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贱人?”木扬错高声说着,步入大帐。
她脸上傲气凛然,扬眉盯着阿尔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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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
达拉瞟一眼幔帐里躺着的乌兰,低眉顺眼站在女婢们中间不发一言。
木扬错对着阿尔多笑:“请问你要找哪个贱人呢?”
她的笑脸让阿尔多一阵厌烦,他皱眉一指乌兰:“谁把她弄成这个样子的?”
木扬错上前两步掀开幔帐,狠狠瞪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乌兰:“哼,装这个可怜样给谁看呢!”
乌兰额头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掉,包扎着一圈白纱。她依旧有些头晕,懒得搭理木扬错,索性闭目养神。
木扬错火了:“你看看这个妖精,才进府门几天,就敢对我不理不睬。你再这么惯着她,她还不……”
“够了!”阿尔多爆喝,止住木扬错的话,“我问你,谁把她弄个成这样的?”
“她这样怎么了?比起那些真正受罚的奴隶,她这程度算得了什么?”木扬错对阿尔多的态度相当不满,“只不过略施小惩,你用得着这么紧张?”
“略施小惩?”阿尔多压抑着怒火,“再问一遍,是谁对她略施的小惩?”
木扬错恨恨盯着阿尔多,被他的追问彻底激怒,再也不顾夫妻情面,大声道:“是我怎么样!我一手掌管府中内务,惩治犯错的奴才,有什么问题!”
“好,你承认就好,我只想听你亲口说。”阿尔多慢慢说。
木扬错一扬脸,跟阿尔多杠上了。
她心里对阿尔多的那一点惧怕,早就被盛怒的情绪挤得无影无踪。
多年来,她惩治过许多姬妾,阿尔多虽然有时也很愤怒,但终究没和她撕破脸,顶多几个月不主动见她一面罢了。
而这一次,只因为这个低贱的女俘,木扬错笃定他不会将她怎么样。
她瞪着双眼,和阿尔多对峙。
阿尔多挥手:“来人,把这个狠毒的女人给我关到暗室里去!”
温暖
暗室,酋长府中关押卑贱奴隶的牢房,无门无窗,阴暗潮湿,只在屋顶开一个洞。洞口那厚重的盖子开启时,只有两个用途,一是将犯罪的奴隶扔下去,一是将奴隶的尸体吊上来。
堂堂酋长大夫人,要被扔进这种地方,怎能不让木扬错震惊愤怒。
“你说什么,阿尔多,你再说一次!”她指着阿尔多鼻子问。
闻声进房的下人们不敢上前擒拿大夫人,却又不敢不听阿尔多的命令,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愣着做什么,没听见我的话吗?”阿尔多根本不看木扬错,只对下人们发火。
两个下人终于耐不住阿尔多的眼神,上前几步一左一右夹住木扬错,却不敢继续动手。
木扬错抡圆了胳膊,给了他们两个耳光,转身对阿尔多说:“我十五岁嫁给你到现在,辛辛苦苦几十年,如今你为了这么一个贱人,竟然不顾夫妻情分,要将我关进暗室?”
阿尔多冷脸:“她不是什么贱人,她是我亲封的四夫人。你所谓的辛辛苦苦几十年,不过都在折磨府中的姬妾,我看在你阿玛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你竟然变本加厉越发狠毒。将你关进暗室,已经是太过宽容。”
他清清楚楚地宣布:“我今天告诉你这妒妇,你被我休了。关进暗室三天面壁思过,如果三天后仍然不思悔改,就不要出来了!”
乌兰听着阿尔多为她出气,却一点都不高兴。他们夫妻撕破脸,是他们的事,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静静地躺着,不发一言。
木扬错急怒:“阿尔多,我是南王亲自赐婚嫁给你的,你敢休我!”
阿尔多怒斥:“要不是看在赐婚的份上,我十年前就将你赶回娘家了。到今天为止,你占着的赐婚的便宜,结束了。”
他示意下人将她带走。
下人们见酋长真得动了怒,不敢再顾忌大夫人,忙抓着她拉向帐外。
求死
阿尔多挥手:“都给我滚出去!”
