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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阖上眼,再睁开时是淡淡倦意。

    他径自起身,才走几步,披在身上的外衣滑落,他也不理,只是回到了床上,掀了被,躺下。

    大人身后,晏白河也起身,却只能拾到那落下的衣衫,一张纸签从中掉出。

    他望向大人,只见大人闭着眼,似已睡去。

    他弯身将之捡起,隐约可见当中有字……为何,他感到如此心痛?尤其当他想起大人的笑,当他想起大人的行事作风……

    指尖掠过纸缘,眉间蹙起,另一手在衣袖中摸到了个暗袋,便匆匆将纸片又再放回。

    晏白河转身,将大人衣衫挂起,手却还未放开,在袖外暗袋处,隔着布料轻抚。

    那日,他见到大人将一物收进袖中,今日,他注意到大人有此抚摸的小动作不只一回……想起了他问大人,那夜季潇潇说了什么,大人却未曾答他。

    大人已得妻子的消息?

    那……又在迟疑些什么?

    长指停在衣角,晏白河咬咬牙。

    窗外一声响雷,随即一道冷光劈了下来……好似劈进了他心里。

    他醒了。

    早在白河那话问出口,他便清醒了。

    清醒的答那,埋在心中的一个结。

    为何不看?

    为何不替他看他苦寻了十年的,究竟是哪几个字可以解?

    白河──

    手被紧握,令他思绪中断。蔺春旅倏地睁开了眼。

    起来!晏白河低喝。使力一扯,将大人从床上拉起,护至身后。

    同刻,房门被踹开,六七个蒙面黑衣人涌进,另一头,亦有人破窗而入。

    紧握的手还未放,晏白河一个箭步冲向前,以脚勾起了剑,踢向冲来的两人。

    剑身重击胸前,他二人登时吐出血来,退了数步,倒在身后同伴身上。

    剑一反弹,晏白河反手握住剑柄,回身一顶一刺,转眼间又退了大人身后的黑衣人,其中一人飞出窗外。

    大开的窗外大雨倾盆,又有几人翻窗跃入,见状,晏白河又将大人拉近,准备往从房门突围而出。

    才踏一步,他又回身,以剑尾勾起衣架上的衣衫,甩至大人身上。穿上!

    蔺春旅还不及回话,便给他扯了去。

    晏白河单手持剑,愈发往剑柄后端握去,几乎只以四指握剑。

    黑衣人不断涌来,就见他一个甩剑,被击中之人便抱胸倒地惨叫。

    他带大人破门而出,手始终未放,仅单手迎敌,然而一出门来,眼前便飞来一条炼勾。

    房外只有几处灯火,晏白河瞇了瞇眼,长剑一挡,炼勾来回几圈缠住了剑。

    他冷着秀眉,手指一松又再握紧,运气一推,剑鞘箭一般地飞向使炼那人。

    蔺春旅在白河身后暗骂了老天不让他好好睡一觉,瞥见远方那人跳躲开白河的剑鞘,平凡的眼直视那并未蒙面之人。

    剑一旦出鞘,更加肆无忌惮。晏白河几次出手,就听见有人哀嚎,一霎时,血腥味在四处散开,而那干净剑身未沾上一滴血。

    但见左右黑衣人持刀扑来,晏白河单手拎起大人由二楼纵身一跳。

    小春!白河!喜鹊与辩叔背靠背,正与黑衣人对打。她是知小春有白河护着,因此一有人冲进她房中,她使毒将之迷晕,第一个便冲到辩叔房中。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辩叔的功夫是三脚猫,从方才到现在,他已挨上两刀,都只是划开个浅浅的口子,是有些痛,但不碍事……是不明就里被人砍杀这事令他老大不爽!

    你还问!喜鹊斜了他一眼,腿一抬,从鞋套中抽出一把短刀扔给他,拿着,保命要紧,其它的之后再说吧!

    呜啊!差点接不着,直接插进他心窝了。辩叔抖着手拿好短刀,又与身前的黑衣人拼命。

    晏白河扫了众黑衣人,约有十人已被他撂倒,余下的武功也强不到哪去,看来也只有方才使炼那人,与另一个正与喜鹊缠斗的刀客较有威胁──

    唔、蓦地,胸中一阵痛。晏白河手中快剑顿了顿,这……

    白河?蔺春旅察觉不对,急问,方才伤着了?

    不、不碍事。说着,他又削下一人手臂。拉着大人朝门的方向而去,不耐地朝挡路之人挥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