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等鬼母吃好,满足之后,庒琂才松口将外头发生的事一一告知。鬼母笑了,告诉庒琂自己如何去白月庵偷盗孩子。
原来,除夕前后那段时日,庄府平静,鬼母从一处密道出来,通过一口枯井机关来到南府,因听见有孩子的哭声,一时动了念想,便就此抱走了。就如此简单。
庒琂听得,惊诧十分,叹道:“妈妈这也太危险了,万一被抓住,可怎么是好?”
鬼母哼的一声,也不管她许多,只管问:“这孩子长得如何?俊是不俊?”
庒琂笑笑,道:“不瞒妈妈说,真要个好看的,再找个便是。如今这个,我看不太好看的,不如咱们还了回去吧。”
在庒琂心里,终究不忍心小姨娘失子而伤心,同时,庒琂在庄府以来,跟四姑娘庄瑜相交甚好,这是她的亲弟弟,好歹帮弄出去还了才好。再有,大奶奶如今在东府,万一有个牵连,那岂不是又连累她?遂而,才故意那样对鬼母说。
鬼母道:“怎么不好看了?是缺胳膊少腿?还是跟我一样是个瞎子呀?”
庒琂待要回,三喜却笑个不停,抢先说:“你这个妈妈说话也有趣呢,人家腿是腿脚是脚,白白嫩嫩的,好看的呢!是个小爷们儿。”
鬼母一笑,道:“果然是我救过你的,三喜这丫头向着我说话。三喜丫头,你跟我在这儿住吧,金山银山,我都给你了,不给你姑娘了,你姑娘真是没良心。”
三喜摆摆手:“不不不,妈妈,我一生一世跟姑娘的,什么金银财宝,我都不要的。”
鬼母哼的一声。
三喜接着道:“可我们姑娘也没说错,这娃娃长得也不大好,虽然白白嫩嫩,手脚齐全,也没瞎,只是一双眼睛,长有四颗眼珠子,看着怪慎人的。”
语毕。鬼母顿住了,摸索抱起孩子,在孩子脸色抚摸,脸颊,额头,眼帘……
庒琂害怕鬼母伤及他,便阻止道:“妈妈……”
鬼母斥道:“嚷嚷什么,我就看看!”于是大笑道:“真真报应了,我的眼珠子长在他身上了。难怪我们如此有缘,真真是我的孩儿。”
庒琂想着,鬼母必不肯松手还回去的,一时想起北府篱竹园的孩子,何不将计就计?便冲口说:“妈妈想要个英俊的孩儿,何苦讨要东府的?那北府的人处处敌对女儿,妈妈若想要,应该要北府那个孩儿,那孩儿可俊呢!这个孩儿一点都不俊,还抢了妈妈的眼珠子,很不吉利,该送出去扔了……”
鬼母怒道:“放屁!”转念一想庒琂的话,说北府还有孩子?默念:可不能让这个孩子孤单了,我得给他找个兄弟姐妹,好陪伴他成长。心里如此想,却也没表现说什么。
然后,鬼母缓声道:“我暂时不离开,你们就陪我几日。当是尽孝了。你可愿意啊?”
庒琂道:“女儿自然愿意的,可是外头……子素姐姐被他们难住了,我得出去救姐姐呢……”
鬼母不悦道:“怎么,不愿意了?是你那个子素金兰姐妹要紧,我这个拜了膝盖茶的妈妈不要紧?”
庒琂生怕鬼母生气,又想,真跟鬼母妈妈顶起来,她不放出去就坏事了。就此,庒琂百般说愿意,装出一副十分高兴之状。
稍后,鬼母指使庒琂,说:“才刚我带来的罐子放哪儿了?”
说的正是那口玉罐。
三喜倒机灵,已去捡过来,递给鬼母。
鬼母拿到,拧开木塞子。忽然,从罐子里飘出一缕香蜜味道,鬼母用手指往罐口戳,再拿出手指时,黏黏的带出些汁液,只顾摸索往孩子脸上嘴边抹。
孩子哼哼嘤嘤,舌头伸了出来,舔那鬼母的手指。
庒琂诧异:“妈妈,这是什么呀?”
鬼母道:“这是我养的玉峰蛇胆浆,能养人,越吃越俊。”
庒琂和三喜这才明白,鬼母原来拿这东西喂养孩子呢。
孩子才刚啼哭,想是饿了,此刻吸允鬼母的手指,“别别”的作响,吃得很是入味可口,哼哼嘤嘤的满足状,别提多可人。
看着这番情景,庒琂不觉得鬼母丑陋,心肠有些恶毒了,反觉得鬼母是个极好的母亲。便也如鬼母那般,伸手指入玉罐中,勺出蜜来给孩子吃。
孩子吃了几手指,鬼母便制止,不让庒琂喂了,道:“五分饱就成了,别撑坏了他的肚子。”
庒琂道:“妈妈,才刚哭得厉害,怕是饿极了。多给他吃点也无妨。”
鬼母道:“你知道什么,小孩子小人儿,要饿着养才聪明,酒囊饭袋之徒,可见有好货的?我的儿,你真糊涂了,老话说,贱养贵出,历来寒门出高地,就是这个道理,你也读书识字,就如此愚蠢。我啊,不能同庄府那些个小贼子那般惯事他,只能给吃些许,不许给多吃。”
庒琂见她说得在理,就不绕舌斗嘴了。
鬼母将孩子重新放回那玉床上,庒琂好奇,摸了摸氤氲生烟的床,问:“妈妈,头先我以为是一块冰呢,这细看来,是一块大玉石,怎有那么大一块玉石?也不寒手,有暖烟的呢,之前我来都没见过呀。”
鬼母道:“这里的宝贝多了去了,这算什么。我告诉你吧,这块东西,是我眼睛未瞎净的时候,下水摸鱼摸出来的,抛光外头的疙瘩才得,别看着冰眼睛,冷了病了,脚放在上头可暖和呢,能保暖祛除百病。孩子睡在上面,正正的好。”
庒琂笑道:“怪不得古人李商隐说:?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妈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