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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却不懂,她纠结的根源。
苍夜流的火气上窜,又奋力的压回去。
然而云日初越来越冷漠的表情却又没办法让他视而不见。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各自沉浸在思绪当中,飘飘荡荡。
良久,良久。
云日初按在‘蝶刹’之上的手指放松了些,先一步别开了眼,“我不是云公主,如果你实在是分不清,也就算了,只是,我却不能再留在你身边,苍夜流,你保重吧。”
她心灰意冷的转过身去,刺目的阳光,让她眼睛胀痛酸涩的难受。
一心一意的想要把自己从罪孽之中解脱出来,忘记过去,从新活一次,现在想想,这个念头,未免可笑。
她以为苍夜流既然可以透过皮相看清她与公主的区别,那么自然而然的就是上天预备好补偿给她的一辈子的伴。
这种笃定,毫无缘由。
此刻想起,或许也就是她的自我催眠。
其实,他从来都没仔细而认真的想过她是谁吧。
跟所有人一样,苍夜流的想法也不例外,以为今日的她不过就是云公主‘改邪归正’之后,变得善解人意而已。
她凭借着公主的躯体重活一次,也就理所应当的承袭了她的命运,永远都无法摆脱掉云公主的影子。
可即使明知道是如此,云日初还是怀着小小的希望,固执的认为苍夜流是特别的,他可以透过着双眼,望进了她的心里。
☆、步寒烟没有说谎(九)
然后,把她最渴望的阳光送进去,让她不再忆起午夜梦回时的恐惧。
她又冷笑一次,心里边有东西在碎,在裂,发出恐怖的巨响。
“云日初——你回来,不准走。”
身后传来苍夜流发出的恐怖咆哮声,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在追,极度扯着她的裙衫往自己怀里带。
怎么可以眼睁睁让她为了可笑的理由而离开。
他好不容易才决定忘记从前,一心一意的与她在一起。
他们相处的非常愉快,就连座下的马儿都是成双成对,为什么还要分开,怎么可以分开。
就因为他答不出她是谁这样可笑的问题?
那是什么见鬼的道理!
他不答应,绝对不答应。
然而,他的身体却在拥紧了她后,忽然变得不会动了。
手臂使不上劲儿,身体无比的沉重,意识似乎也渐渐开始模糊。
这是中毒的前兆,他放在库房小屋内的毒药其中的一种,可以短时间的麻痹掉一个人,令其陷入昏沉无意识的状态五到八个时辰,然后不需要解药,就能慢慢的苏醒过来,虚弱一整个月才能完全恢复。
初儿,竟然对他用了毒。
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方式,他一点都没发觉,就中了招。
现在换她来抱住他,拖着他的身子轻轻平放在湖边的碎石上。
苍夜流的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忽然感觉到有两边冰凉却十分柔软的唇落在他的唇边,留下了一个用难以用言语诉说的吻。
“夜,你令我失望了,非常的失望,可是我却还是舍不得杀你,所以,好好珍重你的命,别来追,也别来找,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步寒烟没有说谎(十)
“夜,你令我失望了,非常的失望,可是我却还是舍不得杀你,所以,好好珍重你的命,别来追,也别来找,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我不是云公主,我是云日初,我的体内住着嗜血的野兽,这次我放过了你,若是下次再被你惹的心痛欲裂,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请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不希望手上沾满了所爱的鲜血,那会让我在矛盾之中痛苦一辈子的。”
“其实这也不只是你的错,我太渴望拥有一段平凡的人生,而错误的在你身上投下了太多的希望,那是我一辈子从没有过的浓烈祈盼,可是现在,被证明是可笑的幻想。”
她的吻,重若千斤。
依稀有泪花,落在他的脸颊。
可也许只是湖水拍打激起的浪花而已。
他的手,还紧紧的扯着她的衣襟。
怎么样都没办法掰开,挣脱出来。
云日初只好抽出了短刃,连着衣襟一块割下。
酸楚的心里,忽然就冒出了‘割袍断义’四个字。
她还以为,这一次能有个人伴在身边,直到生命的尽头。
可没想到,还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
步寒烟再次走出树林的时候,对眼前发生的一幕,竟然不觉得意外。
他恭敬的站在云日初身边,不问,不说话,完全是旁观者的姿态。
这个时候,最好还是别打扰的好。
云公主的脸色看上去糟透了。
把苍夜流安顿好,放出讯号,让龙骑团的人马循烟找来,并确定不会有人或者野兽在他昏迷的时候袭击后,云日初转头,默默踏上朝着利仞城相反的路,“走吧。”
☆、步寒烟没有说谎(十一)
把苍夜流安顿好,放出讯号,让龙骑团的人马循烟找来,并确定不会有人或者野兽在他昏迷的时候袭击后,云日初转头,默默踏上朝着利仞城相反的路,“走吧。”
“回琉日吗?”步寒烟踩着情况的步子追上来,伴在身后。
“恩。”除了那里,她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呢?
