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仇视他也不介意。
只要戳穿了这种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的感觉就可以,他忽然很好奇,面具背后的她,究竟是一番什么模样。
云日初垂下头去,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猫儿大神’那颗圆滚滚的脑袋,舒服的这只懒货哀哀低叫,一点都感受不到周围的暗潮汹涌,“我连自己的生活都没法左右,哪里管的来别人的死活,若他们真的那么容易就被干掉了,躲过了这次,也逃不过下一次。”
她的嗓音清清淡淡,偏又每一字每一句都咬的分外清晰,那番超然于外,绝不是假装出来,渗入骨髓的冷酷能够冰冻住周遭的一切。
苍夜流微微一怔。
没料到她会是如此作答。
这女人,怎么和记忆中的那位大不一样,仿佛换了个人似的陌生。
难道是刻意装出来的吗?
不大像!
可是,她又怎么会真的对关怀自己的子民熟视无睹呢?
就连传闻之中最有可能迎娶公主的暧昧恋人步寒烟的死活也不顾及了,哪怕对方万里迢迢而来,冒死潜入夙夜国,她也半点没放在心上,说走就走,事先连个招呼都没打。
有趣!
步寒烟当日窝火的想杀人的表情,苍夜流还记在心中呢。
真——解恨啊!
阴暗的心情,瞬时就明亮了许多,久违的快乐在体内奔腾,脚下的步伐也更轻快,两旁的景物向后飞逝,。
☆、麻烦来了
阴暗的心情,瞬时就明亮了许多,久违的快乐在体内奔腾,脚下的步伐也更轻快,两旁的景物向后飞逝,。
“你要带我去哪里?”云日初眼角闪过一丝诡谲。
“京城,王府。”也是他的地盘,步寒烟的手触及不到的地方。
“喔。”她又垂下了头,不说话了,连一句多余的评价都没有。
就这样?
仅仅就是这样??
苍夜流的心中又有许多困惑聚集,她不关心别人,难道连自己的命运也不在意了么?
两人各怀心思,不再交谈。
偶尔虎皮猫会抬起头来瞧瞧云日初,瞅准空档撒娇,生怕会被主人再次给丢下似的。
到了城外,立即有一小队侍卫打扮的人马环簇着一辆青色大马车而来,见了苍夜流,皆恭敬的行礼,至于站在他侧的云日初,连直视都不敢。
又是一组训练有素的家伙,身上透着股血气,应该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军人,光是站在那儿就生人勿近了。
可惜,他们和杀手还是有本质的区别。
云日初丝毫不为这种气场所撼动,此刻脑海之中盘算的还是怎样在半路逃掉,并且找到一种更稳妥的办法,让苍夜流追都追不上。
目前也就是看守她的人多了些,问题不大。
适当的时机一到,人数再多,也挡不住她的脚步。
“上去。”苍夜流的脸色阴沉下来,不过怒意却并非是冲着云日初,而是从城内疾奔而出的一队人马。
麻烦来了。
原本想要避过,偏偏无法得偿所愿。
立即有人搬来了小椅子,放在云日初脚下。
☆、他的警告,和耳畔的风声没有两样
立即有人搬来了小椅子,放在云日初脚下。
虎皮猫先跳上去,蹲坐在车门口,静静等着主人。
云日初扫了一眼,心里大概有了数。
两伙人马的目标都是她,这会儿终于碰了面,要来个狭路相逢勇者胜,她乐见其成。
把水搅浑,鱼才容易跑。
有人牵制住了苍夜流,她就一定可以寻到合适的机会,再次把他甩到九霄云外去。
于是,合作的爬上了车,并无异议。
“等下。”苍夜流横瞪一眼,“不管琉日国派了多少人马过来,都别想让我放你回去,我会让他们彻底死心,而你,最好早些有此觉悟,别再做不切实际的幻想。”
“幻想是什么?那种东西,我可不会,怎么?你没有自信了?”若她真是个会做白日梦的普通女孩,也不会成为杀手训练之中两个活下来的女孩其中之一。
他的警告,和耳畔的风声没有两样。
想留她下来,当然可以,拿出点真本事令她折服,或许云日初会考虑。
“女人,你是在挑衅吗?想要激怒我,让步寒烟有机会出手?”面无表情地翘著嘴角,苍夜流的笑容非常好看,可也十足危险,“敢不敢打个赌?”
