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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你大爷第5部分阅读

  等了十分钟还是不见,秦孟动身去找,就算今天穿的是背心也已经大汗淋漓,最终在一棵大树底下发现了抱着一堆柴的小孩。

    走近了看,无语凝噎,秦孟推开那根巨大的树干和一堆湿漉漉的断枝,叹气:“你回去陪他坐着,我来捡就好。”

    “这些不能用吗?”陆军疑惑的问。

    “回去,不过你要小心他跟你说笑话。”秦孟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就无力,或许他该慎重的考虑辞职的问题了,就算要赔偿违约金,甚至有可能因为得罪龙隋而在市混不下去,但依现在的情形看,得罪龙隋是迟早的事。

    陆军不明就里的蹲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是真没看懂,只好悻悻然的去找龙隋。

    秦孟郁闷的捡了些易燃物回来,发现两人相谈甚欢,心中虽有疑虑,但没去问。

    把准备工作都完成,秦孟开始做饭,幸好福伯事前工作做得充分,连烧烤架都有,拿出已经串好的各种食材,秦孟让两人先在一旁烧烤。

    值得庆幸的是,两人还会烧烤,不需要人教。

    只见两人一直在窃窃私语,陆军的神情有些凝重,反观龙隋,一脸小人模样。

    “烤玉米你要不要?或者鸡翅。”龙隋拿了两串烧烤过来。

    嫌弃的看了两眼,秦孟没接:“不用了。”天知道要是吃了这种硬得已经可以当做凶器的东西进去,肠胃会不会闹革命。

    “诶,很好吃的。”龙隋孜孜不倦的来烦他,还现场演示如何利用尖利的牙齿穿透厚厚的黑炭层,然后津津有味,“香。”

    秦孟愁眉苦脸的看他吃完整支玉米,心中悲凉:小爷我等会儿还得给你备好肠胃药,我容易么我。

    龙隋愣是横着剩下的鸡翅在他眼前:“吃不吃?”

    对那只皮开肉绽的鸡翅投以怜悯的目光,秦孟坚决的摇摇头。

    “真不吃?”龙隋为难,“我难得烤一次。”

    秦孟的悲伤简直要逆流成河:“我还没给自己买保险,你放过我。”

    把菜都端上时,龙隋与陆军居然吃烧烤就饱了,秦孟深情的凝望着还热气腾腾的五个菜,差点没有潸然泪下。

    还好陆军勉强给他面子,帮忙吃了茄子煲。

    饱餐之后,三人就着蓝天白云躺倒在草地上,顿感心旷神怡。

    “在这建个度假村其实挺不错,鸟语花香。”秦孟闭上眼睛,全身轻松。

    说者可能无意,听者倒是一字不落。

    半晌,有人的肚子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秦孟和陆军齐刷刷的望过去,就见龙隋捂着肚子蜷缩起来,可怜兮兮:“好像……有点不舒服……”

    “二货!”秦孟低吼,跑向车子方向,他记得车上有急救箱。

    等到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回来,龙隋正在陆军的指示下,像是一头牛,在咀嚼一撮青草,脸色怪异。

    “你给他吃什么?”秦孟惊出一身冷汗,把老板玩死可不是小事。

    “鸡不都这样,还有猫也是,动物们肚子不舒服就会吃点青草,而且我试过,有效。”陆军笑得信心满满。

    一个是不带脑子出门说任性就任性的二货上司,一个是少爷脾气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这两人扎堆真是要命,秦孟上前阻止龙隋:“乱吃是会死人的!吐出来!”

    龙隋停下:“他说了有效。”

    “陆军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秦孟觉得快无力回天了。

    “这是板蓝根呀,难道不是?”陆军又随手拔起一株。

    秦孟忍着脾气:“谁告诉你这是板蓝根的,你以为祖国大地到处都是板蓝根?”

    “不然药店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再说了,我真的吃过,”陆军坚定的补充,“板蓝根。”

    秦孟激动的抢过他手里的植物:“这东西长得和板蓝根完全不是一回事好不好!何况板蓝根原本就不是治腹泻的!”