“太好了,请公主上马。”将自己的坐骑让出来,堂堂丞相,甘心情愿作个马夫。
“喔。”云日初倒是没拒绝,她的大脑和心脏仿佛还在停顿中,只用单音节来应答。
步寒烟像是能够明白她的心思,并不以为意,识相的尽量淡化存在感,给她恢复的时间。
情字伤人。
没真正的经历过,那种痛,根本形容不出是什么滋味。
从身后,忽然传来了马蹄声。
速度极快,踢踏起一片尘土飞扬。
云日初诧异转身,一条冒着热气的舌头就从后边伸了过来,轻轻的舔了舔她的手臂,发出一声猫叫,“喵——”
马还能学猫叫?
再仔细看,却原来是马头上趴着一只赖皮的肥猫,一点力气都不愿意使,正只猫身都赖在上边,只靠四只爪子强行拽扯住马儿的鬃毛。
不正是在河附近休息的白火和‘猫儿大神’么。
刚刚走的急,云日初情绪又比较激动,竟然忘记了它们。
“喵——”虎皮猫扑过来,钻进它的怀抱,脑袋不停的向上拱,谄媚着撒娇,仿佛能够知晓她的心情。
白火也想凑过来,可惜被猫抢了先机,于是不停的喘着粗气,还没有办法。
“你也要和我走吗?”单臂抱住猫身,云日初摩挲着银火的头,把它当作是人那样交流。
☆、步寒烟没有说谎(十二)
“你也要和我走吗?”单臂抱住猫身,云日初摩挲着银火的头,把它当作是人那样交流。
银火不会说话。
它只是沉默的向前走了几步,刚好把马蹬位置停在云日初的身前。
“真是匹好马。”步寒烟是识马的行家,一见银火,不由得连声赞叹。
云日初默然半晌,“走了。”
再不走的话,她怕又会生出软弱之心,对那本不属于自己的男人,生出更多非分之想。
她是个多么骄傲的女子,怎能甘心一生顶着别人的影子过活。
尤其当他深情款款的望向自己时,也分辨不出他想看的人,究竟是谁。
那种念头一旦生了根,就会茁壮成长,直到成为一种心魔,死死的纠缠住她,夜夜折磨。
云日初有个习惯,当遇到会令自己觉得恐惧的威胁时,便在对方没有成形之前,重力摧毁,不给它机会有一天作威作福。
爱情,真难。
比她经历的任何一门训练,都还要难。
也是她成绩最差的一科。
完全不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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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王府内,一片萧索。
兰亭苑,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不绝于耳。
容五和云翔缩着脖子,战战兢兢的躲在树下,根本不敢靠近。
云翔头上肿起了一个大包。
那是刚刚站在门口时,被一直破门而出的花瓶砸中后留下来的伤痕。
当时容五就站在他身侧,若是躲开,遭殃的人就换成了她。
于是硬生生的挺了一记。
这也算是英雄救美了。
“王爷这次真的火大了。”云翔揉着头,垮下脸,嘟囔着。
☆、步寒烟没有说谎(十三)
“王爷这次真的火大了。”云翔揉着头,垮下脸,嘟囔着。
“用不着你来说,我看得到。”容五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不给好脸色,可是却还是把怀中随身携带的小药瓶掏了出来,细心的帮他抹在头上,尽快的消肿去瘀。
“云公主究竟是怎么回事哦,竟然放倒了王爷,跟着那个步寒烟跑了。。。我从来都没见过王爷发了那么大的火,不知道他会不会直接把兰亭苑给拆了。”从清醒之后,就不顾着身体虚弱着,见什么砸什么。
伺候在侧的下人们都撵了出来,连云翔和容五都不容许靠近,狰狞的脸色好像要杀人似的,完全是超出了人类极限的肃杀表情。
任谁看了,都要落下一辈子的阴影。
“什么跑了?你怎么说话呢?琉日国本就是云主子的故国,人家不愿意呆在夙夜,就回家了,难道不行吗?”本来还在温柔帮他揉散淤血的手指忽然间用力,指尖重重的戳上去,容五异常不满。
“好好好,我错了,回家,就是回家。”狠心的女人,好痛啊,她是想把他的脑袋戳个洞出来吗?
呜呜呜,可怜的云翔,自怨自艾,才被王爷的怒火扫到,又被喜欢的女人‘重伤’,今年犯太岁的人,原来是他啊。
“王爷和云主子之间的事我不管,也不敢管,可是最好不要让我听到你嘴里有对云主子不敬的话,否则,别怪我和你翻脸。”容五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苍夜流之前有话在先,把她送给了云日初,从此之后,她唯一的主人就是公主。
☆、步寒烟没有说谎(十四)
苍夜流之前有话在先,把她送给了云日初,从此之后,她唯一的主人就是公主。
现在云主子离开了,带走了‘猫儿大神’,带走了银火,带走了‘蝶刹’,独独把她丢下,那份被抛弃的难受感觉,还在她心里滚烫的搅拌着。
云翔这个时候在她耳边抱怨,等于是自己在找不自在。
“好嘛好嘛,我没有别的意思,咱们不提云公主了,唉,她现在就是个禁忌,爷在恼火,你也在恼火,哎呦,我的头。”他倒出了一点金疮药,哀怨的自己揉着。
连续在一个地方被蹂躏了两次,那个包仿佛又大了几分。
摸上去软乎乎的,连累半个脑袋都在跟着阵痛。
容五绷着脸,又回来帮他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