“赌什么?”马车门半掩,仅留一条窄窄的缝隙,只能看到她脸上大片的污痕。
“若是我胜了,你心甘情愿的留在夙夜国。”停顿了下,仿佛是在斟酌措辞,“不过,可以留那些人一条命。”
“他们的生死,与我何干?”云日初不客气的反问回来,
她不是早就表示过,根本就不在乎不相干的人的死活,苍夜流究竟是没听进去,还是不当一回事啊。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她不是早就表示过,根本就不在乎不相干的人的死活,苍夜流究竟是没听进去,还是不当一回事啊。
马车门关紧,她不想再聊废话。
管它车外风起云涌,皆与她无关。
苍夜流原地站定,露出困惑的神色。
马车内的云公主与他的记忆完全不同,除了容貌外,几乎找到不一丝相似。
她看他的眼神也完全是陌生的,没有惊恐、害怕、防备,更没有眷恋、纠缠、不安。
重遇之后的云公主冷的像是一座万年不融的冰山,由骨子里往外渗着寒气,即使浅笑着,美眸之中也染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一个人有可能在三天之内,脾气秉性有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吗?
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苍夜流想要搞清楚。
可现在,时间却并不容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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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放着一盆清水,和一套月白色的裙衫,另有搭配的首饰,从头到脚,一应俱全。
云日初见多识广,搭眼一瞧便知道价值不菲。
心里大略猜到,刚刚在苍夜流的身边必然跟着精干的手下,发现她穿着落魄邋遢,立即就回来准备,短短时间内,能做到于此,真的算是不错了。
这也间接的表明了他的实力不容小觑,要多加几分重视才行。
当初认为古人可欺的心思委实浅薄了些,不管身处在哪个年代,总会有些佼佼者超然于上。
反正已经被抓到了,脸上的伪装已失去效用。
她从口袋里取出几根枯枝,浸泡在水中,稍等一会,再用那水扑打脸颊。
☆、傻猫,我不是你的主人
她从口袋里取出几根枯枝,浸泡在水中,稍等一会,再用那水扑打脸颊。
一道道污水滑下,原本细嫩柔美的肌肤重现于天日,整个人陡然间一变,与刚刚的样子天差地别。
一边听着外边的动静,一边着手更换衣物,虽然厌烦古装不够轻便利索,但是在毫无选择的情况下也只能如此。
虎皮猫本来趴在车门处,脸朝外的打盹。
云日初才换好了衣物,它竟然夸张的原地弹起,直冲着她扑过来,贴在脚下,赶都赶不走,喵喵叫个不停。
直到她俯下身来,把它抱入了怀中,才安静下来,冰蓝色的猫眼楚楚可怜的望着她,还不忘探出粉嫩嫩的小舌头轻舔她的颈子,无所不用其极的卖萌。
“傻猫,我不是你的主人,亏了人家还称呼你为‘猫儿大神’,居然连这个都看不出。”虽是如此说,云日初却并不讨厌虎皮猫的亲近,抱着它毛茸茸的身子,把素色的车窗帘掀开一角,观察动静。
“喵。”它应了声,也不知有没有听懂,紧贴在云日初胸口,也跟着往外张望。
一人一猫,动作整齐划一,颇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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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寒烟还没有与手下会和,只让副将阿戈带着公主侍卫队分头追击,他们手中带着‘猫儿大神’,一路倒也顺利,有几天也曾迷失了方向,最终还是寻到了正确的方向,差一点就找到了云公主。
哪里想到,中间也不知哪一环出了差错,‘猫儿大神’一改往日的懒散,在个狭窄的小巷内爬树跑了。
害的一群侍卫们爬上爬下的寻找,最后好不容易找到点线索,就一路追了上来。
