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猛地闭嘴,“没什么,挺好!”
重重冷哼从老东西口鼻间发出,沉闷有力,显然气愤到了极致。他老宋家何等尊贵,竟然连女儿都嫁不出去,百般推诿千般辞谢,让他以后如何有脸在朝臣见撒泼打滚?
要不是林正给他留下满天香火,其中最大的情分就是他老宋,老东西真想一斧子劈了他。
不过话说回来,动起手来老东西又有点舍不得了。他亦是爱才之人,这么灵醒的娃子不好找,虽说京城中英才鬼才比比皆是,小管仲幼卧龙,连‘晦不祥’而出的小子都算不得太稀罕,名头大到天边,但灵醒到陛下都惦记的地步,那就非同寻常了。
何况这个灵醒娃子还很纯天然,与那些从小见惯风雨而早慧的世家子弟,从根本上不同。有想法有血性,更重要的是有胆量,是深山棱角石与河边鹅卵石的区别,真真正正能有老宋家风骨的行伍材料。否则他也不会在圣旨下达的当夜率军直奔牙狱,为林枫保驾护航。更在之后杜石毅问询之时,有意无意透露出不与他争杜淳的意思。
从香火情到圣旨再到林枫本身,值得一赌,宋太虚也有这个胆量,所以他将压胜之物全盘压在了青年身上。无人给他退路,他也不想退,军令如山的老爷子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对自己亦是如此,两军对垒何时有过退路?况且他不觉得自己有错。就像陈老一样,既然无错,何妨冲撞天子,何必留有退路?
青年暗自叹息,老东西是很不讲道理,可行事处处是道理!他有些发愁。
宋明珠来的很快,两人刚停下便有盈盈莲步从门外踏来,步伐很轻,说是蜻蜓点水也不为过,真像是踩在水上的步子,清澈、沉静,只是听着就有种如观明湖之感。
林枫好奇地转头看了一眼,他想瞧瞧被清乐赞为标志女子的宋明珠,究竟怎么个标志法。更想看看有可能成为自己妻子的,是何种女子。只是甫一落目,望见堂下窈窕身影时青年面色一变,忽然怔住了。
女子生的极美,肤色嫩白琼鼻樱唇,五官异乎寻常的精致。她一路行来娉婷袅袅,低眉顺目,脚步轻盈的像是树叶飘荡,往上有一双修长玉腿,高挑身姿,柳腰盈盈一握,恰是少女的纯净风情。
青年心中一动。这是一位很清澈的女子,清澈到君子眼中不容亵渎,小人眼中又想拼了命的亵渎。她给林枫的感觉既非君子亦非小人,与亵渎无关,而是很淡,水一样淡。
行至近前女子屈身万福,羞涩的似乎说不出话。老匹夫细细打量青年,想从后者眼中看出名为兴致的东西,看到的只有错愕。
林枫认出来了,大理寺中提来糕点的女子,与先前舞姿轻盈却精通击技丫鬟缓缓重叠,模样就是水一样淡的宋家小女,宋明珠。
怪不得如此熟悉。
“明珠过来!”老东西亲自起身,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青年对面,“就坐这,让这混小子仔细瞧瞧,再敢说素未谋面老夫非宰了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