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只剩下他自己的亵衣,不顾他嘴里硬生生地挤出“非礼勿视”类似的陈腐字眼,她把他按到木桶中浸泡,怕沸水烫伤他,她还用法术将他的肉身保护起来。下咬着泛白的嘴唇渗出丝丝血色,就像点染的朱砂在宣纸上蔓延,是苍白中的一抹艳丽,即使这样,他也不愿吭出一声。这样子就好像叶芊芊前三世一直养着的小狐狸,倔强孤傲。想起方才从断崖下落,他的臂弯已经不再有力,却依旧把她安然无恙地带到地面。
叶芊芊见他所受之苦,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悲悯,悲悯他身为唐岐山资质出众、风风光光的大弟子竟然也要接受不准医治的刑罚;也疑虑,疑他现在所经历的寒冽刺骨竟与自己当年如出一辙,是不是根据这条线索,也能有找出当年折磨自己的黑衣人的可能呢?
原本水浴能稍微缓和他的刺骨之痛,可尚未过一盏茶的时间,桶中的水已经被他身上的凉气侵袭得蒙上一层冰霜,叶芊芊只叹凡间俗物难以医治,只好用自己的灵力给他渡气。无奈于仙鬼之别,她的灵力可能会伤害到他的仙体,只能断断续续地进行。
这样维持到了子时,叶芊芊的体力也扛不住了,幸好张子钦身上的寒气渐渐消散,恢复了以往的红润,叶芊芊用法术将他的亵衣烘干,又扶到了榻上,也顾不得茶具是否干净,连着满满三杯茶下肚,不知何滋味。
“水……水……”榻上双眼紧闭,双眉紧锁的张子钦呓语道,叶芊芊随即满上一杯,递到他面前:“水来了,水来了。”搀扶他的时候,她发现张子钦的双颊不似寻常颜色,而是灼烧般的红,好像脸上的每根血管都在向外涌动。
“呃——”一声撕心裂肺的低吼从他的喉咙喷薄而出,他横冲直撞起来,面前的茶杯像是被狂风暴雨惨虐的白色月季,毫无眷恋地在地上散开花瓣。
他的一呼一吸,好像都在喷着烈火,足以把叶芊芊烤熟。叶芊芊变出绳索将他牢牢扣在榻上,他就像条巨蟒,左右摆动,上下挣扎,墙壁时不时地受他冲击,发出闷雷一样的怨怒。
“客官,您怎么了?客官!”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店小二一声声呼喊,他好不容易不用守夜,忙活刚睡下,又被这上房里的阵阵响声和叫喊声惊醒。
叶芊芊暗叫不好,眸子一转,开始放出自己在天香阁练就的本事:“啊,相公,相公轻点儿——”一声声娇嗔的求饶叫得店小二从毛发酥到骨头,他年纪尚小,未尝过禁果滋味,脸上也不知是什么颜色了,只小心翼翼扣门,“二位慢忙,不过恳请二位小声些。”
“好,好,你快走,走啊!”叶芊芊又转换成男性的闷声,呵斥小二离开。小二下楼的时候正迎上闻声赶来的身着亵衣的掌柜:“这屋里……”
“忙着,忙着呢。”小二挤眉弄眼答道,“白天瞧那公子哥像是个吃软饭的,没想到……”
屋里挣扎得火热,也听不到门外的议论,张子钦一个分离拱身,如火山喷发,将身上束缚的绳索挣得细碎,如溢出的岩浆纷纷下落。
叶芊芊俯下身子,双手紧紧扣住他发烫的手腕,把他压制在榻上:“张子钦,你冷静一点!”他不甘示弱发起反攻,鲤鱼打挺似的扬起上半身,强行将自己灼热的嘴唇压在她紧张的薄唇上,汲取着可以让自己沉静下来的一丝冰凉。叶芊芊连惊讶的间隙都不被允许,好像被一块烫嘴的山芋紧紧吸住,随着他沉降下来的身躯俯身榻上,扼住他手腕的双手被反过来握在他的手心。叶芊芊被突如其来的不知算不算上的吻搞得慌神,他激烈而又狂虐,好像面前的只是一块降温的寒冰,没有温存,没有神志,只有摄魂般的索取。好像要将自己受尽冰冷之苦的隐忍尽数挥洒,尽数释放。
唇齿摩挲破了她的嘴唇,渗出的血液于他而言便是冰露,滴滴舒心。疼痛好像让她脑中的迷乱消散,她启动冰心坠,用冷气把自己裹成一个的冰块,口中送出的气都是沁人心脾的凉爽。
张子钦的狂虐变得温柔、细腻,珍惜着眼前这寸冰凉,混杂着血腥的缠绵在他神志恢复之际戛然而止,透过叶芊芊的双眸,他看到了自己紧皱的眉头里夹着的是懊恼和羞赧,他眼中映出的叶芊芊,也是恍惚的,迷离的,连她自己都不想直视的。隔着衣衫一颤一颤的,是彼此的心跳,皮肤的热度,已不知是刑罚所致还是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