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意思?”的纳闷眼神,公孙崇武倒是独独看得懂——让你们还扣粮,叫你们还扣粮,看你们还敢不敢扣我们的粮!
粮草下来了,大家伙儿忙着瓜分羊肉庆功,批了精良上几番的军备下来,过冬的棉衣也不用愁了。领军的师徒三人升官了,传旨的官吏面前抱拳跪地,主帅脸上每一条皱纹都透出了豪情壮志来。身后,并排跪着的兄弟二人相视一笑,他们是年轻飒爽的武将,新生代的英雄,戍边的战场上活着的未来——眉眼敞亮地舒展开来,从没变过的英武之气。
主帅并没忘形。军营里自发开起来的庆功会上,端着酒碗细细一想,扯着脖子唤道:“也别喝个没完!打更的、放哨的,给我照样把耳朵支楞起来!照常戒备着!”待要寻两个徒儿过来叮嘱几句,他们不见了。
——原来是和几个二十出头的小子一块儿,或蹲或站凑在一块儿不知捣鼓些啥。
墨刑天身前蹲着小哑巴。他伸着细瘦的手指,一片一片,捡着面前地上散落的花瓣,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捡金子一般。身边,公孙崇武弯着腰,俯身托着一块陈旧但还完整干净的布片,手心微微收拢,小哑巴便将花瓣一片一片往上面放。
身后是屏息凝神的几个军士,面前,竟是一抹柔媚的艳色——一树瘦瘦地开放在边关的棠棣花。
柔嫩、细碎的小小花朵,稀稀疏疏挂在枝头,向着繁星点点的天空,倔强地开着。
真美,淡淡的香气绕上鼻息,公孙崇武拢了一点在掌心,仔仔细细地包好,小哑巴朝他点点头,他便又仔仔细细地收进怀里揣好。
“啊啊。”小哑巴抬起手,指指那树棠棣花,眼睛亮亮地比划了些什么。
公孙崇武看了一会儿,了然地笑了,回头冲几人朗声念到: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
秦松坐在墙头上晃荡着两条腿,摇头晃脑地念。
地面上,兄弟二人鏖战正酣,墨刑天正把公孙崇武撵得满院子跑,闻声抬头一指秦松:“说的什么?”
“诗经小雅里《棠棣》一篇。”秦松悠悠道,“就是说,哥俩儿在家打得再凶,有外人来欺负时立马一致对外。我看,说的就是你俩。”
墨刑天不追了,公孙崇武也不逃了,二人齐齐伸手一指对方:“谁要跟他一致对外啊!”
“……一点都没错。”秦松默默扶额。
“话说,二黑你有必要这么残暴地对待师兄我吗?”公孙崇武仰天哀嚎,“我不就是随口说了一句边外那乱冢坡能天天眺望大漠,风景挺好住着也不错吗,开个玩笑也不成?!你的良心喂了村口那条真正的二黑吗?!”
“你有病啊?!这话能随便乱说吗?!”墨刑天咆哮回复,“赶紧往地上呸三下收回去!”
“切,老一套,你让我呸我就呸啊,我咋那么听你的呢……”话音未落,公孙崇武眼见墨刑天黑着一张脸又举起了拳头,连忙转身走为上计,兄弟二人继续追打,秦松居高临下,看的有滋有味。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此时在这边境,他们仍是一致对外的兄弟,沙场之上,两柄一同锻造出来的缨枪所向披靡,冲锋陷阵,一马当先,敌人都说,阎王派了黑白无常化作人间将领来取他们性命。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军营里,一群大漠上修成的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