朵玛、达拉以及一众女婢,全都低头匆匆离开,不敢再在这里多待一刻。
“乌兰。”他垂头闷坐了一会,走到床边唤她。
乌兰慢慢睁开眼,看他的目光依旧冷若寒霜。
阿尔多紧紧抓住她的手:“乌兰,我再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快点好起来。”
乌兰重新闭上眼睛,不再搭理他。
阿尔多注视着她,生怕一个眨眼,她就要从眼前消失。
“睡觉。”她从牙缝挤出两个干巴巴的字。
阿尔多用力抓了一下她的手,恋恋不舍的松开。
他很想陪伴在她身边,一刻也不离开,可是乌兰想要休息,他不敢再扰她。
放下幔帐,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乌兰闭着眼睛,不一会就睡着了。她很疲惫,刚刚恢复温暖的身体像快要散架似的,每一处都酸疼,她支持不住了。
呼吸渐渐粗重,她的脸颊越来越红。
一天一夜的冻饿之下,她开始发烧。
婢女朵玛轻手轻脚的进帐,将火盆里的火拨的更旺一些。微微掀开幔帐一角,她查看乌兰睡的是否安稳。
“走开。”沉睡的乌兰却十分警醒,张开眼睛驱赶朵玛。
“夫人,府医在外面候着,希望给您再次请脉,以便斟酌补身子的药方。”朵玛慌忙跪下,低声禀报。
乌兰冷冷拒绝:“不需要。”
朵玛不敢违逆,又试探着问:“您是否吃点东西再睡?有山鸡粥,酥油酪,羔羊炖……”
“出去。”乌兰打断她。
朵玛不敢再说,行个礼走出帐外。一直站在外面的阿尔多忙上前询问:“她如何?”
“不肯看病,也不肯吃东西。”朵玛无奈摇头,她摸不透这位主子的脾气,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何止她,就是阿尔多自己也束手无策。
求死
乌兰高烧不退却不肯吃药,连水米也不进,整日在床上躺着,大半时间都在闭目昏睡,偶尔睁眼,便是不停流泪。
阿尔多实在忍不住,强灌她几次药汁和清水,都生生被她吐了出来,还弄得咳嗽不停气喘吁吁。
她在求死。
她恨他,恨他不让她死在那个高高的行刑柱上。
一天一天耗着,她在等待自己油尽灯枯。
阿尔多急得团团转,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一天,有个机灵的随从忽然想到一个主意,阿尔多听了之后眼前一亮,速速催他去办。
于是那个暮霭沉沉的黄昏,乌兰居住的小毡房里,走进一个故人。
山羊胡须,三角眼睛,嘴角扯出谄媚的笑容:“尊贵的夫人,老朋友来看望您。”
乌兰转眸,看了地上跪伏的男人一眼,认出他是古达酋长的宠臣图哈拉。
他被阿尔多从牢中放出来,奉命前来劝说乌兰进食。阿尔多对他的期望很高,希望他凭着往日情分能将乌兰冰冷的心打动。而图哈拉为了脱离牢狱,脱离几天之后被正法的厄运,牢牢抓住这丝生机,极力宣扬自己以前和乌兰交情多么好,向阿尔多拍着胸脯保证必会马到成功。
可惜乌兰对他没兴趣。不恨他就算好了,怎么会和他攀交情。
她看了他一眼便继续闭目,她现在只想快点死,都懒得恨他。
“当日在古达,我就觉得您日后必会出类拔萃,果然我没看走眼。”图哈拉见乌兰不理他,赶忙笑得更谄媚,“虽然阴差阳错您没能入宫,但如今有了这位阿达的宠爱,您也成了尊贵人了呀。”
“您知道不知道,拓陀部落已经吞并了古达,日后阿尔多可就是双盛国疆域最辽阔的酋长。”图哈拉跪爬两步,“而您,就是他最宠爱的妻子。”
求死
乌兰继续闭着眼睛,懒得搭理他。
她连续几天没有进食,只在阿尔多的强迫下被灌了几口水,全身无力,不想说话,否则早赶他出去了。
图哈拉见乌兰一点反应都没有,额头见汗,生怕自己功败垂成。到时阿尔多肯定等不及让他几天后上刑场,挥手就把他砍了。那样他就适得其反,死得更快。
“尊贵的夫人,您这样下去会死的呀。”
对,我就是想死。
“夫人,您死在这里,远在靖国的亲人们怎么办,他们可就永远见不到你了。”
就算我活着,也永远见不到他们。
