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以个转念想到了习美娟,要说有熟人能帮助她,那只有习美娟是最合适的。习美娟老公是经理,是大老板,有自己的大公司,安排个人应该没问题。我上次见面就应该问问她的,她想,这样就用不着现在去专门跑一趟了。不过也没什么,她不是在分手的时候还盛情的邀请我去她家玩的么,我这就去,装着是顺便问问的,给回绝也没什么难堪。这是个很好的主意和去路,比起生活和经济来源无着落的窘迫来说,即使有被拒绝的尴尬,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路水莲当下就出了门,骑车来到滨河轩,进了小区,找到那幢楼房,应该是这幢,她想,习美娟上次就是指的这幢。路水莲只模糊地记得,习美娟好像还说过是3单元3o2室。
但路水莲不敢肯定。她懊悔当时没有用心给记下来,如果模糊的记忆不对,不是这幢楼3单元3o2室的话,那她还真没法找。这个小区不算小,光楼房就有一二十幢,每幢楼里又都住着好几十户人家,这样算起来总共就有近千户人家,她总不能挨家挨户敲开门问呀。她有点懊恼,生活怎么总是对她这样苛刻呢,就连衣个能有可能搭救她以把的地址都不让她清晰的记得。
她要看看自己的运气。她鼓起劲儿,一气儿蹬上了三楼,站在了3单元3o2室的防盗门外,又伸手揿下了门铃。门铃连续响了好几下,但没人来开门。路水莲就想恐怕真是记错了。她很失望,但她有总有些不甘心,人在几近绝望的时候是不愿意轻易的放弃一根能救命的稻草的,即使它对于挽救来说希望不是那样大,但终归是有一点的,也许就是这一丝一点,可以把她带去光明的彼岸,脱离现实的苦海。于是路水莲又揿,并且像和谁赌气似得连续揿了好几下。欣喜的是,她终于隐约听见有脚步声响着走了过来。
“谁呀?”屋里的人在问。路水莲听出声音正是习美娟的。好歹算是找到了,路水莲觉得猛的一下放下了心,她长长吁了口气。但路水莲突然多了个心眼儿,她故意不作声,她要察看路齐英猛然间看见她的反应,是惊喜还是平淡,如果很平淡,她就没必要求她帮忙了。不管怎么样,女人,终究还是讲究点面子的,她不想在昔日同一个等级的朋友面前弄的颜面尽失,那样还不知道如果传了出去,会有怎么样的后果。现在的人,嫌贫爱富的很,如果身边的人都知道你穷了,鄙夷的眼光都能把你给射死,更不要说还会有谁去主动的帮你了。
“谁呀?”习美娟提高了声调又在问。见没人答话,只能迟迟疑疑地打开门。
“是我。”路水莲微笑着,在习美娟打开门的一刹那说。这个时间她把握的很好,即达到了她想知道的结果,也没有过份的丢失礼貌。
“啊呀!你怎么不早说呢,你个死东西,嘴巴就那样金贵呀,我又不是男人,稀罕你那小嘴儿。嘻嘻嘻嘻。弄的我还以为又是上门推销保险的,差点就没给你开门。我做梦没想到会是你,你怎么肯来的?上次再三叫你来,你还是不肯。”习美娟很兴奋的说,看的出她是真心的欢迎路水莲的到来,也许她真是一个人在家憋闷的难受。对她这样的表情,路水莲觉得很受用。
“谁说我不肯来呢,我这不是不请就来了吗?上次那是我实在是有事,其实我早就想来找你玩呢”路水莲甜甜的说。她的心情在见到习美娟高兴的表情后也突然好了起来,说的话也就变的好听。
“快进屋里坐。”习美娟依然是热情有加,一只手已经拉住了路水莲的一条胳膊,仿佛怕她会跑了似得,把她拉进了门里,关上了防盗门。
路水莲随着习美娟走了进去。“坐,随便坐。我给你倒杯冰镇饮料喝,外边很热吧,等下我把空调的温度再调低一点。”习美娟松了拽着路水莲胳膊的手,一边往冰箱边走,一边指着一排气派的真皮沙说。
路水莲并没立即坐下,她环视了一下屋里的摆设,自内心的羡慕说:“到底是大老板家的屋子,布置得就像座宫殿。我们家什么时间能像这一样,我就什么都不想了。”
