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也不能北上!”
“不是不能,是不合适。”青年提醒道:“陛下随时可挥师讨伐,战争一事只要坚持到底,绝不会出现下棋似得双活局面。哪怕打的只剩一人,总会分出个胜负,而且草民保证我天朝上土肯定是赢家,对谁皆准。只是这取胜代价不免沉重,陛下承受得起?”
“少拿朕胡诌,朕岂会败于猢狲!”楚平婴漠然而怒,被骂出了怒气,先前刻意压制的跗骨之蛆般的自负涌动而出,他负手而立,帝王威严冲破穹顶,声音浩大无匹,“朕说能胜便是能胜,不胜也得胜!百万自强儿郎只有两条路,旌旗凯旋或埋骨他乡,他们,会给朕想要的答案!”
一言既出,血气扑鼻,天子孤行昭然若揭。
青年心中凛然。
“你来告诉朕,如何增得的胜算,才能称之为胜算!”偏执孤傲的帝王指向殿中唯一一人,眼瞳中蒙着一层凛然血气,翻涌如沸水,冰冷狞亮的像是看待死尸。
他的目光让林枫很不舒服,如芒在背。青年悍然与其对视,黑白分明的眼珠清澈见底。
“很简单,你有而敌未有,可为胜算!”青年整理袖口,随手将金玉横架支起的窗框架起更高,更利展望远方,有候鸟结对而飞,直冲而上。男人应声看去,神色平缓片刻,直到大鸟插入云层高不可见,恍然瞥见青年指在大殿光可鉴人的地板之上,竖躺着一截小小弹簧,“你有,敌未有!”
男人怔了一怔,忽然想问这和你架高窗框有何关系?
“朕有,却等同没有!”男人捡起先前弃如敝履的小东西,审视端详,极尽目力之能事。
“那就要看陛下的了,大可让你那百万儿郎出门找上一找,或旌旗凯旋或埋骨他乡,想必会给你想要的答案!”青年呵呵一笑,不知是嘲讽还是自嘲,“要有信心,他们对陛下忠心耿耿,即便是死,也不会让你让失望!”
青年转而纵声狂笑,甘露殿中回荡着怒响,狂放不羁,浓浓讽刺几乎占满了广阔殿宇。
男子看着状若癫狂的青年,面沉如水,可很快也跟着狂笑起来,两股截然不同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嘶哑阴沉,仿佛刀剑互斫,剑锋擦着刀刃闪出火光来,又像是烧焦木炭迸发的噼里啪啦。
身着明黄长袍的天子有气无力,扶膝弯腰,断断续续喘息从袖口摸出一封鲜红奏疏,七八只翎羽轻微摇晃,编制成花,鲜红刺目。
六千里加急!
心中忽然冒出一股寒气,林枫笑容凝固,不好预感直冲脑颅!
男人咧嘴冷笑,“同是老天生养的两国上人,踩同样土吃同样饭穿同样衣读同样书,筹谋同样的狼子野望,除兵戈更锐战力更强军心更稳,朕何能寻出敌军未有之物?”
直起身版立于大殿上的男子沉下心神,双手收入袖筒啪啪作响,狠狠喘了口气,历吼道:“百万儿郎难寻朕之所求,可你林十九抵得千万儿郎!旌旗猎猎凯旋还是儿郎埋骨他乡,答案,朕问你要!”
历吼咆哮如狂狮震怒,男子扬手投出,鲜红翎羽飞入怀中,入手温热,青年愣愣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