唬,那边的声响没了。
见庒琂随机应变得当,鬼母很得意,赞道:“好丫头,就这般吓唬他,看他还敢不敢来。”
鬼母的话未停,远处漆黑里,一个男人的哭声传来,道:“求求你们将孩儿还与我,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家没齿难忘的。求求你们了……”
这声音十分陌生,庒琂不曾认识。
庒琂怪怪的问鬼母:“妈妈,这人到底是谁?他怎么跟着你进来的呀?”
鬼母听得,重重叹息一声,一手拍打地上,泄气了般:“怨我大意!”挣扎的要起来,却怎么也起不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