“快别说得我不好意思,已经够土的了。”习美娟嘴里虽这样说,但炫耀的色彩还是在脸上表现了出来。谁不喜欢听好的呢,尤其是女人,虚荣的心理是很强的。但习美娟有资本虚荣,也有能力满足虚荣,她有个在路水莲看来是那样好的丈夫。可路水莲就不行了,她的丈夫不光是没钱,而且还很让她感到伤心,她是没有资本满足虚荣的,她现在连生活都快要满足不了了,不光是物资生活,还有精神生活,甚至还包括了身体生活,李炳辉也无能力给她提供应有的满足。
“这还叫土?那什么才叫洋?难道我们家的摆设能叫洋,嘿嘿嘿嘿嘿嘿。”路水莲有点自我解嘲的味道。
“快别说了。什么样的摆设还不是一天三顿饭,晚上一觉瞌睡,两眼一睁就过去了一天生活。两眼闭上了不再睁开,一辈子就过去了,你和我在这一点上不都还是一样,人不都只这么回事。”习美娟说着话,已经将一杯倒好了的鲜橙多摆放在了沙前的茶几上。随后接着随口问了一句话:“你来有事吗?”
“没事呀。”路水莲坐上了沙,她装着很轻松的回答,其实,在她的内心里她又恢复了些许不自在和紧张,她想到了此行的来意。她没想到习美娟会这样问她。她不是以为自己是来玩的吗?
“我不信,你还真肯跑来空玩?你不是这号人。”习美娟这下说的是她心里的实话,一方面她希望路水莲是来陪她玩的,另一方面,即使路水莲不说,她也知道她下岗后生活上随之而来的窘迫,她想路水莲是不应该有这样的闲心的。
“真没事,你不希望我来玩吗?”路水莲只好再次装着笑着说,她不愿意刻意的去专门说今天来的目的,她想把目的在轻松的聊天中来。
“能来玩当然是最好的啦,我们要见上一面又不像以前那样容易。以前就在上下楼上班,就是不想见面,一天恐怕也是要碰见个三回两会的呢。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咱们俩住的又远,你要不来,就面也见不到了。”习美娟也在路水莲对面的沙上坐下,看着她说。
“我倒也怀念过去,我觉得过去几年我最大的好处就是交上你这样的朋友。”路水莲一般说的是实话,她现在能帮上忙的朋友还真是不多;另一半路水莲的这句话也是带着目的的恭维,她想习美娟高兴的情绪一直保持下去,或许那样的话,她的目的就能容易达到点。
“有什么好呀,我又不能帮上你什么忙,也没帮过你什么忙。到是你今天还怕我寂寞来陪我说话呢。也真是的,水莲,我以个人在家天天都快憋闷死了。你以后要是有空闲时间的话旧多来玩玩吧。”习美娟的笑容始终挂在了脸上,这对路水莲来说无疑是好的开头。
“看你说的,帮不上忙就不是好朋友了?我以后有闲时间了我天天来和你玩,反正你家里舒服,又有空调还不热。嘻嘻嘻嘻嘻嘻,到时候你别烦我就是了”。
“不过我还真想能帮点你什么。你上次去我说的那个羊山新区才开的那个厂里去看了吗?””习美娟突然说,但看的出她是很真挚地,是自内心的。
“去过了,可他们那门卫不让我进,说并没招员。”想起这事,路水莲就有些黯然,但她随即又振作起了精神,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她提醒自己不能让习美娟看出自己是有目的来的。现在话题的展对她说出她的目的是很有利的。
25。初次接触华天伦
25。初次接触华天伦
“那你现在找到工作了吗?”习美娟果然接着向下问。
“没。找不到。现在找工作真的很难呀,况且我又只会画画图什么的,你也是知道的。”
“是这样呀。那,那等一下我家伦天回来了,我
帮你问问,看他能不能把你安排进他的公司,他那公司是高装潢的,你这样会设计图案的人我想他也许能用的上。”习美娟似乎想了一下,这才若有所思地说。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刚才还说忙不上我的忙呢,这一下子就帮了我一个天大的忙。嘻嘻嘻嘻”。路水莲心中一阵窃喜,她真是没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没有顺带着找机会说出来,习美娟倒是先提及了,这省去了她很多心思,也完全避免了她的尴尬,即使习美娟和她丈夫说了,她丈夫没同意,那也丝毫没有路水莲央求的成分在里边。