“夫人啊,您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想想布赫大人呀!听说他带着残兵在和阿尔多的部队周旋,您活着,就给了他无尽希望。他对您的情谊,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布赫。布赫还活着吗?可我却要死了。
图哈拉见怎么都说不动,急得要死。他顾不上什么礼仪,腾的站起身来,反复在屋里来回踱步,搜肠刮肚想办法。
帐门被推开,阿尔多一言不发走进门来,将图哈拉拖出去。
“这么久还没好?你到底行不行!”阿尔多很不耐烦,这种难熬的等待让他难受。
图哈拉看着阿尔多满脸怒气,哆嗦了一下。阿尔多的手按在腰刀上,随时可以抽刀砍他。
心念电闪,图哈拉一咬牙。不管了,他要搏一搏。
“尊贵的阿达,夫人她一心求死,不用非常手段难以唤醒她。”他跪下,“小人求您一个恩典,只要我让夫人活过来,不管怎样您都要免小人一死。”
“讲什么条件!快去!”阿尔多踢翻他。
图哈拉趴在地上,痛哭流涕:“阿达您千万要答应留小人一命,否则您现在就杀了小人吧!”
阿尔多低喝:“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若办不成,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图哈拉磕头谢恩,抹抹眼泪,一溜小跑再次钻回毡房。
求死
“乌兰,你愿意死就去死吧!”他j笑着,“不过,就算你死了,我也没什么遗憾——像你这样的美人,全身上下都被我看过,摸过,嘿嘿嘿嘿,你就去死吧!”图哈拉趴到床边,附在乌兰耳边说。
乌兰蓦地睁眼。
图哈拉留心觑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有了反应,心中大喜,继续说道:“你这种臭脾气的女人竟然把阿尔多迷成那样子,啧啧,真是的。莫非……你有什么独门秘技,让他欲罢不能了?”
乌兰的眸子中开始聚集怒气。
图哈拉得寸进尺:“你还真是死了的好,要不然阿尔多宠着你,我在拓陀部落的官路可就被堵住了。”
他站起来,眯着三角眼:“我方才糊涂了,为什么要劝你活下去?只有你死了,我才可以不用防备你报复,后顾无忧地在拓陀享受荣华富贵。干脆——你就去死吧!”
他向乌兰脖子伸出手去,扼住她的喉咙。
乌兰瞪大眼睛,惊得完全清醒过来。
她是想死,可不是这种死法!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竟然一下子坐了起来,瞪着图哈拉。
“你……”嗓子干得很,她停了一瞬,才说出话来,“你休想。”
她用力抄起床边高几上的茶壶,向火盆掷去。乒乒乓乓,瓷器碎裂的声音,火盆倒下的声音,将候在帐外的阿尔多引来。
“杀了他。杀了他,我就吃药。”乌兰颤巍巍指着早已趴在地上的图哈拉,对阿尔多说。
“好!”阿尔多狂喜,挥手叫人将阿尔多拖出帐外。
图哈拉尖叫:“阿达您不能忘了刚才的话啊……阿达……”
阿尔多当然没忘,他虽然杀人不眨眼,可极守诺言,他不过是做给乌兰看的。
乌兰顺从地喝了水和药,看着喜不自胜的阿尔多,她眼中冰冷。
她选择活着,可不单单为了杀图哈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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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媚
大帐中,阿尔多盘坐矮桌边喝酒。
素手执起细瓷长颈春山壶,微微倾斜,玉色液体落入酒杯。
他捉住执壶的手,轻声道:“多谢。还没大好,别累着。”
乌兰围裹着雪色滚毛披风,侧身坐在案边淡淡一笑:“阿达您救我一命,乌兰无以为报,为您斟杯酒,只能聊表心意。”