    陆军回忆了半天,突然醍醐灌顶:“哦,对了,我那次感冒。”

    瞧着那副于迷雾中终于找到灯塔的神情,秦孟恨不得掐死他。

    “我说,谁能告诉我,我要怎么上厕所?!”龙隋弱弱的声音这回总算是被人听见了。

    秦孟无能为力的指着远处的灌木丛:“请你自由的……别拘束。”

    本来计划是让秦孟开车回去,以为龙隋体质虚弱得手都颤抖,但碍于秦孟那足以杀人的车技,龙隋在危难之间给福伯打了电话。

    两小时后,福伯随着急救车过来了。

    “他做饭肯定很难吃。”陆军对被抬远的龙隋投以鄙视的目光。

    “你也好不到那里去。”秦孟其实很想说,去你妹的板蓝根。

    “我做饭很好吃!”陆军大言不惭的自夸,“斐磊还夸过我。”

    斐磊夸人还真是稀罕,秦孟诚心诚意的问:“怎么夸的呢?”

    “没炒糊,奇迹的菜。”陆军得意洋洋。

    “你信这是夸奖吗?”秦孟无奈的反问他。

    陆军目光坚定:“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

    秦孟一直不敢苟同龙隋应对工程严重停滞的态度,甚至不止一度想象过,如果龙盘地产的生意因此一落千丈,自己可能不仅仅要卷铺盖走人,还可能面临赔偿问题,因为事情由他而起。

    但事情立马有了转机,有关部门被下禁令,上面暗中指示有关部门不能干涉市政府大礼堂的建设工作,公司这边总算可以如鱼得水顺利进行后续事宜。

    秦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无论如何都觉得事有蹊跷,私下给斐磊打去电话,想先谢谢,有可能的话,最好挖到些内幕消息。

    “谢谢?事情还没完,就算陆军怎么帮他,只能说他迷惑了陆军,但你一天不放手,我就一天不会放过他。”斐磊的口气很恶劣。

    秦孟完全懵了:“怎么回事?”

    “你问他不是能更清楚?你是我的,记住。”斐磊熟稔的说出这种话,似乎他此前已经说过千万遍。

    冷哼一声,秦孟再次撇清关系:“也许孟秦是你的,可我不是,就算你把公司逼到破产,我也不过是个失业的助理。”

    “秦孟,孟秦,你在逃什么?”斐磊一副在说别人的故事的口吻,“还在为你爸的死难过?如果龙隋也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秦孟一口闷气堵在心头吐不出来,只能挂了电话。

    斐磊大概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与他相处是多么困难,强迫来的爱只剩苦涩,大抵都是雷同的蛮横手段,斐磊就是个被过度纵容的大人,但秦孟没有纵容他的义务,更不会轻易低头。

    至于龙隋,秦孟只能认为他是被殃及的池鱼,为了大家的安稳,秦孟还是打算另谋出路。

    第十七章

    秦孟与龙隋搭乘电梯的时候,他找了个相对合适的时间问:“市政府大礼堂的工程,听说最近进展挺顺利的。”

    “恩。”龙隋不苟言笑,他在与公事有关的大多数的场合都是这号表情。

    “老板你的手腕实在令人佩服,看起来可是不费一兵一卒。”秦孟继续绕弯子。

    龙隋略有所思的看他两眼:“当然不能算个人功劳。”

    接下来相对无言,龙隋口风太紧,秦孟无从问起。

    “对了,你先回去,我跟家玲今晚有约。”龙隋出了电梯,径自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好奇都快挠破秦孟的心,他迫不及待的给陆军打电话。

    “有事?”小孩的声音听起来正在做运动,略带喘息。

    “你什么时候跟龙隋混成很熟的?”秦孟单刀直入。

    “你才跟他熟。”小孩答非所问。

    “不熟你帮他?”秦孟质疑,斐磊的说法,他多少还是相信的。

    陆军镇定的说:“我帮的是我自己,你别往其他人脸上贴金。”

    秦孟还要问,可陆军不给他机会:“被老师发现了,我要跑十圈,就这样了。”

    握着刚被挂断电话的手机,秦孟不明白要去哪里要真相,更不懂斐磊的威胁算不算数。

    姑且发了个短信短信过去:【万事小心,有任何不对劲先联系我。】

    【谢谢操心,得此特助,三生有幸。】不多久那货就回复了他。

    休假的时候听说龙隋带着女朋友去见龙隋的妈妈,秦孟不禁好奇,但四下都找不到任何龙隋妈妈的照片。

    “龙隋的妈妈是个怎样的人?”秦孟吃着并非准时的早餐,询问福伯。

    福伯难得一脸和善:“太太性情极好,朋友众多。”

    秦孟更加充满探求欲:“跟龙隋像吗?”