“谢什么呀,还不知道能否进去呢。不过只要有希望,我会帮你争取的。”
习美娟打开电视,是那种背投式样大屏幕的,叫做家庭影院。她调到浙江卫视,浙江卫视有很多戏曲节目。习美娟喜欢戏曲。
“这电视机买了多少钱?”路水莲很想自己家里也能有一台,她在商场里看过,知道很贵,于是羡慕的问道。
“一万多块。”习美娟却是轻松的说道,好像一万多块这个在路水莲看来是很大的数字,在她眼里就像谁一百多块那样轻松。
“这么贵,你可真舍得。”路水莲觉得自己这最近几年一定是买不起的了,至于以后舍不舍的买也很难说。
“是伦天执意要买的。我觉得以前那台34英寸的看着就挺好。”习美娟边拿过遥控器边说。
浙江卫视在播放一段京剧。习美娟把音量调低,说:“我比较喜欢沪剧和黄梅戏,你呢?”。
路水莲不好意思地说:“我不大喜欢戏剧。”
“象你们这样年轻一点的多数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嘻嘻嘻嘻,喜欢那种夫妻看的片子吗?你们夫妻俩都年轻,正是干那事热火的时候,怕是隔天不做一回就难受吧?嘻嘻嘻嘻。”习美娟表示理解,同时也开了个玩笑。路水莲搞不懂,她怎么一下子就将话题扯到那件事儿上去了。
习美娟要关掉电视,路水莲叫她别关,说:“你爱看干嘛要关呢?”
“我这整天呆在家里没事,只好天天看电视,已经看腻了。你来了正好,陪我聊聊,你不知道一个人太冷清有多难受。哪像你们呀,天天可以夫妻俩厮守在一起。”
“那我以后就经常来陪你聊。”路水莲就笑着说。
“这可不好。你必须工作呀,再说你毕竟有老公有自己的生活。老来我这儿你老公还不愿意呢,谁陪他呢?嘻嘻嘻”。习美娟说。
“我陪你聊,你付我工资,这不就是工作了吗?”路水莲也和习美娟适时的开了个玩笑。
习美娟被她逗乐了,顺着她的话说:“嘻嘻嘻嘻,那要是个男人付你工资,你也陪他呀。那他要是多付你点儿,你还陪他上床不?那他要是再多付你点儿,他不动你懂你愿意不?嘻嘻嘻嘻。你说的也不好,那样一来我倒成了阔太太了。我们就变成雇佣与被雇佣关系了,地位不平等,也就不可能开心。”
路水莲笑笑:“你天天就知道想男人吗?怪不得人们都说温饱思滛欲呢,我看你就是过的太无忧无虑太舒服了!你老公不经常喂你吃饱吗?你们都有闲情,做那事儿的心情和时间应该是很多吧。就这你还天天想。嘿嘿,你以为我真是让你付我工资来陪你聊天呀,我说着玩的。” 有时候女人间说说亲热的私房话,或者是开个有点荤味的玩笑,似乎更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你比以前瘦了,可是更好看了。我要是你男人我每天都要睡你一回呢,不,睡两回。不睡白不睡。说不定那天还让别的男人睡了呢。真的,水莲,你诱人的很呢,看你那胸脯,鼓的就像是在奶孩子一样。看你那绷的,里边内裤的轮廓都显出来了。水莲,你是故意引诱男人的吧。嘻嘻嘻嘻嘻嘻”。习美娟有点羡慕的说,她到底是比路水莲大了几岁,胸脯和都显出了下垂和松弛。“我呢,我跟以前比起来怎样?”习美娟又问。
“你好像胖了些,不过越的显得丰满了。我要是男人我就选和你做那事,多舒服呀,肉嘟嘟的,摸着都得劲儿呢,别说做了,爬在上面还不咯人,那像我都是骨头,做着也不会舒服。不过你像是真的不大开心,你笑得没有以前开朗。我记得以前你总是笑得很甜,连耳朵鼻子都在笑。怎么呀,你家华伦天真是很长时间没喂你了吗?嘿嘿嘿嘿。”路水莲得到了习美娟要帮她问工作的好讯息,心情放松了许多,也和她打起了趣儿。
“很多事情我还没跟你说,我烦得很,也闷得很。”习美娟没了笑容,象是有很多心事的样子,她开始沉默。路水莲就不便开口,就也跟着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习美娟说:“你小孩家全呢?还在你妈那个小镇上?”