自从见到她第一面起,阿尔多从来没有见她笑过,而在图哈拉将她说动之后,他便频频看到她的笑容。虽然都只是淡淡的,但那嘴角勾起的一瞬,她的脸恍若草原初夏最美丽的清晨,芬芳而灿烂,明媚得让人一辈子也忘不了。
他喜不自禁。放图哈拉走的时候,高兴地赏了他一袋金子——当然这事乌兰并不知情,她只道图哈拉已经被砍头了。
乌兰这几天似乎心情很好,饮食进药都很规律,状态好的时候,还会和阿尔多说笑一番。
阿尔多有些愧疚,答应了图哈拉不杀他,却也答应了乌兰杀了他,两个诺言总要违背一个。权衡了很久他还是选择放掉图哈拉,毕竟,人家让他最宠爱的女人活过来了。而因此背叛了对乌兰的承诺,阿尔多心有不忍,决定以后对她加倍宠爱来弥补。
他最近比较闲,占领古达城后的事务基本处理完毕,围剿布赫残兵的任务他全权交给手下人去办——虽然布赫在草原上有响当当的名头,但他阿尔多向来不以为意,如今布赫手中又只剩残兵,他更加不放在心上。
他心上满是乌兰的一颦一笑。
征战半生,年过四十,他突然在乌兰那里找到了久违的青春活力。
少年的冲动,忐忑,不冷静,统统一股脑回到他身上。
他深深爱上她了。
而这个汉族姑娘,经过一次生死劫难,显然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领略了他的强大,渐渐开始将心交给他。
他已经开始盘算如何与她共度余生。
狐媚
“呀——”乌兰忽然轻轻叫了一声。
“怎么?”阿尔多一愣,关切问道。
乌兰蹙眉:“疼,阿达您将我弄疼了。”她注视着两人交握的双手。
阿尔多赶忙松手,捧着她手轻吻:“对不起。”
乌兰将手缩回袖中,低声说:“没,不怪阿达,您刚才力气并不大。”
阿尔多也奇怪,他刚才是没用什么力,乌兰喊疼,他只道她的手太柔软,经不住。
“那是为何?”他问。
乌兰将手又缩了缩,不肯说实话:“没事的。”
阿尔多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将她双手拽过来,拉平了仔细看:“怎么弄成这样!”
本来修长细白的手上,布满一块一块的红点,厉害的地方红点连成一片,肿的老高,有几根手指关节处还有些化脓。
她方才倒酒时只露出无恙的两根手指,所以他虽然一直贪恋着看着她的手,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如今一见,又心疼又震惊。
乌兰用力往回抽手,却拗不过他,羞得别过脸去,声音里满是委屈:“太丑了,阿达不要看。”
“是冻疮吗?”胡地苦寒,他当然见过冻疮,可没见过这么严重的,有些不确定。
乌兰点头。
“怎么这样厉害。”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呵气,希望给她些温暖。
她呐呐:“那晚……在外面吊了一夜,手勒麻了,又挨冻……”
阿尔多眉头紧紧皱起,怒气满胸。
全怪那个跋扈的女人!
那女人让乌兰几乎死在刑场上,如今她好不容易肯吃饭吃药了,却还有这样的麻烦。
“阿达……”乌兰转眸,怯怯地看着他。
他发觉乌兰的惧意,忙收敛了怒气,安慰她:“不妨事,我叫府里最好的医生给你配药,这冻疮很快会好。”
狐媚
“嗯。”乌兰点头,又低低补充道,“药多配些,脚上还有。”
“脚上也有?”阿尔多更生气。
“脚上的更厉害。”乌兰努力让声音更加委屈。
“啪——”阿尔多重重一拍桌子,“她竟然将你弄成这个样子!”
“不过是冻疮,过阵子就好了。”乌兰很懂事地劝他。
阿尔多听她这样说,越发觉得她委屈。他凝着乌兰:“我怎么可能让心爱的女人受这种伤害。”
乌兰眼中汪着一泓秋水,盈盈看着阿尔多。半晌,她低下头去低声说:“以前,我也是要强的人,如果受了这种伤害,肯定不会放过害我的人。可现在……”
她的声音哽咽,泪光闪动:“现在我背井离乡,毫无依靠,还有什么放过不放过的资格,能保住命就是最好了。”
一双黛眉紧蹙,长睫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