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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留人借住一宿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恼火的是无论自己如何离开,都能与千手柱间机缘巧合的撞上。这就好像隆冬时节,好不容易从温暖的被窝中起床,结果一步没站稳又倒回床上,于是又要与被窝做新一轮的斗争……

    这样没有美感的比方只在脑海里转了一圈便没了影,斑伸出去扯被子的手最后也只是压了压被角。

    就好像他不信耶和华一样,他也一样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命中注定。

    强者拿捏着一个时代的走向,弱者只能随波逐流。然而这种事情,并不是单纯的意愿就能处理的。斑低头看着那个人睡得死沉的模样,心想他大约是几天没合过眼了,也不知道离开伦敦是为了什么案子。

    他简单拾掇了一下上课用的文件,走前把翕了条缝的窗户关好,最后回头看了眼柱间,随即扬长而去。

    柱间是在一个翻身滚落下地后醒过来的。

    好在被子足够厚,并没有磕着碰着,他裹着被子坐在地上,骤然醒来时目光还有些迷蒙。他侧过头看了眼卧室半开的门,推测斑已经出门上课了。

    他也说不清心底那一刻升腾起的是什么感觉,回到沙发上,把被子裹得更严实了些。甫一躺下,他又想起自己手头还有没处理完的事情,再次坐起来,用手梳了梳头发,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

    不过,一想到昨天晚上敲开门的那一刻,与那个男人猝不及防的再见,他又忍不住笑了笑。

    得回学校一趟,也许顺路去看看传说中的“圣杯”是个不错的计划。

    因陀罗的办公室布置得很简单,一个实验台,一个药品柜,一张椅子,再无其他零星多余的摆设。素白寡淡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元素周期表,角落处堆放着一些做实验用的器具,窗帘半拉,屋子里算不得亮堂,此时因陀罗正站在实验台前观察着一管试剂。

    柱间敲了门走进办公室,看着正在做实验的导师的背影——那一头蓬乱的头发把扎在脑后,如果散开的话,倒是有些像般。

    “教授。”柱间简洁的打了个招呼。

    因陀罗把手中的试管放回试管架上,转身看了他一眼,随即恍然:“你说你这次回来是有事情要办,怎么,手头的案子和学校有关?”

    “不算特别有关。”柱间不置可否。

    “做侦探要替委托人保密,是我多问了。”因陀罗淡淡道,“说吧,需要老师帮你什么?”

    “您知道学校里一个叫赫尔莫斯的讲师吗?”

    因陀罗从柜子里取了一个广口瓶,停下来想了想:“应该是神学院的一个讲师,年初的时候他的一篇论文被人议论了很久。”他用镊子夹出一块晶体,“你要找他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

    “这个倒是不用。”柱间笑了笑,“我只是想去听两节他的课。”

    因陀罗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学生,将晶体放入试管,然后指了指桌子上那本厚厚的表格:“所有课程安排都在上面,你自己查。”

    柱间点点头,开始埋头翻找,同时随口聊起新的话题:“说起来,教授,听说学校里收藏着一个‘圣杯’?”

    试管里发生剧烈的反应,冒出大量气泡,因陀罗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变化,但很快沉寂了下去。他观察着实验现象,冷淡的开口:“你说的大概是放在阿什莫尔博物馆里面的那个东西。”

    “从前倒是没听说过。”柱间将表格草草翻过几页,一栏一栏的找着。

    “一件古董而已。”因陀罗转身寻找起新的反应物,“‘圣杯’的事情,你听谁说的?宇智波斑?”

    柱间手上的动作只停顿了一个很短的片刻:“昨天酒会上无意间听人聊起的。”他直起身,将那一本表格合上,“是下午的课,看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等。教授,您能带我去看看吗?那个‘圣杯’。”

    他用的是一贯温和有礼的口吻,但因陀罗却从中听出了几分凌厉。

    他的这个学生,也不是当年那个在实验室里弄出爆炸后在他面前支支吾吾的年轻人了。

    因陀罗看着那张变化不大的脸,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目光微微柔和了些。他停下手中的实验,拿起旁边的手巾擦了擦:“可以。”

    来到阿什莫尔博物馆门口时,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从博物馆内跑了出来,与他们撞了个正着。柱间扶住那个哆嗦着的老人,温和的询问:“没事吧?”

    老人看见了他身边的因陀罗,如蒙大赦般抓住了他,一指博物馆里面:“因陀罗教授,您来的正好……死,死人……”

    因陀罗皱起眉:“怎么回事?”

    柱间从老人的装束上判断他大概是博物馆的负责人,听到死人的消息后,神情一凛:“带我们进去看看,快。”

    老人还在迟疑,因陀罗示意他带路:“没关系,这是我的学生,是个侦探。”

    一路匆匆忙忙的穿过博物馆内部的正路,两旁的陈列品走马观花的掠过,柱间从前在牛津就读时曾经来过几次,并无太大变化。唯独博物馆尽头那扇常年紧闭的门开了,远远的一眼看去,柱间就看到了一片血色,与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他加快了脚步,径直闯入这个看起来有些特殊的隔间,蹲下身查看尸体的状态。

    浑身冰冷,血迹干涸,已经死去多时。他的身下,是一个用血画出的六芒星图案,一把匕首正中他的心脏。

    “这是神学院的赫尔莫斯教授。”老人颤抖着开口,“今天我一开门,就看见他……”

    “赫尔莫斯?”柱间一怔,“他就是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