☆、不是同一个等级的对手
害的一群侍卫们爬上爬下的寻找,最后好不容易找到点线索,就一路追了上来。
时间掌握的相当不错,恰好就截住了苍夜流即将离去的脚步。
再晚一小会,他们就算把这座小城掀过来再掘地三尺,也休想找到公主和猫的下落。
阿戈远远就瞧见马车旁有个穿着黑衣外袍的高大男人,剑眉星目,面色冷峻,即使站在人群中央,也能让人第一眼就寻到,存在感超级强。
凑近了再仔细看,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冷汗瞬间就浸湿了全身。
天啊,碰见谁不好,居然一头就撞上了这位爷。
能够与之相抗衡的丞相大人不在,他们几十个人就算是一起上,也毫无胜算。
压根就不是同一个等级的对手嘛。
“拜见三殿下。”阿戈被对方凌厉的眼神刺的浑身不舒服,仍旧要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虽然不是同属于一国,可毕竟还是在人家的地盘,该有的礼数不能免。
“步寒烟呢?叫他出来见本王。”和阿戈这种等级的副将说不上话,苍夜流直接寻找正主。
“回殿下的话,丞相大人仍在琉日国内处理朝政,指派下官为代表,寻找失踪多日的云公主。”侍卫队手中有合法的文件,入境之前也都报备过,阿戈也不用遮遮掩掩,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底气十足,希望能敷衍过去,不要引起对方的疑心。
他们被苍夜流撞见倒是没什么,大家各行其是,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可丞相大人的行踪却是坚决不能泄露,否则的话,直接就被拔到了一定的政治高度,
两国好不容易才维持了十数年的和平,又要再一次被打破了。
☆、携重兵亲自护送
两国好不容易才维持了十数年的和平,又要再一次被打破了。
步寒烟没来?难道之前和他打的难解难分的是鬼吗?
苍夜流冷哼,倒是明白副将为何睁着眼说瞎话,也不拆穿,“既然如此,你们就继续去找公主吧,文牒上签注的日期快要到了,珍惜最后的时间,别白白浪费,回国交不了差。”
他话中有话,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得懂,大手一挥,下令全体上路,再没理会其他。
阿戈狐疑的望向被环绕在队伍中央的青色马车,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一定有什么不太对劲。
这么热的天气,为何马车门死死关闭,就连三面的车窗都用素色的帘子遮住,隐隐有个女人的轮廓透出,可离的太远,看不分明。
能让夙夜国的摄政王携重兵亲自护送的女人,又会是谁?
两国往来过年,可不曾听说过这位手握重兵的王爷大人特别青睐于谁。
一丝灵光突至,那个名字几乎脱口而出,阿戈的脸色变的相当难看,死死的盯住马车,跟在队伍最后,希望能再寻到更多的线索,来佐证心中的猜测。
可惜,还没走几步,就有人面色不善的迎上来,拦住去路,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阿戈无法,只得停住脚步。
隐隐的有猫叫声飘过来,手下人凑近,低声道,“大人,您听,好像是‘猫儿大神’的声音。”
“如果真是,那车上的女子必是云公主无疑。”‘猫儿大神’并不是普通的猫,假如它不愿意,夙夜国没有任何人可以带走它,云公主是唯一能令它心悦诚服并甘心情愿的陪在身边的人。
更为奇妙的,一人一猫之间仿佛存在着某种奇妙的心灵感应,即使远在天涯,也能隐隐的觉察到彼此的位置。
☆、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更为奇妙的,一人一猫之间仿佛存在着某种奇妙的心灵感应,即使远在天涯,也能隐隐的觉察到彼此的位置。
因此,这次来,才会把‘猫儿大神’从祭祀神殿之中请出来,好吃好喝、恭敬伺候,希望它能助侍卫队一臂之力,早日寻到云公主带回国内,平息皇帝驾崩而掀起的动荡局面。