    “少爷秉承了太太所有的优点。”福伯回答得算谦虚。

    “咦?”秦孟幻想了一下。

    幻境里,中年女版龙隋身着花花绿绿的旗袍,梳起发髻,贱笑着从血盆大口吐出:“说个笑话来听听。”

    噗,秦孟当即把嘴里的蛋花汤喷得丝毫不剩,咳嗽不止,好辛苦。

    福伯的脸色立马变了,眼里喷射二十万伏高压电,见过没眼色的,没见过这么没眼色的,胆敢嘲笑太太。

    “太太是完美的,不是你这种小兔崽子能肖想的对象。”福伯说这话的时候,活像秦孟是抄了他家的阶级敌人。

    秦孟甚为胆怯,浑身一缩,整个人被笼罩在福伯的鬼气中。

    嘀铃铃的声音响起,这才给秦孟一个台阶下。

    狠狠瞟了秦孟一眼,福伯去接电话。

    “是我,少爷。对,他起床了……这样吗?可要是他在太太面前造次……我知道了。”福伯搁下听筒,神情肃穆,似要万分痛苦的下决定。

    秦孟见形势不妙,正打算慢慢挪步回房。

    “秦先生,少爷打电话来,让你准备准备,半小时后,他来接你去拜访太太。”福伯睁大眼睛,眼里全是□裸的羡慕嫉妒恨。

    秦孟觉得时间仿佛凝固了,整个空间里只听到福伯咬牙切齿的声音。

    “福伯,你要是想去,就一起。”秦孟实在不忍心,更害怕从龙隋妈妈那里回来之后会被碎尸万段。

    福伯突然委屈起来:“太太和少爷都没说我可以去……”

    “那就当我邀请你,我胆怯,需要你在旁边撑场。”秦孟用讨好的目光望着他。

    孰知福伯暴怒:“有什么可胆怯的,太太心地善良,对人和气。”他发现秦孟就只会诽谤自家太太。

    秦孟处处没法讨好,只能逃之夭夭去换衣服。

    龙隋驱车来接秦孟时,福伯一脸伤心的站在大门外:“太太身子可好?也不知太太最近胃口怎样,我做了她爱喝的酸梅汤。太太有让医生按疗程按摩腰脊吗?我上次回老家摘了些草药来给她。”

    秦孟笑得甚是亲切:“福伯,你就一起去。”

    老人都像小孩一样,娇嗔而不自知,需要依赖,需要多多靠近,秦孟不过在他身上看见了很久没回去探望的老太太的影子。

    “我老了,碍事。”福伯自怨自艾的要退下。

    “我妈买了两张新的黄梅戏的碟子,福伯你不去?”龙隋只是随意说起。

    同样身为黄梅戏发烧友的福伯两眼一亮,兴奋的高呼:“少爷你等等,我回厨房拿点东西!”

    注视着一下仿佛年轻了几十岁的福伯的身影,秦孟笑了笑,但猛然间似被触动了记忆中的某个机关,十几年前,鲜活的一幕唰的出现在脑海中。

    那是他备考的时候,爸爸顶着烈日给他送饭,只因为他坚持要把每一分钟有效利用,而放弃中午回家吃饭,虽然这样的坚持没能撑过一周,但爸爸没有怨言,主动给他送饭,秦孟知道从工厂到他的学校有多远,而爸爸默默取消了午睡。

    是在那时,一夜之间他长大了,爸爸斑白的发鬓和已经渐渐被细纹吞噬的老脸刻在他心里,不久后,那张脸在见到他的录取通知书时,笑成了花儿,他至今难忘,爸爸目光中的希冀。

    然而,最后更多的细纹都狰狞而永恒的镌刻在老人历经风霜的脸上时,他仍不能忘,那句几乎吼破心肺的责骂:“你不是我儿子!不是!”

    老人捂着心口倒下的情景成了他今生最大的伤疤。

    “车上没有纸巾了,你将就一下。”身旁那个掺杂着关怀的声音划破了秦孟的回忆。

    秦孟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龙隋用袖子捂住了他的眼角,稍稍摁下,然后离开。

    算不上温柔,但秦孟鼻尖都是龙隋袖子上的气息,还略带一点点刺疼,那是因为被袖子上的纽扣擦到了。

    “擦眼泪还勉强,擦鼻涕的话你用自己的。”龙隋拈了拈袖子边角,发现还不算太湿。

    “其实我自己能擦,这不算眼泪。”秦孟恢复了常态,“不过打了个呵欠而已。”