“嗯,又没人带,只好放在乡下啦。等他好上学了我再接过来。”路水莲掩饰着说,她当然不能说是因为经济的原因。
“不是好叫他奶奶带吗?”习美娟好奇的问。
“她要是肯带,我还用放在我妈哪吗?不过我也不放心她带。你不知道,她这人很孤僻,不愿与人接触,有些神经质,要是给她毛病来,懊悔也来不急。”路水莲这倒说的是实话。
“你老公呢?还在原先那单位做办公室呀?”
“嗯。”
“他那单位好像不大可能精简人。”
“我也不怎么清楚。”路水莲不想与她谈论自己的老公李炳辉,显出不感兴趣者个话题的意思,想止住这方面的谈话。
她们正说着话,华伦天下班回来了。路水莲就心想这进来的男人肯定是,但她不便贸然搭讪,她只是微笑着。华伦天看了看她,她也看了看华伦天。她能够感觉出地板被他的脚步震颤得厉害。他的脸孔很大,脸上的表情很威严。他看上去那么身强力壮,根本不像四十多的人。路水莲没来由的隐约觉得有些怕他。他嘴上叨支烟卷,烟灰掉在地上,他看也不看,自顾自地在那解领带。
“这是我原先的同事,设计科的,叫路水莲。”习美娟介绍道。
华伦天于是礼貌地朝路水莲笑笑,点点头。路水莲也朝他点点头。路水莲想,他那张脸要挤出些笑容还真不容易。不知怎么,路水莲不再相信他肯帮安排工作。我只能是白跑一趟了。路水莲一下子泄了气。
路水莲站起身,说:“我走了。”
习美娟很惊讶,说:“怎么好不吃饭就走呢?”
“可我要回去烧饭。”
“嗨,你还怕你老公自己不会烧?”习美娟说。
路水莲很为难,她真的不想在这吃饭。她下意识地看了华伦天一眼,她现华伦天也正看着她。“吃了饭再走。”华伦天像在下命令。她一下给镇住了,顺从地坐下。
习美娟见她不走了,很高兴,说:“我这就去烧饭。”说着就去了厨房。
客厅里只剩下路水莲和华伦天俩人,路水莲很局促。华伦天问她:“要再来杯果汁?”她说:“不喝。”但华伦天还是自顾倒了两杯,递给她一杯。路水莲端着鲜果汁,竟不好意思喝。华伦天说:“喝呀。”路水莲便喝了一口。路水莲随后放下果汁杯,说:“你坐,我过去帮帮忙。”路水莲不想跟他单独呆着,她觉得他看他的眼神很别,一时又弄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意思。 .
“你坐那歇着,我这没什么要帮的,又没什么菜。”习美娟对刚走进厨房的路水莲说。
路水莲不听,帮她洗起了盘子。 “在这吃饭,害得你辛苦一场。”她对习美娟说
“你不在这吃,我不也还是要烧么。”路齐英说,再说你还没在我家吃过饭呢,又是第一次来。”
洗好了盘子,路水莲一时觉得没什么事好干了,只好站一旁看着习美娟炒菜。“你手脚真利索,”她说,“炒的菜一定很好吃。”
“我都几十年的菜炒下来了,能不利索么。不过味道并不见得怎样。”习美娟说,说完朝客厅呶呶嘴,又说,“他从不作兴进厨房。”
路水莲就捉摸不透她话里的意思,说:“好像男人都不肯烧饭炒菜。”
“也不见得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