“我们是否要追上去?”几十道目光齐刷刷的盯住了阿戈,谁也没想到会面临这种情况,全都没了主意。
“追上去又能如何?那个人是夙夜的摄政王啊,云公主再次落入他手中,已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了,为今之计,先派几名功夫好手远远跟着,其他人分散开来,去寻找步丞相,以一月为期,我们在夙夜国的京城会和,另想办法。”阿戈咬着牙,眼睁睁的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心里那份不干,难以形容。
可越是如此,反而越不能莽撞。
他的心情并不重要。
若坏了丞相大人的部署,导致不能稳妥的将云公主带回国,才会成为受万民唾骂的大罪人。
他和身后的兄弟们都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
这一路上,苍夜流都很少靠近她,可他脸上疑惑迷茫的表情,却是越来越深。
云日初心中隐隐有了数。
他与这具身体的主人应该是相当熟悉,他们之间甚至还存在着某种关系,所以在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就生出了疑心,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看来,她得想个办法,尽快离开。
免得被他抽丝剥茧的挖出了真相,再次陷入被动的局面。
可惜,有了上一次的逃脱记录,苍夜流的警惕性提高了许多。
☆、趁其不备,出手偷袭
可惜,有了上一次的逃脱记录,苍夜流的警惕性提高了许多。
白日里,被众人簇拥着前行,前后左右都是高手。
到了夜间,苍夜流居然就倚在车门口,抬眸望向星空,若有所思的盯着其中最亮的一颗星星,发呆整夜。
云日初真怀疑他是不是人,难道不需要休息吗?
别人赶路的时候,他清醒着。
等到大家都休息了,他还了无睡意。
一觉醒过来时,他已催促着侍卫整装上路,较之睡了整夜的侍卫还要神采奕奕。
八天内,云日初愣是没寻到一丝可以逃走的机会,抱着一只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胖猫窝在马车内动弹不得。
她的心情渐渐烦躁起来,甚至生出了硬碰硬的念头,趁其不备,出手偷袭,至少还有三成把握,能毫发无损的离开。
“前边的树林停下来,今晚就露宿在这儿。”才到了中午,苍夜流便选好了落脚的地方。
别人干活,当主子的倒不必插手。
他直接冲着马车过来,掀开车门,“出来,跟我走。”
云日初当然没有拒绝的余地。
事实上,她也的确很想出去透透气了。
弃马步行,向密林的深处而去,茂密的枝叶挡住大半的阳光,越往前行,非但不觉得热,还隐隐有股阴凉的感觉。
渐渐的有水声传来,声响不小,应该是山里边依仗地势形成的小型瀑布。
果不其然,再行了一会,终于瞧见了一汪碧绿清澈的潭水,刚能没过腰身,站在岸边,可以看到水下被冲刷圆润的大石,还有些鱼儿成群,悠闲自在的游来游去。
瀑布虽然离的还远,却能看的很清楚,头顶上一片片氤氲的雾气飘散,数道彩虹横架在半空中,形成了独一无二的美景。
☆、记住!不准再逃
布虽然离的还远,却能看的很清楚,头顶上一片片氤氲的雾气飘散,数道彩虹横架在半空中,形成了独一无二的美景。
“你可以放心在此间沐浴,不会有人闯进来。”苍夜流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不要妄想着逃跑,我就在附近。”
“沐浴?”带她到这里来,竟然是为了这个。
“怎么?不想?”他的声音之中多了些冷气,莫名狼狈。
“那倒不是,我也正有此意,只不过没有带换洗的衣物,有些麻烦。”马不停蹄的赶路,每天早晨能有水洗洗脸都是奢求,更别提像彻彻底底痛痛快快的洗澡了,她哪有拒绝的道理。
一只小小的包袱适时丢过来,准确的落入她怀中。
“记住!不准再逃,否则的话,到京城之前,你都甭想再离开那辆马车一步。”言毕,立即就走,脚下快的可疑,若有若无的异样依然泄了出来。
苍夜流对云公主,仿佛有些特别呢。
云日初忽然想笑。
“喵——喵——”虎皮猫从她肩膀上跳了下来,四脚点地,身子拱成弧形,大大的伸了个懒腰。