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一直不停,甲板上自然没有人光顾。虽然大雨将所有人困在了船里,所幸游轮
娱乐设施齐全,所以大可不必担心会无所事事。无法外出的人们被分散到咖啡厅、桌球房、
赌场、酒吧、电影院等船的各个地方,继续着他们第二天的旅程。
范篱将签署的合约交给母亲,这一次行程最重要的目的就算达到。
“被你哄着,那个傻丫头签得还真快。”母亲把合同丢在桌子上,看着范篱:“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还有差不多一天半的行程,好好玩,以后你不会再有机会以我儿子的身份上这种豪华的游轮了。”
“我出去了。”范篱朝着门口走去,这样地争执没有意义。无论她用何种眼光看我,无论鄙视或者藐视,所有一切就此结束吧;无论爱或者不爱,无论恨或者埋怨,所有一切就此结束吧;无论将来堕落或者燃烧,无论欣慰或者后悔,所有一切就此结束吧。
“你给我站住。”母亲不快地发号命令,并迅速拦在门口。她看着范篱,口气冷漠地说:“无论你怎么逃避都不能否定你是我的儿子,难道你对我没有最起码的尊敬吗?”
“妈,”范篱叫了一声,女人却如同受惊一样向后退了一步。范篱绕过她,淡淡地说:“让您受惊了,对不起。”
女人没有再做为难,她只是被一个称呼震慑,她曾经的身份,她早已经忘记的身份。她无数次因为报复而得到地快感,在这样一个普通的称呼面前突然变得异常复杂,她本想反驳,哪怕是刁难而已,可是,用哪个字眼?她已经说了太多恶毒的话语,她让想象的仇恨附注行动变为现实,到头来,只是被一个称呼轻轻瓦解。这个时候,女人才突然想来,自己曾经是个母亲,有一个儿子。
我知道哀伤不会停止,所以,就由着你们的性子发挥吧,反正幸运早已把我忘记。范篱看一眼已经合上的红色木门,它像一张冷漠地脸,透过充满潮sh气味的空气,做着最后地讽刺。范篱只是轻轻提了提嘴角,把手插ru口袋里,沿着走廊离开。
外头雨下个不停,依稀能听见烦琐的雨声,今、明两天将持续大雨,这是走廊电视频道播放的天气预报。海上天气本就阴晴不定,这个时候船应该在滂沱海和贝落斯海交接处行驶,下午三点将会开始返航之行。
想着船即将航行回港湾,范篱不禁很期待,已经完成了重要地约定,接下来的时间就像消磨。他边走边想,不禁再次走到上一次楼梯的转角处,同上次一样,由楼上下来,他想起上一次的偶遇,如果当时不紧张,是不是可以保持微笑?
事实证明,不能。
冷漠在这一次,没有从这个女孩子的身上消失。甚至在范篱侧身让道的时候,她的眼
皮都没有准备抬一下,更不要说正眼看一看给自己让道的人。
“董芮。”范篱忍不住叫出了她的名字,这样相遇不好,这样不能控制情绪不好。
冷漠依旧,不作回应依旧。
范篱对于尴尬地气氛无能为力,董芮地出现是航行附带的惊喜,但不是礼物。他无奈
地下楼,也许是因为大雨的缘故,船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范篱差点从楼梯上摔倒,还好抓住了扶手。风浪?不及细想,又是一个猛烈地颤抖,这一次范篱几乎是要抱着扶手了,这时候,他看见同样抱着扶手,一脸惊异的董芮。
不是海浪,虽然外头天气不好,但是这艘巨大的游轮无论是经验、设备、设施都堪称一流,经历的大风大浪绝不会少,船长的经验也足够充足,足以信任。不是风浪难道是礁石,也不对,两海之间除了海水的颜色不同之外,从来没有碰到礁石的情况,更何况这条游轮航线是走了几十年的老航线,不可能有礁石。既然不是自然情况,那么唯一可能的就是人为情况。如此大的撞击,难道有东西靠上瑞剑号了?范篱感到一丝不安,他的耳朵听见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不再犹豫,他快速跑上楼,顾不了许多,将董芮迅速拉入转角一扇装饰木门之内。紧接着,一连串的脚步声在楼梯上杂乱地响了起来,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