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大事未果,始终揣着明白装糊涂。又凭什么会对一个相处时日尚短的人动心?不会的!他池凤卿便是再如何的好,也未必能比身边的人差出云泥之别,凭什么会成为例外?!他只是自己安然进出宫门的一枚令牌罢了。
摇摇头跨进屋去,却见衣架上的一袭素衣撞入眼帘,心头不由又是狠狠一揪。只觉得那领子、袖口和衣襟上镶嵌的白色狐毛,不似摸上去那般柔软,倒像是月季上的花刺,一根根地扎得心口有些痛痒难耐。这是那送她的,不是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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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晌午,丹影正指尖沾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悄悄画着地图。让人弄来的宫城布局,虽然只有一部分,她也需要先记下来。
池凤卿拎着个包裹从外进来,问道:“你今日可有空?”共处了一段时日,两人之间已经不似初时那般生份,私下里说话也不是总拘泥礼数,称呼也跟着显得熟络、亲切了许多。
丹影悄然将桌上的水痕抹乱,抬头反问道:“怎么,找我有事么?”
“我想带你去个地方,你换了这件衣裳吧。总见你穿那艳红的好看,却忽然想起,在碧云洲上遇见你时,那一身白色也是极为适合你的。”
丹影抬眼打量他,柔软日光下的翩翩公子,一如平日一般,下朝回府必然脱了常服,摘了冠带、佩饰,换上素色锦衣。今儿更是通身一片雪白。里头是交颈的云纹素锦夹袍,外头披了一件雪色轻裘,脚下一双羊皮软靴也是白色的锦面。头上用白绫绕了几圈,绾了个小髻在顶心,扣了枚白玉。腰间没有其他佩饰,还挂着那柄匕首,只是连长长的大红穗子也不见了。
不由笑嗔道:“你自己喜欢白衣白袍的,带人出去也要依着你的心思。”倒也不曾和他推辞,接了包裹进屋换装。
换好后揽镜自照,不由暗忖,这人眼光倒是不差,款式和裁剪都能看出是费了心思的。难得连尺寸都这般合身。这一套在身,她瞬间便又多了一丝剥落烟火之气,犹如一只迷途狡兔,更似一只潜居幽谷的千年灵狐。
丹影从屋内换好装出来时,池凤卿见了她的模样也呆怔了片刻,心里暗忖道,不知是因了自己个人喜好的缘故,还是她也本就更适合穿白色的,瞧着竟比往日越发脱尘出众了。唇角勾了勾,迈步上前,抬手将丹影头上不多的发饰摘下,从袖笼中摸出几枚珍珠的发针簪上。
丹影看着躺在桌子上的发钗,疑惑道:“你把这个给我弄下来,又往我头上堆了什么玩意儿?那些啰啰嗦嗦的贵重珠宝我可嫌累赘,也没那么些银子还你。”
池凤卿看着那娇俏的眉梢眼角,失笑出声:“知道你不受嗟来之食!就是几颗最常见的珠花,寻常的铺子里便有得卖,不用几两银子的。回头你帮人倒腾那些物什得了利钱,一文不少的还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