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总督出现得太突然,突然到许梁都没有丝毫准备。许梁到目前为止,仍然不清楚洪总督横插一脚的目的是什么!
接着,关于洪总督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巡抚衙门的事情也查出了眉目,许梁听着铁提督的报告,脸色阴沉,盯着铁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件锦衣卫西安所也牵扯进来了?”
铁头点头道:“是的。洪总督此次前来,一共就带了两名参谋,十几名侍卫,他根本就没有打起三边总督的仪仗,进城的时候是借着锦衣卫总旗家夫人名头自北门入的城。巡防司的官兵见是锦衣卫的人马,便没有检查马车。”
“那从长安城门到巡抚衙门这一段路呢?巡防司守卫力量增加了三倍,洪总督怎么也能如此轻易地走进来?”
铁头表情恨恨地道:“洪总督的人借着锦衣卫的掩护,直接避开了外围的警卫,到了巡抚衙门口的时候才被巡防司的人发现。然而此时禀报已经来不及了!”
许梁听了,咬着牙根冷冷地说道:“好一个段志刚!不声不响的居然敢阴我!”
铁头看着许梁的脸色,小心地说道:“少爷,有一个情况,锦衣卫西安所的副千户段志刚已经有好一段日子没有露面了!青衣卫询问过锦衣卫关于段千户的去向,都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嗯?”许梁震惊地看着许铁头,“段千户消失了?”
铁头担忧地说道:“消不消失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属下派人仔细留意了一下锦衣卫西安千户所,倒是发现了不少新面孔!少爷,你说西安所会不会有什么重大的变动瞒着咱们?”
许梁严肃了起来。沉声道:“极有这个可能!不然以本官和段千户的交情,段千户应当不至于这么陷害我!派人盯着西安所,另外。给京里的佥都御史黄道周去信,让他查一查锦衣卫最近的动向。”
如此吩附了下去。许梁便不由得开始佩服起洪承畴来,整个正月里没有什么动作,一来就敢带着十几号人跑到长安来横抢许梁的生意。而且还有锦衣卫暗中帮忙!要知道锦衣卫的副千户段志刚决心投靠许梁之后,锦衣卫西安所几乎就成了巡抚衙门的下级部门,许梁说一不二。
然而现在锦衣卫居然卷了进来,还是帮着洪承畴,难道锦衣卫内部暗中做了调整?段志刚被锦衣卫内部暗中做掉了?
以锦衣卫历来的狠辣,许梁倒不怀疑有这个可能。
许梁在琢磨洪承畴的时候。长安城最豪华的酒楼里,洪承畴也正在琢磨着土鲁番的三王子察可西和卡尔满刺。
酒是好酒,席是好席,一旁婉转轻唱的戏子也表演得精彩动人,察可西和卡尔两位客人两只脑袋一摇一摇地正陶醉在这种在土鲁番难得一见的享受场景里。
然而洪承畴和两位陪坐的总督府参谋却完全没有这个雅兴,他们对于察可西的提议感到很伤脑筋。
正如察可西对许梁提出的要求那样,察可西对三边总督洪承畴也提出了贸易生铁和食盐的请求。然而这两样东西,许梁有顾虑,洪承畴的难处却更大,因为他不但有顾虑。而且压根就没有货源。生铁是朝庭严格控制的军用物品,洪承畴除了走私之外,完全没有办法。至于食盐。西北的食盐生意已经完全掌握在梁记手里,除了许府和泾州的梁家之外,外地的食盐根本就运不进来。而且原本在其他省份流通的盐引,在陕西由于新税法的实施,盐引如同废纸,西北盐商根本就不承认。
洪承畴两只眉毛几乎都拧到了一起,自许梁把贺齐派到了固原担任固原知州之后,三边总督府直辖的洪兵的发展就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贺知州把原本马知州答应的优待条件统统驳回。不给粮草,不给军饷。不给军械。洪兵的开支完全靠三边总督府向朝庭索取。
而以朝庭户部财政的紧张程度,洪总督从户部和兵部得到的支持十分有限!正月里一个多月下来。洪兵由于粮草不足,拖欠军饷等等问题,洪兵队伍非但没有壮大,反倒出现了逃兵。
洪承畴再一次意识到银子的重要性,从锦衣卫手中得知土鲁番的王子和满刺即将到长安与陕西巡抚谈生意之后,洪总督便强烈地意识到,这是一个增加收入的好机会,于是不顾与许梁撕破脸皮,义无反顾地横插一脚进来。
来长安之前,洪总督与几位参谋们做过多种设想,大明朝地大物博,听说大明的茶叶,丝绸,布匹,瓷器,药材在西域地区很受欢迎,洪总督便想着在这方面与土鲁番王子合作。别的不敢说,洪承畴作为三边总督,弄点这些东西还是有办法的。
然而!察可西王子要的却生铁和食盐!这两样东西洪承畴偏偏没有!这就很头疼了。
戏子一曲终了,察可西和卡尔从陶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察可西艰难地将目光从戏子那双傲人的双峰上面收回来,啧啧轻叹一声,看着洪承畴,说道:“总督大人,小王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洪总督听了,应付的一阵呵呵笑,说道:“三王子,你所要的这两样东西,即使在大明朝,也是违禁物品,数量少的话,本督想想办法还好说一点,你们要的量这么大,这一时之间,本督还得再想想办法。”
察可西失望地道:“总督大人,怎么你的回答跟陕西巡抚许大人的一样!”
洪总督呵呵轻笑着,顺着话便问道:“卡尔满刺方才说,去年你们已经同许大人的商号开始了大规模的贸易,本督想问问,难道去年许梁也没有提供给你们生铁和食盐吗?”
察可西看着卡尔,卡尔便无奈地说道:“不瞒总督大人,当初我们与许大人签订的协议上,许大人就巧妙的回避了生铁和食盐这两项。许大人的商号,只是供应给土鲁番药材,布匹。丝绸,瓷器。玉器一类的东西。”
洪承畴哦了一声,暗道这许梁虽然不服管理,但做事倒也有些分寸!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