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械斗
在家里静养,知青们先后都来看望过阿伊。[]结伙而来,再一直没单独相处机会的袁怡,总是把笑颜留下,把遗憾带走。叮咛,“大伙都挺好,你安心在家养伤,别惦记队里的事。”一语双关,暗示出她的心思。
一个多月后,可以下炕活动,阿伊在家再也待不住,一瘸一拐地上了山,带着伤未痊愈的脚伤坚持工作。今非昔比,大院里热闹纷纷,人气特旺。夼子村的和尚山综合整治工程,被列入公社重点工程,统筹各村劳力上马,大规模作战。一个战山河连队进驻夼子村,连部设在知青大院,入住了三十多个人,其他队员住在村民户中。
崔大明介绍,这是徐方晓连长,那位是耿全石指导员,阿伊热情握手,表示欢迎,“无私地援助,向你们学习致敬!”大家客套一番,转入正题,就食宿和相互配合等事宜达成了共识。矮个徐连长,脸清瘦,小眼不大滴溜溜有神,“伙食孬好没关系,客随主便,公社补助标准不够的话,我们个人再出点。”精明干练的性格,说话粗中有细,阿伊笑呵呵,“你们出门在外义务奉献,怎么好意思再让个人掏腰包,缺多缺少我们都包了!”耿指导员中等个,粗壮的身板,面孔憨厚,打哈哈,“现在我们成了一家人,好说,好说!”
两个单位四五十号人吃喝拉撒睡,早晚出收工两个时辰,院子里人声鼎沸,乱成了一锅粥。庄稼汉,一天到晚背负晴天,面对黄土。磨一手老茧,出一身臭汗,地上躺。泥里滚,回到家门饭上急。舀勺子凉水仰头喝,手抓热饭往嘴里填,不干不净不招病,早把洗漱丢在脑后。累得腿痛腰酸,摸上炕头,就三十八万一躺,心里没有别的只想先睡上觉再说。养成了直来直去的务实性情,穷讲究假干净那一套。不说都不屑一顾,说多了反而跟你急,“有能耐别当庄户孙,老子习惯了,该你什么事!”知青,则大相径庭,再累,再忙,回到家先洗漱,似乎饭前不洗手。就吃不下饭。早晨刷牙,晚上洗脸,隔几天洗洗身。已经形成了一种生活定式。烧不开的水不喝,更别说生水。内向的甭说,外向的,即使再实在,也不会一声不吭就拿别的东西用。进房敲门,不随地吐痰,丢烟屁股,等等,是相对文明的生活习惯和方式。水火不相容的思维方式和生活习惯。别扭扎眼烦,知青们抵触情绪与日俱增。说三道四的都来了。
“整天吆吆喝喝,没有个消停的时候!”
“随地大小便。恶心死啦!”
“就像一辈子没见个女人似得,俩眼直勾勾的,就像老鼠见了猫,让人胆战心惊。”
“我晒在院子里的军帽不见了,以前从来没发生类似的事。”
阿伊和崔大明从中做了大量的协调和安抚工作,劝说知青大家,“乡下汉子最大的优点是实在,最大的缺点是实在太大了。原谅一下,忍耐一点,他们撇家舍业的也不容易。毕竟他们是客人,我们是东道主,应该高姿态,宽容为怀,不能斤斤计较。”可是,一个锅一个锅抹勺子,言差语错小纠纷不断,摁下葫芦起来瓢。
一天晚上,知青和连队的头头都到大队部开会去了。为了一句玩笑话,知青和民工吵吵起来,又喝了点酒,骂起来没好口,打起来没好手,愈演愈烈,最后激化为两帮械斗,扫帚木棍石头块,满院子飞舞,有的打趴在地,有的头破血流,有的转圈抡棍子,男人叫,女人哭,一时打得天昏地暗,生死仿佛已经置之度外。
“住手!”
“都往后退!”
阿伊和徐方晓等赶到,大声怒叱,推开械斗的双方,制止了流血事件的进一步恶化。一起突发恶件,双方重伤五人,轻伤十二人,包括袁怡和吕小艺等三个女知青,她们是拉仗时,受的伤。是是非非,追究责任的事,暂时顾不上,先把伤员送到了医疗站救治,其中三个生命垂危,找拖拉机送去了公社医院紧急抢救
一场械斗,造成知青和战山河队员多人受伤,重伤员住了公社医院。事关重大,阿伊知道捂不住,便及时向公社卞书记汇报了情况。
卞书记听完汇报,很关切地问:“重伤员有没有生命危险?”
阿伊回答:“只是外伤,生命无忧。”他没敢说其中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