    天知道他视线已经慢慢模糊,天知道如果龙隋没有递过右手,他可能会傻兮兮的瞪大眼睛,眼泪倏然落下。

    “嗯。”龙隋只是用敷衍的口吻应声。

    车内陷入尴尬,幸好福伯拿着东西及时冲上车。

    龙隋安静的开车,秦孟无言的扫过窗外的街景,福伯开始爆料:“最近听说黄氏那个老头在追太太,太太没动摇。”

    龙隋没动静,福伯继续:“那老头老是约太太去舞会,要是害太太崴脚他就死定了,虽然说太太舞技很好。”

    这一路简直是龙隋妈妈表彰大会,秦孟的心情很快恢复,差点没有笑出声。

    福伯好不容易说累了,龙隋才吭声:“早上我带家玲过去,妈妈不是很开心,我一直都是按她的要求来找女朋友,怪的是没一个她看得上眼。”

    此次家玲的举动过于异常,因为见到别墅里的摆设而大感吃惊变成谄媚嘴脸,让龙妈妈十分不悦,简单的客套之后就让龙隋送她回家。

    龙妈妈所用的必然是最好的,不论价格,不远万里,只为龙妈妈用得舒心,龙隋花了百倍心思,而这些却也是多少年轻女子看中的。

    被带回去的女朋友里,有紧张得话都不会说的,有担心婚后龙隋倾向于妈妈却不会站在妻子立场的,也有像李家玲这样的。

    但不得不说,李家玲已经是龙隋千挑万选的结果,见过龙妈妈反感很多现在的年轻人,他刻意找了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指望能用朴素换来龙妈妈的好感。

    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李家玲的打扮很讨他欢心,他要不张扬的甚至不起眼的效果,不会成为龙妈妈最讨厌的炫富一族。

    可当那个该死的女人从车里跨出来,一切就变了,洪水猛兽般无法阻拦亦再无扭转的可能。

    李家玲硬是要攀附他体现恩爱,无论见到什么都要大呼小叫,最让他难堪的是,当龙妈妈问及今后子女的教育,李家玲登时以为自己飞上了枝头,动辄提议送往贵族学校,轻的要十项全能,重的要成为对社会作出重要贡献的人物。

    奈何龙妈妈的质疑的眼神,李家玲没看出,最后龙妈妈叹息一声:“我准备斗地主去了,不送。”

    当龙隋语气平淡的口述完以上过程,秦孟已经被惊得魂飞魄散。

    “尼玛……哦不,你妈,不,你是要我做男媳妇?”秦孟紧张的揪住自己领口,难以呼吸,这种进展也太匪夷所思。

    龙隋双眉紧蹙,上下打量他:“我哪句话这么暗示你了?”

    “从头到尾,不是吗?”秦孟自我审视了一番,平凡普通,抗击打能力和承受能力极佳。

    龙隋脸色一沉:“你要做的只有两件事:第一,陪我妈斗地主;第二,三天之内准备好我跟李家玲分手的礼物。”

    第十八章

    秦孟在公司见过很多盘和园林设计,实地也去考察过好几处,而没有一处是像眼前这样的费尽心思,他知道这是龙盘的杰作,堪称史上最浩大的工程,之前听过传闻,公司八个设计师为此争吵了半年,最后还是龙隋拍板的,最后方案与首席设计师的概念南辕北辙,使得首席设计师在数月之后跳槽了,某报刊采访该设计师,问及印象最深的设计,那个络腮胡男子沉默了半晌,回答说是听雨轩。

    听雨轩的资料不对外公开,仅被存在龙隋的办公室,图纸上的每个细微之处都巧夺天工,秦孟曾听说过,当时的感觉只有:谁家那么抽风,造得让人舍不得踩进去。

    好嘛,他现在站在大门外,龙隋正两眼喷火的瞪他:“你进不进?”

    秦孟将已经悬空的右脚放回地面,直摇头:“太糟蹋了。”

    “等下我糟蹋你,你信不信?!”龙隋用眼神向秦孟身后的福伯示意。

    福伯会意,毫不留情的伸腿,把秦孟踹进门。

    秦孟一个趔趄,险些倒向旁边的小水池,池里可有不少罕见的小鱼在游来游去。

    幸好扶住了大树,秦孟直擦汗。

    龙隋像是领悟到秦孟的意思,j笑两声:“你手里的那棵,是我从印度移植回来的古树,成活率超低。”

    秦孟手被烫伤了一样,赶紧松开。

    再走两步,龙隋又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