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修罗的声音渐渐低沉,最后再无动静。
“愚蠢啊。”他的眼底浮起一层讥诮,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的变化。因陀罗伸手拿起旁边的酒杯,摇晃着里面深红的液体,灯光将那种色泽投映在他的眼底,以至于给人一种他的瞳仁是血色的错觉,眼底的红痕更加分明。良久,他注视着沉沉睡去的阿修罗,冰冷的开口,“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他向着那张脸缓慢的伸出手,这个动作却在察觉到有人过来后静止在中途,改为拿起一张餐巾。
宇智波斑看着自己趴在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导师,眉头一挑,斟酌了半天,苦于找不到任何形容,于是索性啧了一声,表示内心的深以为耻。
“那么,他就交给你了。”因陀罗一手撑着桌子站起身,就要离席。
“我可没兴趣收拾残局。”斑一耸肩,显然对自己的导师漠不关心,“他去你那里住不是常事吗?”
因陀罗对上那他冷硬的目光,片刻后突然换了个话题:“柱间呢?”
“你的学生自己找去。”打定主意不再和他纠缠,斑穿过大堂,从另一头的侧门离去,脚步略显仓促。
因陀罗玩味的注视着他的离去,过了一会儿,他看见自己的学生匆忙跑来。
他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年轻人。
“教授,您有没看见斑……我是说……宇智波斑,”柱间掩饰性的改了口,若无其事的发问,“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因陀罗把玩着高脚杯,不分给他半点目光:“他不是被你拉出去了吗?”
柱间语塞,在大堂里四下张望了一圈,到处人来人往,根本无从分辨斑的去向。
“他摆明了不想看见你,你何必自讨没趣?”因陀罗淡淡道,“你们谈了这么久,你不是也没说动他吗?”
“……”柱间知道自己这个导师已经把他们的关系猜了七七八八,只得揉了揉额角。
因陀罗观察着他那一刻的神情变化,目光冷硬:“你不否认?”
“为什么要否认?”
因陀罗不置可否,长久的打量着自己的学生:“你这么聪明的人,会有一个很好的前程。有些事情,别越界了。”
柱间没有马上回答。
“这是老师给你的衷告。”因陀罗的口气有些严厉,但是看着柱间死不低头的样子,最后还是放缓语气,“当发现有危险的苗头时就要趁早抽身而退,否则……你还太年轻了,柱间。”
“事实上,”听到这话,柱间只是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早就来不及了。就像您教过我的,有些化学反应,在反应物混合的那一瞬间就完成了一样,有的人,看过一眼,就再没有退路了。”
因陀罗听到这样的话之后,意料之外的没有怒斥他荒唐,他走到桌对面,将睡着了的阿修罗拉起来,一手横过肩头,半扶起他。柱间要伸手帮忙,却被他示意不用。“他最近要在剑桥给阿修罗代课,你要找他,有的是机会。”因陀罗留下这样一句话,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柱间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目光无意间瞥见地上一件反光的小物件。
他弯下身拾起,那是一枚深红色的圆形胸针,被漆黑的曲线分割为一环套着一环的圆环,上面还带着九点勾玉状的黑点,背后是一串字母——kaguya。
“……辉夜?”
第八章
海面上波涛微澜,一天清冷月色的倒影被捣碎,粼粼一片。漆黑而样式古旧的船只缓慢的分开水面,驶过这一片清光泠澈,被风吹得微鼓的船帆上,画着一个古怪的符号——像是一只血红的眼睛,里面有着一环环的纹路。船舵无人驾驶,这样一架船就被月夜的浪潮与海风送到了码头边。
这是一个荒废已久的码头,海藻肆无忌惮的在这里滋生,不放过一处缝隙,被弃置的夹板木料随处可见,露出腐朽的里子,其间依稀可见一些锈得不成样子的金属器具。在被往来货商与船工遗忘了不知多少年之后,这个码头终于在今晚等来了一场隐秘的喧嚣。
几对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